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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废土满级后,穿越荒年当女帝_竹野【完结】(475)

  另一个在老家,逢年过节再回去。

  为了方便两边进出干活,边关的回鹘人甚至自动自发的开始修路,各村的村长们自己掏不出来钱来雇工,但各家都肯出两个壮劳力去修,而且自带干粮。

  使团在经过时,还能看到有些壮汉在修缮那些充满泥泞的窄路,明明他们是同族,但那些壮汉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却立刻躲到一旁的草丛中去,看向他们的目光充满了警惕和嫌恶。

  边关的回鹘人憎恨他们。

  可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使者们在客栈歇息了一晚,整个镇子没什么可看的,总共也只有两条街,说是镇都算是格外给面子,但这个镇子却异常热闹,当他们在晨光中醒来,拉开帘子,透过玻璃窗看到的就是背着背篓,提着扁担,甚至推着独轮车的,刚从回鹘过来的同族们。

  使者迷瞪着眼看着,这些回鹘人都穿着棉衣——别说回鹘边关平民,就是都城一些小有家资的回鹘百姓都穿不起这样的棉衣,他们说着使者们听不懂的土话,或笑或拿出自己的东西来售卖。

  虽然这个边关小镇的售卖各种东西的人不少,但使者们昨日进城的时候也听了一耳朵,这里东西的售价竟然不算特别便宜。

  使者们在客栈用了饭,这才一脸焦急的再次去询问女吏。

  得到的回答仍然是要么按货物来算,要么就只能扣留,等他们回程的时候再还给他们,自然,他们要取走扣留的货物就得交一笔暂存钱,毕竟仓库有租金。

  他们垂头丧气的进去,又垂头丧气的出来。

  “怎么如此不通人情?哪怕是以前……就是朝贡的时候也万没有这样的事!”有使者忍不住抱怨,“便是朝贡的时候,大国也得大开方便之门,哪有将人和礼物拒之门外的做法?”

  其他人已经懒得互相安慰了。

  他们自从过了边关,遭遇的都是与他们的出身完全不相符的待遇。

  女吏对他们没有半点笑脸,虽然不至于言辞激烈,但确实一点优待都没有,仿佛他们不是使团,只是普通的回鹘百姓。

  党项人就更不必说了!一个比一个野蛮!

  其他人在客栈歇息的时候,布格独自走出了客栈,他是使团中最年轻的那个,他爹在回鹘王庭中颇有一些地位,虽然是小官,但人脉通达,于是将布格塞进了使团,出使不是打仗,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且阮地的富裕如今天下皆知,可想而知,一次出使或许就能得到不少好处。

  而布格此时也还不到十七岁,他对阮地的好奇也让他一口答应了下来,没有把机会让给自己的兄弟,让他对阮地产生好奇的并不是商人们卖来的那些或奇怪或奢靡的货物,而是那些阮地商人和他们带来的伙计以及阮地的镖局。

  阮地如今仍旧有镖局,官营的有,民间的也有。

  只不过由于阮地内部的道路依旧修缮的差不多,土匪山贼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民营的镖局接的都是前往阮地之外的生意。

  所以阮地如今仍旧有不少人练武,镖局招人,招得仍然是能近身搏斗和运用冷兵器的武人。

  毕竟阮地的枪支连士兵都不能随意佩戴和使用。

  没有上面点头,军营根本不会把枪发放下去。

  布格觉得他们这些人——无论是商人还是伙计镖师们,都带着一种奇怪的气质,那是回鹘人没有的,也是在回鹘的汉人们没有的气质,他被这种气质吸引,产生了好奇,便格外想到阮地去真切的瞧一瞧。

  布格走出客栈,看向了蹲在路边卖腊鸭的男人。

  男人一看就是回鹘人,他身上穿着的是回鹘贫民常穿的衣物,在天气寒冷的现在显得那样单薄,一层层的补丁无声的暴露出他的贫寒,他时不时搓手,或抬头吆喝着揽客。

  布格走过去,他低头看男人放在地上的藤框,藤框里塞满了各种腊鸭腊鸡,看个头就知道全是野鸭野鸡。

  “你是个猎户?”布格蹲下来问。

  男人看了眼布格,他刚刚还充满期望的眼神在看清布格的瞬间变得警惕,他低着头把藤框收回去,一言不发的偏过头,并不回答布格的问题。

  布格又看男人露出来的胳膊,胳膊上有不少老伤,有些是蛇或别的野兽的牙印,有些是猛兽指甲划出来的深痕,布格又说:“这儿是西夏,我也不认得你,何必害怕?”

