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钟清许闭了闭眼,往事一幕幕,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她的心脏,胸腔几度窒息。
既然是由她生出的罪恶之花,那就由她来亲手终结。
也算是她赔给钟从姗余生一个安稳。
11月6日傍晚,玛利亞号开始渐渐靠近浮岛海域。
风浪明显变得大了起来。
夜晚的天空,也能看见乌云密布。
黑沉沉的一片。
一艘豪华轮渡,此刻正在在海上飘摇。
发出明明灭灭的光亮来。
钟清许今晚去了邮轮上的一家酒吧。
酒吧里面什么人都有,袁成杰不放心她,专程派了几个人去保护她。
临走时,钟清许还挺不乐意的。
袁成杰摇着头,宠溺地笑了笑:“钟小姐,怪你过分美丽。”
钟清许撇了他一眼,随手指了指门口那几个:“那就他们几个跟着就是了。”
酒吧里面DJ声很大。
她点了一杯玛格丽特,坐在吧台前,慢悠悠地喝着。
肖寅兴此刻守在酒吧门口,方才钟清许随手一指的人里面,就有他。
今晚酒吧里面的人好像格外地多,那酒大约是调得太浓烈,钟清许一杯酒喝完,脑袋已经有些开始发晕……
她摇摇晃晃地往外面卫生间走去,脚下的高跟鞋都有些打颤。
刚走到门口,脚下被什么拌了下,钟清许身体有些重心不稳。
有人及时扶住了她。
紧接着,钟清许鼻尖就闻到了一股,人体身上的一股体味,混合着烟酒味。
那味道十分刺鼻,令人作呕。
她抬起头,挑眉一看,男人那张精瘦的脸孔,就那么出现在她了眼睛里。
这人脸颊干瘦,双面凹陷,眼窝也下塌了。
他作恶多端那么多年,却能屡次逃脱……
京城那场车祸之后,他像泥鳅一样,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躲避着他们,最后偷偷摸摸溜进了澳元城。
为人阴险狡诈。
只是,钟清许如今瞧着这人眼底里装着的那一丝见色起意,她嘴角勾了下,用眼神示意着他们肢体触碰的地方:“肖先生,不怕你们袁老板,剁了你的手?”
美人当前,肖寅兴胆大妄为:“放心,其他人已经被我支开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那你就不怕我告状?”钟清许醉意朦胧地笑着。
“你不会的。”肖寅兴彷佛十分笃定,“钟小姐,在澳元赌场时,你就一直盯着我看,我其实一直想问问你,是吕衣梅让你来的?”
钟清许眸光动了下,原来他这样以为?
她心里冷笑一声,然后反问道:“你猜?”
肖寅兴眼神意味深长,他扶着钟清许,就往外走去。
外面是露天长廊,人来人往,肉眼可见的深海,波涛汹涌。
海风吹得人睁不开眼来……
钟清许一直在往前走,她走得极慢,迎面而来的风,吹散了一些醉意,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条路也不是回她房间的路。
肖寅兴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看周围,已经脱离噪杂之地,人越来越少。
他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大着胆子,拉住了钟清许的手腕:“钟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了?”
钟清许扯了下唇角,这人比袁成杰还矮,却不及袁成杰长得周正。
钟清许觉得自己手腕此刻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住,浑身都是凉意,脸色是一闪而过的嫌恶。
可回过头去看肖寅兴时,眼波里又都是风情,“怎么?肖先生,这是怕我把你卖了?”
肖寅兴心想,他自己做了大半辈子的人贩子,论滑头,和精明,这世上能比得过他的,他还真没见过……
我还能怕你把我卖了?
