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云裳眸光一冷,她虽生得貌美,可此刻沉下脸,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仪,“我乃陛下钦封、礼聘的汝阴王正妃,你是什么身份?一个伺候人的宫婢,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诋毁?看来不让你长长记性,你是不知道何为尊卑上下。”
话音未落,云裳猛地抬起手,又是一耳光狠狠扇在苏婉儿娇嫩的脸上。
这一巴掌又快又狠,苏婉儿猝不及防,被打得跪坐在地上,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上面的指痕清晰可见。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云裳,眼中的泪水这回是真的涌了上来,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惊怒交加。
“你……你敢打我?!”苏婉儿尖声叫道。
“打你又如何?”云裳语气冰冷,“这一巴掌,是教你知道,何为尊卑,再敢以下犯上,口出狂言,便乱棍打死丢出府去。”
苏婉儿被打得耳中嗡嗡作响,两边脸颊都火辣辣地疼,两人坐在地上哭得凄凄惨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自身侧响起:“怎么回事?”
众人回头,只见褚霁不知何时已站在游廊入口处,上挑的眸子如同结了寒霜,冷冷地扫过场中情形。
刚从宫里出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出大戏。
他先看了眼不动如山的云裳,见其不
像受了欺负的样子,嘴角隐蔽地勾了勾,又沉下脸来看向地上两个梨花带雨的女子。
苏婉儿如同见到了救星,连滚爬爬地扑到褚霁脚边,抱住他的衣摆,哭得肝肠寸断:“王爷,王爷您可来了!求王爷为奴婢做主,奴婢们不过是说了几句话……郡主就说奴婢们以下犯上,还要将奴婢们乱棍打死丢出府去……”
她哭得梨花带雨,将红肿的脸颊仰起,刻意展示给褚霁看,希望能激起他的怜惜。
褚霁的目光先是在云裳身上停留一瞬,见她安然无恙,神色平静,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
随即,他的视线落在脚边哭诉的苏婉儿身上,那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温度。
他甚至没有弯腰,只是微微动了动脚,将衣摆从苏婉儿手中抽离,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她打你?”褚霁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王爷看奴婢的脸……”苏婉儿连忙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泣不成声。
“打得好。”褚霁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苏婉儿的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褚霁。
褚霁的目光如同利刃,刮过苏婉儿惨白的脸:“堂堂汝阴王妃,清平郡主,教训一个不知尊卑、言行无状的奴婢,有何不可?莫非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见王爷压根没想护着她们二人,苏婉儿慌了,哆哆嗦嗦地辩解。
“闭嘴。”褚霁打断她,“本王听得清楚,看得明白。你冒犯王妃在先,构陷污蔑在后,如今还敢在本王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鸣渊。”
“属下在。”在旁边不敢吱声,一身冷汗的鸣渊上前一步。
“将她们二人拖下去——”他顿了顿,“杖毙。”
“杖毙”二字如同惊雷,炸得苏婉儿魂飞魄散,连哭都忘了。
躲在远处的柳依依也瞬间软倒在地,面无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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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警告
“王爷!王爷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是太后娘娘!王爷,是太后娘娘让奴婢们来的啊!王爷饶命!”
两人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惶急间再次将太后抬出。
褚霁眼中厉色更盛,丝毫不为所动:“堵上嘴,立刻行刑!就在这院中行刑,让府中上下都看着,冒犯王妃,是何下场!”
“是!”鸣渊毫不迟疑,一挥手,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不顾苏婉儿和柳依依的哭喊挣扎,用布团死死塞住她们的嘴,粗暴地将她们拖到庭院中央,按在早已准备好的刑凳上。
沉重的廷杖高高举起,带着风声,狠狠落下。
沉闷的杖击声和压抑的惨哼声,在寂静的庭院中交替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打了十几杖后,连最初的闷哼声也没有了。
云裳抬眸,“罢了,小惩大戒,把人给太后送回去吧。”
褚霁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低声道:“吓着你了?”
