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各种赛事,他们是对手。
尤其晏家在人工智能领域,只手遮天。
如果因为她,让方淮景承受这种无妄之灾,那实在太无辜了。
“叩叩”两声。
晏听礼手指敲两下车窗沿。
时岁余光扫过去。
他唇角星点冷意:“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继续想。”
时岁:“…想什么。”
“想想怎么编。”
“……”
稳住。别慌。
时岁掐手心,以她无数次被晏听礼诈的经验总结。
这次也是诈她。
她屏息凝神,转头,用一副“我听不懂”的表情看过去。
晏听礼缓缓凑近。
他回去应该也喝了酒,鼻尖那股浓郁的葡萄酒香挥之不去。
眼神逡巡她的面颊。
时岁一动不动。
突然,细细的气息拂在她脸上。
抬头,晏听礼胸腔震动,从喉间短促冷笑一声。
手在她脸颊扯一下:“呼吸。”
“还有,”他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时岁连忙转眼睛,怒视回去。
你才斗鸡眼!
感觉他心情似乎好了些,时岁心头微松,刚要继续说话,也在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动,垂眼看到来电人。
晏听礼敛眸,表情变得冷淡。
时岁余光瞄到一眼。
是晏伯伯。
她看窗外,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晏听礼手搭在车窗,电话应得有一搭没一搭,大多以“嗯”结尾。
语气是听得出的不耐。
不知那头说了什么,突然,他笑一声。
“既然您这么喜欢苏涵,让我妈和您离婚,您自己娶。二位应该都很愿意。”
旁边的时岁听得缓缓瞪大眼睛。
电话那头的响动变大,大概是晏则呈发了火。
晏听礼把手机拿远。
拇指按屏幕,直接挂了电话。
大概出租车师傅也没见过这么大逆不道的年轻人,和群友的语音聊天都中断下来。
诡异的安静的后,车缓缓停在公寓门外。
晏听礼付了款,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时岁偷偷去瞄晏听礼的脸色。
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
其实一开始就不好。
晏则呈的电话后,更甚。
她闭了闭眼,心中直打鼓。
一路无话地刷指纹,进公寓门。
时岁慢吞吞跟在后面,深吸口气,才迈步进去。
屋内没开灯。
晏听礼突然停步。
夜色倾泄出一道深浓的影子。
时岁也停下来。
不知他要做什么,她表情有些空白。
直到微凉的手指扶住她下巴,抬起。
晏听礼倾身凑近,深黑的眼睛望进她眼底。
时岁被看得浑身发麻。
幻视白天梦境中,他看过来的最后一眼。
直到晏听礼轻声说了一句:“你为什么不生气。”
“…生什么气。”
他眼中浸起冷意,看得时岁眼神不自觉闪躲。
下巴被用力捏了下,时岁被迫转回脸。
“方淮景坐你身边,我只想把整瓶酒倒在他脸上让他滚。”
晏听礼字字缓慢:“既然看见我今晚和苏涵吃饭,听到晏则呈要我娶苏涵。”
“你不生气吗,嗯?”
最后的尾音,敲得时岁心尖一颤。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很危险。
她嘴唇张了又张。
半晌轻轻憋出一句:“…我相信你。”
“有多相信?”晏听礼侧头,一副好奇的表情。
“就是…”时岁组织语言,“相信你不会和别的女生有什么关系。”
“这么相信我,那我们结婚。”晏听礼手掌捧住她后脑,吻也如羽毛一样,轻轻拂过她耳后,脖颈,“怎么样?”
黑暗中。
因为惊悚,时岁的眼睛缓缓瞪大,唇张了张,半天没发出声音。
“怎么不回答了?”
时岁吓得浑身冷汗,哪敢回答。
轻笑声响。
晏听礼最后的耐心像是也消失殆尽,一只手穿过毛衣,略过光滑的腰肢,来到时岁现在还鼓胀胀的胃。
突然,不轻不重地按了下。
时岁本来就撑,这一下差点躬腰吐出来。
“小骗子。”她听见他冷冰冰的嗓音。
抬眼。
晏听礼的表情隐在暗处,居高临下看不清楚:“最后一次说真话的机会。”
“到底什么时候和方淮景认识的?”
第16章 chapter16他会恨她吗?
