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声不响睡出感情了。”裴书臣说。
程聿没接话。
今天来的都是群里那群人,程聿在群里豪甩周舟照片,大家都看到了,就是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人跟着起哄。
男女不声不响搞在一起是常态,不值得大惊小怪,惊讶纯属是程聿这种懒得费心思的人竟然亲自跑去美国陪人,还有闲心在群里捧一手。
多数人觉得就是玩玩。
越达的千金,陈奕阳的发小,程聿多费点精力也正常。
他们都有周舟的微信,她平时喜欢发朋友圈,却没发一点关于程聿的东西,边角料都没有,更别提在群里接程聿的茬。
不知情的都默认,两人互相不上心。
陈奕阳他们几个亲眼见了的,才知道其中还是有点小波折。
“喝点?”裴书臣倒了酒,玻璃杯递过去。
程聿接过,衣袖随着他伸手的动作露出一小截手腕,裴书臣一眼没看见他手上那块价值连城的表,替代的是一根黑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哥,你劳力士呢。”
程聿低头看到腕间的头绳,脸上的冰霜终于消去几分,笑容兀自蔓延开:“扔掉了。”
“什么?扔掉了?”
裴书臣声音忍不住抬高,“我去,我眼热这么久了,让你借我戴戴都不行,你竟然扔掉了!”
那块表他眼热很久了。
虽然是劳力士,但那款表盘的细节和同型号的不一样,以某个明星的名字命名。因稀少而价高,前几年被拍走,成交价将近一千八百万美金。
收藏表的都钟爱这块,辗转后最终到了程聿手中。
之前他想借着戴戴,被程聿拒绝了。
结果他说扔就扔。
裴书臣忍不住哀嚎,要不是他就是个二世祖,他都要哭诉程聿这种二世祖竟然在这暴殄天物。
他几嗓子实在太大,都看过来。
偏偏程聿跟着没事人似的,酒杯往旁边一放,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腕间的小头绳。
旁边裴书臣光打雷不下雨,假惺惺哭了几声扑过来:“让我看看什么东西夺走了我的劳力士!”
还没贴紧,肩膀就被人按住。
程聿两根指头捏着他的衣服,嫌弃的将他推到一边:“是你碰的么。”
“那不是皮筋么。”有人眼睛毒辣,笑着骂了句粗,“我靠,聿哥你什么时候开始戴小皮筋了?”
这话纯属没过脑子的脱口而出,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别墅客厅瞬间鸦雀无声。
静的连根针落地上都能听见。
答案不言而喻,程聿前些天还在美国呢,能见谁啊。
有人目光投向周舟。
周舟扫了程聿一眼,他靠在哪里,腿随意交叠搭在矮凳上,半陷在沙发里的散漫样在一群公子哥里异常吊儿郎当。
他没看她,噙着笑去勾头绳。
自打那根头绳给了他,他几乎没离过手。
有一次他们在外面吃饭,低头喝汤不方便,她要来扎头发。回去后她都忘了这件事,随手放在台子上,又被程聿拿了回去。
特意显摆的。
有什么好显摆的。
周舟倾身去拿烟,面对大家的目光很淡定:“我的。”
亲口承认了和程聿关系不清白。
下一秒,严以祁拿了火机点火,火苗窜上来时,他熟练拨开她垂落的头发。
周舟没拒绝,凑过去娴熟的点了烟。
这个动作两人很顺手,似乎做过很多次。
刺激。
今儿这是什么接风宴,这是战场啊。
裴书臣大跌眼镜,看得一愣一愣的,张着嘴喃喃道:“还是我周舟姐牛啊,在两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聿哥哥你危险了。”
又看程聿一动不动,“聿哥哥,你这心胸宽广的海纳百川啊。”
程聿闻言斜眼看他,射出的目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冰刃:“你最近日子是不是过得太舒坦了,要不要我和老爷子打个招呼。”
裴书臣吞咽一口,开始卖惨:“……说实话,我过的有点艰难。”
程聿轻嗤一声。
周舟和严以祁说话,和旁边人喝酒,总感觉有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想也不用想,这里能频繁看她的就是程聿,偏她每次抬头去看,那人的目光根本没停留在自己身上。
裴书臣早跑了,身边换了两个娇丽的美人儿。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又看周舟和程聿各自坐着,来玩的女人大着胆子上来敬酒。
程聿没拒绝,她们便在旁边坐下。
美人身娇体柔,倾身从桌上拿起骰盅。葱白的手指压着骰盅放在大腿上,微压的身子该露的不该露的都恰到好处。
嗓音软的都能掐出水来:“阿聿,要不要玩点游戏?”
