明质武器帮疗愈师们净化暗物质，这不分守护派还是进化派。
明质空间的出现，可以直接吞噬高阶异化者，在今天之前或许还能肯定对正常人无害，可经过浓雾，这想法被坚决否定。
基地那座明质空间若完全失控，村民的遭遇将扩散到每个普通人身上，想到这，车里每个人的脸色都愈发沉重。
夏溪垚：“不是说有备选方案？”
顾逸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基地有紧急封锁装置，为的是明质空间失控时能及时把基地封闭起来，类似充满明质的隔离带。何屿上报说封锁装置出了故障，现在看来或许根本没有打开过。”
包望旗：“研究员，咳咳咳……”
“那的研究员没人举报吗？”木双儿看他一眼，“你想问这个？”
包望旗点头。
时琳：“能在何屿手下工作，说明都是她的人，会举报的可能性很低。”
顾逸：“时琳，你给局里打个报告。”
时琳：“好。”
木双儿的余光里，时琳手指抵着嘴唇陷入思考，她最近人格转换的次数变少了，虽然依旧是以前那副想避开别人的态度，但说话口吻却有着琳姐的影子。
她眨了眨眼，回头看车后备箱的木柠柠，后者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似是担心木双儿会眨眼间消失。
木柠柠身体已半透明，浓雾散开之后，能投影意识的异化者的能力随之削弱，加上现在距离基地越来越近，那位异化者能影响到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消失是必然的事。
姐妹俩相视一笑，木双儿拿出自己的刀，在旁边轻轻划了一下，空间裂痕展开，木柠柠犹如彩色烟尘慢慢流进裂痕之中。
比起以前，木双儿不再悲伤，她知道此刻消失的是木柠柠投影出的幻象，自己的姐姐还存在。
只要存在，就已经很幸福。
另一辆车上。
冷子尧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艾春暖，他透过她的手看到了下方衣服上的花纹，一会清晰一会模糊。
艾春暖似有所觉，抬头朝他笑了笑又轻轻摇了摇头。
冷子尧嘴唇紧了紧回神正视前方。
因为暗物质消失的队友数不胜数，他见过很多，有痛苦求救的，也有为了不伤害别人而自刎的，还有逼队友杀死自己的，但艾春暖这样平静等待消失的却是第一个。
艾春暖越平静，冷子尧心里越烦躁，他死死捏住方向盘撇开头，想把艾春暖从自己的余光里赶走，好像这样自己你不用再亲眼面对队友的消失，可这样只会让他更无法分散注意力。
冷子尧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张正德异常沉默，何屿闭目养神，那个刘医生至今没醒。
“你们还好吧？”
无人理，冷子尧继续，“最后是张副局找玄漪来帮忙的哈，厉害，你身体有没不舒服，刚才都口吐白沫了，要不要我把医生弄醒给你看看？”
“听说何博士一直在研究院呆着从没实战过，居然在里面那么久都没异化，不愧是博士，也厉害。反倒医生不太行啊。”
何屿没动，淡淡道，“做研究随时都会接触暗物质，正常。”
冷子尧：“那倒是，到基地先找医生给你们检查检查，小心为上。”
何屿：“没事。”
张正德插一句，“紧急封锁装置怎么坏的？”
何屿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想理他。
张正德：“你破坏的？”
冷子尧和艾春暖互看一眼，保持安静。
何屿长叹，“副局要是很闲，可以把报告调出来看。麻烦再开快点，基地那边不能再拖了。”
·
基地建在山顶，车刚停稳，一堆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便围了上去，见何屿没什么事才稍稍松口气。
夏溪垚等人被研究员们盯着看了又看，背上发毛。
木双儿小声蛐蛐，“我怎么感觉他们很紧张？”
夏溪垚：“你确定是紧张不是兴奋？”
“你们看那边。”时琳朝另一边扬了扬下巴。
背对停车场的窗户里冒出数个脑袋，一个个神情紧张，充满好奇。他们没穿白大褂，外套衣服和浓雾里的那些村民一样。
木双儿：“他们……”
