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心焦似火烧,分榻而眠也不行,相爷又没有想迎娶她们小姐,若是趁机欺负了她们小姐可怎么是好?
她僵硬着表情再次说:“既是分榻而眠,那您带我去,我不惊扰相爷,只在小姐榻边伺候,小姐夜间要茶水伺候的。”
苍术依旧说:“不太方便,相爷不喜旁人在他房中。”
喜枝气的在心中暗骂:不喜欢旁人在房中怎么偏要留下她们小姐!
“此事真的很着急!”喜枝更要去陪着小姐了,便急道:“事关紧要,劳烦您去叫醒我们小姐,或是您带我去。”
苍术原想拒绝,却又见院中一只灰色信鸽飞到了屋檐下。
是宫中传信。
他立即吩咐嬷嬷在侧厢房稍等,转身出去关上了房门,才抬手招来信鸽,在信鸽湿淋淋的羽毛下抽出了纸桶,轻手轻脚走到了相爷的房门口,才轻轻推开一点门缝,就听见相爷非常轻声地问:“什么事?”
相爷竟还没睡?
苍术推门进去,瞧见相爷从床帐内走出来,身上的里衣却不是今夜他服侍相爷穿的那套了。
相爷是从玉书小姐安寝的榻上出来,还换了身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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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更啦~
第43章
苍术走进没点灯的卧房,将手中的纸筒奉给宋玠,低声想说什么,宋玠竖指让他禁声。
别吵醒她。
宋玠将纸筒内的信件抽出来,借着廊外的灯光看清了上面的一行小字,章贵妃说今夜圣上在炼丹房中见了什么人。
禁军将炼丹房围得水泄不通,圣上身边只留下了侍奉他长大的宦官和老嬷嬷,再无旁人能靠近。
章贵妃只能确定圣上见的人是从宫外来的,其余的没有探听到。
宫外?圣上见了宫外的什么人要如此严防死守?
宋玠不由想到今晚玉清观中的刺客,是巧合吗?
他将信笺递回给苍术,低声说:“出去说。”
才挪动脚步,床帐内就传来谢玉书惺忪的声音:“天亮了吗?”
还是吵醒了她。
宋玠转身重新回到床榻前,挑开床帐看见昏暗之中的谢玉书,她仍然侧躺着微微抬头看向他,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像只羊羔。
“天没亮。”宋玠放柔了声音,弯腰替她将垂落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盖回去说:“你再睡一会儿。”
连她身上也散发着朝露的香气。
宋玠靠近她,替她盖上被子,看她迷迷糊糊的望着自己心中莫名产生一种满足的快乐,就像她完全属于他了一样……
可门外,她的嬷嬷好像听见了她的声音,立刻恭恭敬敬的说:“是小姐醒了吗?”
她迷迷糊糊的眼睛眨了眨,清醒过来似的坐起身问:“喜枝嬷嬷?我听见喜枝嬷嬷的声音了?”
宋玠无奈的叹了口气。
苍术在床帐外禀报道:“是,您的嬷嬷来相府找您。”
“是有什么急事吗?”谢玉书彻底清醒过来,掀开床帐就要下床出去。
宋玠拦住了她,“外面还在下雨,很冷。”又吩咐苍术将喜枝嬷嬷带进来。
门才打开,冷风就灌进来。
可她却一点也不在意,光着脚就下地迎过来:“喜枝嬷嬷你怎么来了?”
她这个人完全不在意自己会生病。
宋玠只好拎起床榻边的外袍,过去替她披了上,“谢玉书,穿鞋。”
谢玉书全然不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喜嬷嬷却惊得眼皮直跳,小姐和宋相爷只穿了里衣,宋相爷还亲自替小姐披外袍……这幅景象和夫妻有什么分别?
“奴婢来。”她马上接过相爷手里的外袍,自己替小姐披上,又慌慌张张地去榻边替小姐拿*鞋子,偷偷扫了两眼床榻和另一张侧榻。
床榻上倒是只有一个软枕,但那侧榻上被褥齐整一看就没人睡过啊!怎么看怎么不像分榻而眠!
“你怎么淋成这样?”谢玉书自己套好鞋子,摸到喜枝嬷嬷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拉她坐下问:“是出什么急事了?”