程聿笑的漫不经心:“和你俩玩吗。”
四两拨千斤的调侃,美人当即嗔了句讨厌,投过来的目光很娇羞:“你要是想,我们三个人玩也可以。”
左侧的美人趁热打铁,主动喂酒。
“我又不喜欢打麻将。”程聿略微偏头,没喝。
意有所指的轻扬下巴,再次看向美人时狭长的眸子尽是玩味,“想打麻将,对面就有个爱凑局的。”
美人一点就通,听懂他话中有话。
脸上的笑容有些发讪,附耳过去声音有些迟疑:“阿聿,严公子身边都有周小姐了……”
“那怎么了。”
程聿拨弄着腕间的头绳,脸上的笑容不羁,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嗓音冰冷的没有温度,“我身边有谁,还需要我提醒你们么。”
第103章 偷
两位美人对视一眼。
严以祁是京城新贵,背后是新加坡家族,资产雄厚,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但比起程聿阴晴不定的性格,宁愿去招惹严以祁。
她们不是没打听过,严以祁性格儒雅,对谁都彬彬有礼,如沐春风。
何况,程聿要她们去。
不去,程聿这个太子爷会不爽,说不准她们以后不好在这些公子哥周旋。去了,严以祁不一定会动怒,就算动怒,也是他个人的。
毕竟他初来京城,就算家族底蕴深厚,那也是在新加坡,京城还是程家一手遮天。
两位美人想定,从沙发上起身,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朝严以祁的方向走。
周舟和严以祁正说着话,头顶有阴影笼罩,很快严以祁身边和背后各站一位美人。
美人握着高脚杯,一个美眸偏转,斜身举到他面前,一个柔柔搭上他的肩,倾身时酒杯落在他脸侧:“严公子,喝一杯吧?”
一切来的猝不及防,严以祁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酒敬到面前,他一般不会拒绝,不会拂了别人的好意。
严以祁端起酒杯饮下。
以为她们会走,结果她们又倒了一杯酒,还想继续。
严以祁婉拒:“不好意思,我在和朋友说话。”
“严公子这话就说笑了,今晚哪个不是朋友?”坐在身侧的美人咯咯笑,“聚会不就是大家一起说话聊天么,我们一起聊不好吗?”
她一个欺身骤然逼近,“难道你要说悄悄话呀。”
凑太近,严以祁身子不自觉后倾了一下,却靠近身后的美人。
这下,他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直接起身太突兀,弄得他不上不下。
严以祁不是不知道拒绝别人,但他的绅士风度从小培养,良好的教养让他不会轻易下女人的面子。
何况只是聊天,没做过火的事。
周舟看他坐立不安,笑着起身:“多交点朋友是好事。”
她招呼后面的女人,“你坐我这里吧。”
“周舟……”严以祁一脸为难。
不等他再多说话,身后的美人便绕过来,坐在周舟坐过的位置:“多谢周小姐。”
酒杯举起来,娇滴滴撒娇,“严公子喝酒嘛。”
严以祁一脸无奈:“……”
周舟亲自把他卖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不反抗了。
程聿坐在对面,半耷拉着眼皮看手中的酒杯,直到隔着玻璃杯看到一个身影,一个人走到他面前。
“挺行啊,美人计都用上了。”周舟似笑非笑。
陪在程聿身边的女人转眼到了严以祁身边,程聿做事当真是不遮掩半分。
他不主动来找周舟,也不让周舟来找他,反而是另辟蹊径,让严以祁分身乏术。
“哪有,她们想和我打麻将,我说我身边有人,让她们找别人打麻将。”
程聿自如收回腿,倾身拿了一个新酒杯倒上酒,递给她,“坐坐?”
“不坐也不行了。”周舟接过,在他身边坐下。
程聿慢悠悠喝了口酒,睨着对面的人火上浇油评价:“还以为多纯情呢。挺老练嘛,也没见他不自在。”
“他又不是和尚。”周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