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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与我神合貌离_此年岸上【完结】(107)

  周景知瞬间垂下眼,闷咳了一声。

  而上官栩还在继续笑道:“你看,这几件事可比你提的那件,时间要近得多啊,你又该怎么补偿我呢?”

  “我……”周景知支吾又局促道,“这几件事的缘由你不都已经知道了……”

  上官栩好整以暇:“知道不代表就这样放过,况且,这事不也最先是你挑起来的?”她笑他,“怎么?挑到你自己身上了你便要赖账了?”

  周景知怔然片刻,终是埋头失笑:“不赖账,本就是我过错。”他抬头看她,“那你可曾想好了让我还什么?”

  他柔软如有星河的目光落在她的眼中。

  她仰头,轻松地叹一声,双手又揽上他的脖颈,眼底漫着温软澄澈的光:“便还我,你往后岁岁都平安无虞,长长久久与我相伴。”

  他莞尔,应了声“好”。

  他手掌从上往下,慢慢抄过她的背部将她扶起,目光锁定,二人距离始终那般近。

  然而当她坐起来时,他也正色下来,说起了刚才在万鹤楼中的事情:“霍甘比人重私利,就算他在我们与苏式之间选择中立,但只要神策军在他手中,他早晚

  也会想要借靠兵权做大,这样的人,断不能对其放任。”

  记得当时在万鹤楼时,周景知曾对霍甘说道:“节帅应该也知道,若想真在军中站稳脚跟,只靠现有的帅职远远不够,唯有用军功立身,有了威望才行。”

  周景知一边为霍甘续着热茶一边说道:“然而如今天下太平,内无匪患外无强敌,想要立军功便是难了。”

  霍甘眉头紧蹙,似有所察:“可是你提平、营两州是什么意思?”

  茶水倾注声泠泠,周景知抬起眼瞧去,唇角勾起:“下官方才提到军功立身,自然提到的这两州便是与那军功相关的了。”他开门见山道,“据探子报,平、营两州有异,有数千乌合之众预谋叛逆之事,太后娘娘正在想选择从哪里派兵去征讨。”

  霍甘一下握紧了拳:“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周景知:“这事也是刚送入京城的消息,来信是娘娘手下的人而非朝廷中人,也因那叛军还未起事,所以也没有八百里快马急报,此事不是节帅不知道,而是整个京城里知道的人就屈指可数。”

  “那你现在为何要告诉我?”

  “因为这就是下官今日邀您一聚的理由啊,亦是娘娘拿出来的诚意。”

  周景知从容说道:“节帅说得对,人心难测,防人之人不可无,所以节帅担心势大之后会成为上属之人的人眼中钉也是正常,娘娘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为了安您的心,她要送的是能长久傍身能让您扬威的军功。”

  “而届时,只要您有用军功立身,便再也不用再担心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了,到时就算有人想动您,也要问问三军将士同不同意啊,节帅,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茶香缕缕往上,四周静谧,唯有楼下客人往来的热闹虚虚传入,阁楼内二人对坐,各有盘算。

  ——

  衣料摩挲声沙沙,上官栩从美人榻上垂放下双腿,又起身站起,往旁走了几步。

  “所以他是应了?”

  周景知跟着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玩弄着她的袖摆道:“应是应了,但我想他应是两边都会应,他想要平叛的军功,也想要三使合一的权力,而他亦不知道我们与苏式到底谁是胜者,所以他也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要好处。”

  上官栩沉吟:“如此也好。”

  周景知悄悄抬起眼看她,见她沉思时认真的模样,目中满是温柔,如星河在水,唇角也不由得跟着翘起。

  “你笑什么?”

  上官栩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有些不解地问。

  周景知眼尾唇角笑意便也不遮掩了:“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看着你,心里很舒服。”

  听他这么说,上官栩似笑似嗔地睨了他一下:“和你说正事呢,怎么又想其他的去了。”

  他轻轻眨眼,笑意不减:“放心,听着的。”

  说完,他又不禁垂下眸笑了下,然而再抬眼时,目光却落在了正前方那高挂着的、没有展开的画卷上。

  不过一瞬间,上官栩便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所落之处,她微有失色,连忙道:“这段时日一直未曾到侧室里来,便也没让人来收拾,我这就去将它取下来。”

  “不用。”他一下拉住她的手腕,目光在那画卷上停留几息后向身旁的人看去,神色虽有落寞之意,但声音依旧温和道:“就放在那儿吧。”

  “可……”

  “那不本就是我以前还在宫里时专门为我所绘的吗,缘何我回来了就要取下?”