苍术将房中灯点亮。
喜枝嬷嬷拢了拢头发,又看了一眼坐在侧榻上的宋相爷,难以开口道:“是有些府上的家事……”
谢玉书明白过来,是不好让宋玠知道的事,便起身拉着喜枝嬷嬷说:“我们出去说吧。”
宋玠眉头就皱了起来,外面那么大的雨,她才刚睡醒就要出去。
“你们在屋里谈吧。”宋玠知道她要避着自己,索性起身拿了外袍说:“我有些事要去书房。”
“那正好。”她重新拉着喜枝嬷嬷坐回去,倒是关心嬷嬷穿着湿衣服出去吹着凉了。
外面真的很冷,宋玠才走出去就被吹得咳起来,可她也不怎么在意,看也没看他。
“相爷小心着凉。”苍术替他系好外袍。
等宋玠和苍术走远了,喜枝才将门关上,掏出了怀里的一截黑发递给谢玉书,低声说:“小姐,小刀他走了。”
“走了?”谢玉书接过头发,看到小刀的发带绑在上面心莫名空了一下。
只听喜枝和她说了个大概,喜枝也不知道小刀去了哪里,只知道一个蒙面人把她带去见小刀,小刀说要小姐等她。
是裴衡吧。
谢玉书猜测,裴衡带走了小刀,八成是带他回战场上了。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小刀带去战场?皇帝到底有没有验证出来小刀是他的儿子?
若小刀是真皇子,皇帝不该把他留在身边吗?
可若小刀不是皇子,皇帝要么直接放他走,要么杀他灭口,皇帝要杀一个人多容易,根本犯不上把他派去战场。
她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只有皇帝还无法完全确认小刀是他的儿子,需要更多的佐证,可在佐证找到之前他怕泄露出去,便让知情人裴衡把小刀远远的带走。
皇帝好狠的心,他明明可以找更合适、更安全的方法来安置小刀,哪怕是随便找个府邸让他躲一阵子都行,却远远的把他派去战场。
谢玉书甚至觉得,如果小刀死在战场,皇帝也只会松一口气。
他有四个儿子,根本不在意多一个儿子,或是少一个儿子。
“小刀他还会回来吗?”喜枝嬷嬷问她。
“会的。”谢玉书低头看着那缕头发,她知道小刀会回来,他连临别的一面也没有见到她,一定会活着回来见她的。
喜枝嬷嬷又瞧了一眼门外,小声和她说:“小姐怎么留在了相国府?还……”许多话不好说出口,她只是担心地问:“小姐有没有被欺负啊?”
谢玉书也交过几个男朋友,自是知道喜枝嬷嬷话里的意思,笑笑说:“嬷嬷看我的样子像是被欺负的人吗?”
她就算要和宋玠发生什么,也只会是她自愿且乐在其中。
喜枝嬷嬷瞧着她得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是啊,我们小姐和从前不同了,如今厉害着呢。”
谢玉书还没得意起来,就听系统幽幽说:“宿主,您睡着的时候宋玠亲了您。”
亲了她?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亲了哪里?
“亲了您的手心和手背。”系统认真的回答她。
谢玉书一阵无语,又听系统补充:“他偷偷握着您的手摸了他自己……”
摸了哪里?
“摸了他的脸、脖子和心口。”系统依旧很认真:“然后他就不自在的出去换了身衣服,您的万人迷值涨了4点。”
谢玉书听笑了,好没出息的处男,摸摸脸就不行了。
“小姐……”喜枝嬷嬷理着她的黑发,终究是低声问出了口:“奴婢问句不该问的,您对宋相爷可是有些好感?”她真把玉书当女儿才压低声音说:“若是小姐对宋相爷有些好感,奴婢瞧着宋相爷至少比裴士林对您好,您不如与裴士林和离。”和离之后,小姐就可以再觅好夫君。
“他对我可不好。”谢玉书没压低声音说:“他不过是把我当成别人的替身,若这样我还能对他有好感,也太对不起我自己了。”太对不起真正被欺负到死的玉书了。
喜枝想再说什么,她已起身快步去了床榻边,从枕头下摸出了什么东西过来递给她:“你替我收着。”
喜枝接在手里竟是三张一万两的金钞!
“这、这么多钱,小姐哪里来的?”喜枝惊得睁大眼睛,三万两的金钞足以买下一条街了!
“这就是我肯给宋玠几分好脸色的原因。”谢玉书笑着坐回椅子里说:“若非为了宋玠的钱,我才懒得理他。”
喜枝捧着金钞忙说:“小姐小声些,万一被人听见……”
“听到也没什么,这些宋玠心知肚明。”谢玉书说。
门外果然有人轻轻敲了敲门,道:“玉书小姐,相爷吩咐奴婢送些点心和羊乳茶来给您。”
是姜花。
※
雨似乎小了一些。
书房里的暖炉燃着,宋玠却依旧止不住的咳嗽,苍术将门窗关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