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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司黎明_陆西熙【完结+番外】(23)

  胡珍低头看她,也是紧抿嘴唇,犹豫后才问:“你真想好了?”

  司黎无语地仰头,狐狸眼里明晃晃地写着: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想头啊?

  说得好像她们还有别的路一样?

  没别的招了。

  刚组建的工作室有一堆人要养。

  她俩就算能熬一熬,难不成让所有人陪着一起喝西北风啊?

  都有家有室的,还有人是她俩高薪挖来的。人家能等吗?她俩多大脸啊,空口白话地让人家等。

  好容易才开始独立行走,司黎不想就这么解散工作室。这一点胡珍明白,她也不想。

  但正路都被封死了,不走歪路,就只能走绝路。

  相比之下,歪路也勉强算路吧...就是..得有人“牺牲”。

  胡珍再次跟她确认,“脱了,可没有回头路了?”

  司黎点头,弹了下烟灰,“嗯。联系吧。”

  事是她惹的,她还是老板...压根用不到“牺牲”这么高贵的字眼。

  非要说的话,用业内一些男人的措辞,那叫“活该”。

  人家不就是酒桌上摸摸你小手,搂搂你肩膀,听说你会唱戏,非要听两嗓子《坐楼杀惜》。

  听完不够,还得转两圈;转圈不够,还得穿短裙子站桌子上转。

  什么?你说不愿意?委婉回绝了?

  那也行。当众转圈,裙底风光一览无遗,确实不够“艺术”。还有聚众的嫌疑。

  可人家不也暗戳戳表明了,可以跟他回去,俩人私下里单独转圈圈,聊聊古典名著金某梅,探讨探讨书中细节。这还不够高雅吗?还不够艺术吗?

  再不济,那也不能当桌往人脸上浇酒啊?那不是当众打脸吗?一杯不够,直接一醒酒器扬过去了。

  活该活该。简直是作.死。

  事出以后,一些人饭后谈资,就是这么评价司黎的。

  听到后,司黎本人没多大反应。胡珍气得跺脚骂他们放屁。

  作为经纪人,胡珍在这事是非常“不称职”“不合格”地站到了司黎这边。

  工作室里也有人不太认可两位老板的做法,递交了辞呈。二人全收,按程序走,给够工资就拜拜不送。

  可“封杀”的消息一传出来,当晚胡珍喝多了,还是抱着司黎掉了两滴泪花,喃喃地说,这把够呛了。实在不行俩人抱团去冰岛给人铲雪吧。那边纬度高,人工贵,全球变暖也不怕丢工作。

  司黎听后,双颊绯红,手指尖戳她脑袋,说那不如去北极给企鹅铺窝。那儿天更冷,更缺人。

  胡珍手一下子就松开了,手拍她脑袋,是不是傻?你当企鹅是你们村老母鸡呢?还趴窝?人家是企鹅爸爸夹大腿根里孵出来的好不好。

  “出身高贵”的司黎淡淡地瞥她一眼,问:村是什么?没去过。

  滚。胡珍扑上去想咬死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天亮之后,俩人一醒酒,面对面,二话没说开始各自打电话。

  最后甚至回到司黎最开始混出名堂的香港。

  香港这地界,寸土寸金,订的挺贵的酒店,一进屋,大小看着像乡镇不过百的小旅馆。

  但那时候,她俩也不敢订更贵的。当老板嘛,公司都要没钱了,不得先可自己裤腰带勒紧点?要没这觉悟当个p的老板。

  不过,这通电话一挂,两人都知道,勒也没用了。这回真要完犊.子了。

  一个男人想睡一个女人这不可恨。

  可恨的是,一个卑鄙的小人逼良为娼不得,还要往人身上扣屎盆子,坏人名声,断人财路。让圈里其他导演都闻声“警惕”,不敢用她。

  就在司黎寸步难行的时候,韩国一个导演递来了“橄榄枝”。他早就看好她的演技,和这张有故事、可塑造的脸。

  其实落水要淹死了,能有根树枝抱着算不错的了。

  怎么说这位导演也算司黎的半个贵人了。

  唯一的问题是,国内和国外的尺度可不一样。人家导演这部电影是奔着拿奖去的。

  换而言之,得脱。

  第19章 “行!我去给你安排!”

  脱就脱,大大方方地脱,但不能白脱。怎么也得脱他个戛纳、奥斯卡!