  男人低声说了什么,布格没听清,他又说:“许多人都来这做生意,安心吧,我也做不了什么,不过异国他乡,我看见你,便如看见我亲兄弟一般。”

  “你卖的我都要了,多少钱?”

  第684章 风云变化(四)

  钱才是亲兄弟,猎户眼底的警惕虽然还在,但已经轻了许多,他知道眼前的人听不懂自己的乡音,因此用生涩的阮地官话说:“一个、两块、一共……”

  猎户开始掰手指。

  布格也用阮地官话惊讶地问:“五块?你们用阮地的钱?”

  猎户抿着唇。

  布格从兜里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纸币递过去:“我绝不会对你做什么。”

  很快布格就从猎户的嘴里得知,如今回鹘边关上的人,大多都来往于西夏回鹘两地,他们有些虽说还常常回家去,但无论是自家的牛羊,还是种出来的粮食,都是带到西夏来卖。

  一开始他们还会要铜钱,实在不行还能换银子,但随着西夏人也越发少用铜钱银子,回鹘人也只能接受了纸币,渐渐的,他们只能在西夏交易,在西夏买布料针线。

  毕竟纸币在回鹘也买不到东西。

  但这种情况在这半年多的时间内也发生了变化,边关的村落之间交易,或村民间自己交易,也开始用纸币,毕竟无论如何只要去了西夏,这些纸币就能花出去。

  且西夏的纸币价值比铜钱稳定。

  在回鹘,半年前一个铜钱能买到一个白面馒头,半年后可能就只能买半个。

  但在阮地,无论别的东西怎么变,粮价都是不变的,再怎么样,四块钱都能买一斤米。

  只要米价面价不变,回鹘人就宁肯存纸币。

  布格听完后吓了一跳:“这么说……你们村落之间,用的是阮地的钱,干得是阮地的活?难道你们村内有人犯了事,也是找阮人主持公道吗?”

  猎户不知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老实的点头。

  他们所在的村子,原本邻里之间有什么摩擦,都是靠村长的断案,但是随着到西夏干活的人越来越多,习惯了西夏由女吏们主持公道之后,便也对原本村里的规矩生出了不满。

  女吏们大多是从阮地到的西夏,在当地无亲无故,也从没听说过她们收受什么贿赂。

  正因为与当地人没有亲戚关系,所以她们都能铁面无私的秉公执法。

  而村子里则不同,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村长沾亲带故,且也不是每个家庭都有钱贿赂村长,出过几次事后,许多回鹘人都有了默契,便是有了矛盾,便几家人一块到西夏边镇来,叫边镇的女吏来断案。

  虽然女吏们能断案,但不是惩罚或抓他们,可只要她们断了,他们就认。

  布格的脸已经僵了,失去了所有表情。

  这些人用着阮地的钱,端着阮地的饭碗,让阮地的吏目为他们主持公道——他们还能算是回鹘人吗?他们已经是阮人了。

  可……这也不是布格应该操心的事,王都不操心,他操心什么呢?

  于是他苦笑一声,对猎户说:“我走了。”

  猎户连忙站起来,收了布格的钱,他便觉得布格应当不是恶人,他唤道:“你没拿走腊鸭!”

  布格也不回头,只说:“当我送你了!”

  猎户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怪人。”

  但猎户还是美滋滋的重新坐下,等着下一个客人,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还能卖第二回 。

  他又冲掌心呵了一口气。

  这还是他头一回到边镇来,本是不敢的,可自从入秋后,山上的猎物越来越少,家中的腊物却一直没能卖出去,附近的村镇没人肯买,他们要么自己会设陷阱打猎,要么在西夏挣到了钱,宁肯买肉罐头和阮地的腊肉。

  阮地卖的腊肉都是阉割过的猪肉,一点骚味都没有,还有不少肥肉。

  而且价格还不贵,更没人来买这些干巴巴还可能有骚味的野味了。

  还是村里的伙伴劝他,不如来边镇碰碰运气,哪怕卖不出去,起码路上也不耗费什么,花不了什么钱,晚上住宿也便宜,吃饭吃自己带的干饼就成。

  于是他带着这些腊味翻山越岭,和伙伴一起过来,没想到刚摆摊就挣了这么多!

  他也能买腊猪肉回去了!

  虽然他打野味,但自己并不爱野味,野鸡野鸭又瘦又小,腊出肉也柴,没什么油水。

  猎户数了数那人给的钱,竟然有五十多!那一筐腊味也就值个三十多块。

  若是在老家,恐怕只能卖一两百个铜板,可比一百多纸币能买的东西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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