他不屑地笑:“不是这个意思,钟小姐。”
“那就什么都别问,跟我走就对了。”钟清许笑起来,眼睛里明媚极了。
肖寅兴瞬间放下了防备。
他还没意识到,色字头上,一把刀。
钟清许带着肖寅兴穿过复杂的回廊,进入了一间偏僻的房间。
这房间配套设施不错,只是地理位置稍偏,所以略显安静。
钟清许想的是,消失一两个人什么的,没人知道。
肖寅兴想的是,偷个情什么的,谁也发现不了。
他想睡她的人。
她想要他的命。
某种意义上来说,殊途同归。
进入房间后,钟清许从酒柜里,取了两只高脚杯出来,又开了一瓶红酒,一一倒上。
“喝点儿吗?”钟清许靠在酒柜前,问他。
肖寅兴瞧着她兴致这样好,也不想扫兴,漫长的一夜,这才只是前戏而已。
他走过去,拿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没品出什么好喝的味道来,只觉得舌尖苦涩,一点也不好喝,这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喝的都是什么破玩意儿……
可美人在这里,他又不想表现得那么掉价,只赔着笑,干巴巴地说评价了句:“这酒不错,好喝好喝。”
钟清许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红酒杯上,“有多好喝?”
肖寅兴卡了下,一时词穷,“就,挺好喝的。”
钟清许只是笑了下,没再继续接话,她将酒杯搁置在一旁。
盯着肖寅兴看了好半晌……
第92章 斗争
肖寅兴被盯得有些莫名发怵,他嘴角笑得僵硬起来,“鐘小姐,这是看什么呢?”
鐘清許进来时,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此时房间里的光线很是昏暗,她走到一旁的化妆镜前,随手拿起一条发带,笑意盈盈地靠近他。
她取下他手上的酒杯,然后用发带,一圈一圈将男人的手,绑了起来。
肖寅兴流露出刺激又兴奋的笑意来,他没想到鐘清許竟然这样主动。
下意识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角。
殊不知这样的举动,落在鐘清許眼里,令人作呕。
“肖先生,我们来玩儿个游戏怎么样?”钟清許声音轻盈。
“好啊……”肖寅兴挑起眉问:“钟小姐想怎么玩儿?”
发带已经将他的双手捆绑得死死的,钟清许打了一个死结,然后单手将他推倒在床上,唇边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说完,就起身往浴室那边走去了。
不过一会儿,肖寅兴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
这女人这么会玩儿,是他见过尤物中的尤物了。
二十分钟后,钟清许从浴室里出来时,带着一股独有的芳香,飘了出来。
整个房间里都是淡淡的香气。
肖寅兴就那么靠在床上,面对这样的美人,垂涎欲滴。
窗外的风好像又大了些,电閃雷鸣,一阵一阵閃过,地将房间照得通明。
钟清许穿着一身黑色丝质的睡裙出来,外面套了一件同质地的外套,笑意盈盈地向他走去。
藏在伸手的一双手,好像握着什么东西,发出一丝亮光来。
随着她一点一点地靠近,肖寅兴笑得越来越猥琐。
钟清许凑近他,勾着唇角笑:“肖先生,有没有觉得,头有点儿发晕?”
她说完,将手上的一把匕首,顺势抵住他的脖颈。
冰冷的利器遏制住他,肖寅兴眼睛眯了眯,声音有些发冷:“钟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你觉得呢?”钟清许偏着头,反问了他一句。
“你该不会是,想要我的命吧?”
钟清许低声笑了下:“肖先生,我好歹也是出身京城书香门第,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相貌,品性,无一不出众。你凭什么会觉得,钟家大小姐,会想去睡一个下三滥的人贩子呢?”
“你会不会太自信了一点?真以为我饥不择食,瞧上了你这么个货色?”
肖寅兴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但好像死到臨头,他并不畏惧,“啧啧啧,钟小姐,看来果真是想要我的命。”
钟清许听着这话,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她警觉地问了句:“你什么意思?”
肖寅兴学着她的语气,反问钟清许:“那你又怎么会觉得,我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我半辈子都在社会底层里摸爬滚打,什么肮脏龌龊的玩意儿没见过?论心眼,论手段,你觉得,你一个千金大小姐,会比我更高明,是嗎?”
“你太低估我了,钟小姐……”肖寅兴说完,臉色一变,一个翻身就将钟清许压了下去。
那手上绑着的发带,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她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钟清许眼神一颤:“你——”
“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解开的?”肖寅兴冷哼一声:“就你这些拙劣的小伎俩,都是我曾经玩儿剩下的了,没想到钟大小姐,你竟然这么幼稚?”他十分不屑。
钟清许被他压制得无法动弹,她睫毛微颤:“你什么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