  他对她一笑,说得真诚道:“就留下吧,你看我现在这样子总得留下些什么不是?不然以后我该怎么回忆我以前的模样?”

  他向她挑眉,她不由得一笑。

  “你这是觉得自己长得好?被自己的样貌折服了?”

  “难道我长得不好?”

  上官栩眉毛扬停了许久,边说边缓点头道:“等改日有空了,我定要让荀子阳好好给我讲讲,那几年你在山上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怎么回来之后偏就油腔滑调起来。”

  周景知也扬眉:“问他做什么,我都站在这儿了,你直接问我便是。”

  “你会给我说?”

  “当然,绝无保留。而且……你若偏要寻那缘由,我又不是没有告诉过你。”

  “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

  周景知无奈又别有意味的眼神向她看去,道:“我告诉过你啊,我向你学的。”

  上官栩瞬间回想起来,又不由得被他气笑道:“我以前可不是这样,我可不认。”

  周景知点头,爽快“嗯”声:“当然可以不认,反正我认就行。”

  上官栩忍无可忍,直接上手去挠他腰间,他任她动作却也装出反抗模样,就打打闹闹地连连往后退。

  直到退到那方桌案上。

  “咚”的一声,腰背抵到案边,他上身一下仰停,她向前碰撞上他的胸膛。

  他握着她双手手腕放在身前,在她关切的话问出前抢先道:“我没事,没有碰到。”又转头,往身后的桌案上看去,只见那只木盒还在一侧放着,“那盒子里的红绳倒是可以让人拿走了。”

  他语气酸酸的,只因想到那手绳被旁人戴过,他便觉得有些不舒服。

  非是因为他觉得,这些年她倾注在这上面的感情感觉被他人沾染了去,而是因为那本该全部属于他的感情却竟是由他亲手抛下,让里面掺杂了几分旁人的气息。

  可是这手绳却又是她亲手编织,是她当年带着最美好的祈愿送给他,为他亲手戴上的。

  他实在有些痛。

  “正想问你怎么打算呢,原来你早就想好了。”

  怀中传来女郎温婉的声音,他转过脸俯眼看去。

  上官栩仰脸瞧他,对他笑:“不过你这话倒是正和我意。”

  她在他讶异的目光下站直身,又走向那木盒处将那盒子拿到他面前:“你打开看看。”

  周景知依旧有些不解,然而他亦乖乖听了话,就将盒子接过,再打开。

  里面是一条崭新的红绳!

  颜色款式与之前那条完全一致,不过仔细上,细节上却是更精致了些。

  他向她望去。

  她弯眸莞尔,又从他手中将那盒子拿过放到桌上,再从中取出了那根红绳。

  她不过轻轻扶了扶他的手,他便配合地将手举在半空任由她动作。

  她一边为他系上一边说道:“倒是许久没有做这样的手工了,不过好在也没生疏。”

  “之前那条红绳便也该随往事过去了,而这一条也如那一条一样。”她抬眼,如有星河闪烁的眸光与他怔松带暖的视线相接,一字一句道,“祈愿你能平安。”

  “这次路上,一路平安。”

  手上的红绳被系好,他一下将他抱去怀中,下颌抵在她肩背上。

  他闭了眸,语气却又无比坚定:“等我回来。”

  这次,一定回来。

  第85章

  周景知离开京城那日只带了两个侍卫随行,而他驾马行到京城十里外时却发现竟有人早已在此等候。

  和他一样,三人三马。

  周景知勒停马,翘首往对面为首之人那处看去。

  苏尚端坐在马上,纵然身下的马因刚才那阵地面震动而脚下有了动作,但他作为骑马之人却也能纹丝不动,稳住身姿。

  勒马之后,周景知没有多余寒暄的:“你在等我?”

  苏尚勾了下唇,边遛着马上前一段,边道:“听闻你此行路途遥远,我作为同僚自然是不舍你走得太孤单冷清的,便也就来送送你。”

  “不过下趟江南而已,也没有很远。”

  “出了京便是远路。”

  风声呼呼,树叶轻摇,斑驳的阳光照在地上,马匹上,以及人的半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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