云裳摇了摇头,“没有,毕竟是太后的人,纵使有错,总还是得卖她一分薄面,将人送回去也算是警告了。”
“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褚霁看着那两个奄奄一息的身影,语气淡漠,“当众惩戒,杀鸡儆猴,今日之后,这府中当无人再敢对你有半分不敬。”
他牵着她的手,转身向书房走去,阳光透过游廊的雕花窗棂,将两人的身影拉长。
二十杖,一杖不多,一杖不少。行刑之人手法老练,既让皮开肉绽,痛苦不堪,又未伤及根本,留了性命。
鸣渊面无表情地一挥手,早有准备好的粗使婆子上前,用早已备好的素布担架,将二人抬起,又用粗布草草盖住血迹斑斑的身形。
“即刻送入宫中,直送寿康宫门外。就说是汝阴王殿下将太后娘娘所赐之人,原物奉还。”鸣渊不屑道,“记住,走西华门,避着点,别吓着了旁人。”
“是。”
寿康宫内檀香袅袅,太后正由宫女伺候着用一碗血燕窝,她年过花甲,鬓角已染霜华,但眉眼间依旧残留着昔日的威仪与精明。
银匙刚触到唇边,殿外便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伴随着辜达海压低的、带着惊惶的禀报声:“太后娘娘.......不好了!”
太后眉头一皱,不悦地抬眼:“何事如此惊慌,连规矩都忘了?”
辜达海快步进来,脸色煞白,凑到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太后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心头莫名一紧:“送回来了?人呢?”
那日听闻褚霁收下了那两位宫女,她心中尚有几分自得,觉得这孙儿终究还是顾忌她这祖母的颜面,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也许是褚霁改变了主意,或是那两个丫头伺候不得力,被退了回来。
辜达海声音发颤,“汝阴王将柳姑娘和苏姑娘……杖责二十,进气少出气多,此刻人已抬到宫门外了……”
太后执匙的手一顿,那上好的白瓷小碗“哐当”一声落在描金炕几上,燕窝溅出,溅湿了杏子黄的锦缎桌围。
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是难以置信的惊怒:“你说什么?他怎敢!”
太后猛地站起身,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尽褪,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殿门方向,指尖都在发抖,“那是哀家赐下的人!他竟敢……竟敢如此打哀家的脸!”
辜达海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颤声道:“娘娘息怒!汝阴王……汝阴王他还让带话……”
“带什么话?”太后扶着宫女的手才能勉强站稳。
“说是……将太后娘娘所赐之人原物奉还,若是太后的手再伸到王府里,就别怪他不客气了。”辜达海的声音越来越低。
“不客气,他能怎么对哀家不客气?!”这分明是用最羞辱的方式,将她伸过去的手狠狠地打了回来,还将人打成这般模样送回来,这分明是在向她示威。
“娘娘息怒,保重凤体啊!”殿内宫人哗啦啦跪倒一片,噤若寒蝉。
“把人给哀家抬进来!”太后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句话,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她重新坐下,手指紧紧抓住炕几边缘,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雨将至。
不多时,四名内侍抬着两个简陋的担架,步履沉重地走了进来。
担架上,柳依依和苏婉儿面如白纸,气息奄奄地趴伏着,下身衣裙已被暗红色的血迹浸透、干涸,板子留下的伤痕隔着衣物都能看出狰狞的轮廓。
两人秀发散乱,黏在冷汗浸湿的额角,昔日娇媚的容颜此刻只剩下痛苦与恐惧,连呻吟都微不可闻。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与金疮药的味道,混合着殿内原本的檀香,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异气息。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太后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向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辜达海。
辜达海以头抢地,将汝阴王府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反了!反了!”太后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他褚霁眼里还有没有孝道?哀家是太后,是他的皇祖母,他竟敢如此忤逆!”
“去把皇帝请来,哀家倒要问问,他生的好儿子是如何对待哀家这个母后的。”太后一甩衣袖,坐回位置上。
辜达海怕太后,也怕皇帝,更怕汝阴王,此时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跪在地上冷汗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