顾逸打断她，“走了。”
三人回神，何屿在助手的搀扶下从后门进去实验楼，几个研究员带着冷子尧和艾春暖过来，“你们跟我来，明质空间那边的设备需要调试，这段时间请你们暂时在休息室等一下。”
顾逸嗯了一下，后撤一步给他让路。
他往后方窗户看了一眼，“他们是村民？”
“对，”带路的研究员平静解释，“他们是受明质空间影响觉醒的开关。”
第68章
“自然觉醒？”
带路的研究员脚下顿了顿，回头看顾逸，眉眼间透着不耐烦，“不然？”
顾逸神情平静，直视她的眼睛，“人为觉醒。”
研究员眼里闪了闪，随即有些愠怒，她一下推开旁边房间的门，“休息室到了！”
研究员把人送到目得地立刻转身离开，一秒也不多留。
木双儿嘟囔：“一看就有鬼。”
冷子尧扶包望旗到一边的座椅上休息，“有什么鬼？”
包望旗声音虚弱，“何博士有问题。”
艾春暖接话，“刚才车上张副局问过她紧急封锁装置是不是她破坏的，她没正面回答。紧急封锁装置是什么？”
木双儿把他们在车上讨论的事给冷子尧和艾春暖说了一遍，冷子尧问，“她是进化派？意思是明质空间失控是她导致的？那她带我们来这里干嘛？”
冷子尧看向夏溪垚，心里有了猜测，“不是，她这么做是为什么？扩张明质空间有什么用，难不成真想让全世界转化成里空间，好实现她当神的目的？让玄漪亲自给她冠冕？”
失控的明质空间如今能影响的面积已覆盖周边省区，夏溪垚空间站内门影响到的面积更大，两者结合很难说1+1会大于几。
时琳站在窗边，片刻后两个黑影穿过窗外回到她体内，她大喘气转身看向其他人，“山顶信号被切断，无法联系五局那边，不过先前的报告已经传出去了。刚才他们去探过，山底和山腰处的防护装置已经开启， 10米内靠近的暗物质会被明质武器摧毁，并且还配备了有人体检测设备。”
这意味着只要人类靠近监视区域内，就会遭到无条件攻击。
冷子尧：“……她把我们困在这儿有什么用，到时候把我们丢进明质空间当养料？”
木双儿：“早知道就不该跟她过来。”
艾春暖：“就算不来，结果可能也大差不差。”
木双儿：“？”
艾春暖：“浓雾没散开的时候，她就想通过扭曲空间，把我们直接送到基地。那时候我们据基地的距离上百公里，要是等明质空间失控程度继续扩张，有没可能她直接把基地送去京世或者川市？”
时琳、包望旗、冷子尧、木双儿：“……”
虽然离谱，细细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顾逸看着休息室和自己对角线另一端的夏溪垚，她进休息室之后便走到那里，薄薄的茶色晶体挡在身后，隔绝飘散过去的点点淡蓝色孢子。一只手伸出窗外，外面的暗物质贴近她露出来的皮肤，新的暗物质从皮肤下渗出，重新融进外部空气。
他收回视线，“我去找基地的紧急封锁装置，看看还能不能用。”
冷子尧：“不先控制何屿？”
顾逸眉目沉沉，“我们这里，可能已经没人能控制住她。”
休息室里沉默几秒，顾逸离开休息室，又过了片刻，夏溪垚才关上窗户回到队伍。
她扫视一圈，“顾队呢？”
木双儿：“找紧急封锁装置去了。”
夏溪垚：“嗯，我要去找何屿。”
时琳：“我跟你去。”
夏溪垚摇头，“这座房子背后前面500米位置，有个地道，下去就是失控的明质空间点，你要去哪里。”
她顿了顿，“大部分研究员以及一些被注射麻药的村民都去了那里，他们准备献祭。”
其他人：“献祭？！！”
夏溪垚：“嗯，献祭。最后一次扩张明质空间。”
方才她通过外部那些暗物质读到了基地研究员的记忆，他们大部分记忆被“上了锁”，不用想就知道是何屿干的。
何屿对他们的洗脑非常严重，每个人都执着相信玄漪会在连通深渊之时降临人间，带领人类走向新生活。而他们这些先驱者，为了新生活需要献祭自己，用自己的身体孵化更多暗物质冲破隔离带，打开深渊之门。
基地的明质空间会失控得如此严重，就是因为此前已有不少研究员献祭自己，包括一些非研究院的进化派成员。
夏溪垚头痛，现在深刻理解国家为什么不推崇各类宗教信仰，很多人真的会因为信仰无视最基础的逻辑概念，在有心人的操控下做出无法理解的离谱行为，何屿明显就是这类邪教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