多种紧张焦虑的情绪上涌,时岁心理素质一贯不太好,一整个晚上的高压,终于在这一刻弦断。
时岁眼前黑压压的,鼻子轻皱了下。
没绷住,睫毛颤动,眼泪顺着眼眶就掉下来。
晏听礼略怔忪一下。
“啪”,开了灯。
视线注视着她,唇线抿紧,看得出有尽力在克制:“委屈什么,我凶你了?”
有时,掉眼泪只是瞬间的崩溃上头,并不是时岁本意,此刻还尚能自控。
但透过眼帘模糊的视线。
时岁似乎感觉到晏听礼身上可怕的气息散去一些。
她的低泣微微停顿,心念微起。
略微用力眨一下眼睛,泪水掉得更多起来。
按时岁以往的经验来看,哭对晏听礼的作用时有时无。
希望这一次能有用,她暗想。
晏听礼视线落她轻轻扇动的眼睫,和自以为不明显转动的眼珠。
没发现他有任何反应,时岁有些装不住了,余光悄悄往上瞄。
正对上他更冷淡的神色,唇角嘲意轻慢:“没被喂饱吗,哭大点声。”
时岁傻眼了。
抽泣声止,噎在原地。
晏听礼看起来突然不再急于寻求一个答案,慢条斯理地拨去红酒木塞。
侧身倒半杯,喉结滚动,抬头抿了一口。
“既然你非要浪费说真话的机会,”他不轻不重放下酒杯,冷
冷的余光睇过来,“那我就费些力气,亲自去查一查。”
“到我查出来什么,我不会再听你一句解释。”
“……........”
时岁再没法保持淡定,两步跑上前,在桌案边拉住他衣袖。
语速飞快:“他是我以前的邻居,很多年没见了,今天是第一次见。”
“我也没想到高霖翰的室友是他,就这么简单。”
晏听礼没什么特别反应,垂眸看她:“就是邻居?”
见他表现正常,时岁心底微微松口气,立刻点头。
“知道了,”晏听礼将酒杯放在她唇下,“先润润嗓。”
时岁犹豫了下,还是张开唇瓣,含住杯沿。
这酒味道浓郁到霸道,入口就占满口腔,酒精味直充大脑,麻得舌根发苦。
时岁喝不下许多,只能小口小口地抿。
晏听礼漫不经心看着,突然,手往上抬。
一大口被他灌进来,时岁眉头皱起,抗拒地要将酒杯推远,下一秒,晏听礼掐着她后颈,整个人都俯身覆上来。
舌头在她口腔翻搅。
津液混着酒水,乱七八糟地往下流。
时岁受不了,闪避不及,只能伸手推他。
晏听礼纹丝不动。
也是到这刻,时岁才看清他眼中黑沉沉的阴翳。
比刚刚更甚。
四目相对,他才退出一些,贴着她唇问:“你会在邻居家喝酒?”
话题跳跃得太快,时岁心咯噔一跳。
记忆蓦然跳到晚上,方淮景随口说的那句——她酒量不好。
她的确在方淮景家喝醉过,因为误把果酒当饮料,醉了一整晚。
晏听礼掐着她的下巴,边舔边用气音问:“也是这样喝的吗?嗯?”
简直荒谬。
时岁忍了忍道:“没有,只是我喝错了果酒,不小心喝多了。”
晏听礼:“哦。”
他又给她渡一口酒,舌头勾着她的纠缠。
时岁舌根被酒味浸润,又苦又麻。
被亲得头晕眼花时,她突然又听他问:“在方淮景家住过多久?”
这酒实在太呛,他好不容易退出,时岁轻喘气,不经思考就回答:“没有多久。”
话出口,时岁才发现不对。
脊背升起一层寒意——
又错了。
就在刚刚,她还肯定了他那句:只是邻居。
时岁屏息凝神,试图转圜:“说错了,没住过。”
晏听礼从喉间发出轻轻一声笑,叹:“你确定还要在我面前继续撒谎吗?”
他手穿过毛衣。
与轻柔语气不同的是指尖的动作。
冰冰凉凉地,毫不怜惜地陷进去。
毛衣前起伏不止,时岁咬着下唇,忍住嘤咛。
她一副负隅顽抗,抗争到底的表情:“…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