  胡珍拳头捏紧,鼓足了一口气,走出房间。

  2016年,对普通群众来说是很普通的一年。但对他们,那叫一个跌宕起伏,戏剧波折。一个被封杀,一个差点没命。

  司黎和苏雅星之间的梁子,也是这一年结下的。

  用钱进那个人渣的话来说,他从不强迫,有的是愿意的。

  苏雅星就是愿意的那个。

  要不是她一口气顶掉司黎三个角色,司黎也不至于出走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连语言都得从头学起。大冬天水里拍戏,脚趾差点冻截肢了。

  所以,胡珍是每每想起苏雅星都要恨得牙根痒痒。

  而司黎说不恨她,这话也是真的。她知道苏雅星也是豁得出去的那种人,毕竟娱乐圈名利场。

  名利场,你不图名,不要利,进来干嘛呢?干脆当个普通人,早九晚五地上班领工资,过好普通人的日子,在平凡里找幸福。也没什么不好。

  但这不代表司黎就能认同苏雅星的做法。但凡开了这个头,让钱进这种渣滓尝到了甜头,最后一定会演变成“非睡不可”。从“商品”沦为不值钱的“赠品”。

  说白了,真以为这事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堕落?

  实际上,早晚都会堵死了所有女演员的路。

  最后一堆怀揣梦想的女孩、苦练十年八年,终于进圈要开始追逐演员梦了,然后发现,哎,怎么着?演技没用,得靠床、技。

  司黎想想都膈应,那他妈得多荒谬啊。

  所以朝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喝酒应酬可以,但过线的,不行。要真想干,也行。就是嫌弃朝艺庙小装不下大佛呗,干脆解约,爱攀哪个高枝儿就攀哪个。

  反正网上一堆传言,说她这个当老板的嘴里都衔着“金枝儿”。

  不过当年...她的“金枝儿”还不够金。

  那一年,江修暮的事业也才刚起步。他那时候还算赚点小钱,但钱都用来推进项目,公司都只租普通小写字楼。

  而且以他当时的力量,想要跨界淌娱乐圈这浑水,也是难。

  更何况,司黎压根就没告诉他。

  事发到事后,这女人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是江修暮自己听到风声,连夜追到香港来。

  开门后,入目是墙纸都被熏黄的小房间,窄窄一张床,门口厕所的下水道反着味儿。楼上两个福建人吵架,一口一个“甲饭配狗塞”,声音清清楚楚。

  司黎坐在灰蓝色布沙发上,回头望向他,也许是他出现的太突然,她脸上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变换,被他捕捉到满目的沉寂。

  她也仅是看了他一眼,就回过头继续抽烟了。

  江修暮把门关上,一步步走到她旁边,她手侧的烟灰缸堆积了不少烟头。他看着,说不清什么滋味,就好像这些烟头是烧红的刀子,一把把插在他的心脏上。

  疼得他差点站不住。

  江修暮在她身边坐下来。这沙发很小,他坐下来,司黎就换了个坐姿,脚搭在他腿上。

  两人都没说话。

  他伸手去拿烟盒,里面只剩一根,有一只手比他快一步。

  司黎攥着烟盒,眼神瞥他,脸上写着:我抽都不够,你凑什么热闹。

  都这个时候了,她为一支烟而展露出的孩子气,还是很生动。

  没救了。他想他自己。

  江修暮没碰她的烟,而是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抽完最后一根,司黎枕着他左肩,默不作声地望着窗外,太阳一点点消失。

  当晚,他们坦诚相拥,什么都没做,就静静地等待彼此的体温交融。

  而她的身体像一汪冰冷的泉水,江修暮体温滚烫,却怎么都捂不热她。无力感将他整个人从里到外地灌满。

  一整晚,司黎的手都放在男人的左胸上,抚摸他的心跳。

  他们睁着眼吻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安静地各自转身离开。

  临走前,司黎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对他说:“我这次要去挺久的。”

  江修暮抱紧她,吻落在她耳畔,“我去找你。”真想见的人,怎么可能只在原地等。

  “嗯。”司黎把手放到他背上,很轻地笑了下。

  然而,话说得好听,最后还是她先回来看他的。

  在这部电影放映后的许多年,司黎在采访时总会被问到“为艺术献身”这种问题。

  就像胡珍说的,这种电影,拍了就一直会被问。什么光影够不够艺术,情节紧不紧凑,立意深不深刻,人物鲜不鲜活,很多人根本不在乎,他们只关心——你下海了。

  而这海,哪怕是穿着泳衣进去,出来也难免一身咸。

  面对这种问题,司黎从来都是很直白地回答,“没别的戏,就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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