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惹某人不高兴。
所以深思熟虑之下,才送了最稳妥的。
“瞎说什么。”谢云渡音色清冷,见她一副财迷样,顿觉好笑:“很喜欢?”
这种时候,姜幼眠也不装了。
抱着那盒子,笑得傻傻的:“喜欢。”
“可是有点太贵重了。”
她能猜到魏延鹤为什么要给她送礼,但她不过是小伤而已,跟摔了跤擦破皮一样,一点疤都没有,哪能收他这么贵重的礼。
“这算什么贵重。”
谢云渡帮她把盒子盖好,似是看不上这点东西,语气极淡:“他给你什么你就收着,要是不喜欢了,再让他送些别的。”
听听,这是人话嘛。
简直壕无人性。
感情这金条是拿给她玩的。
玩腻了,再换一样。
不过……
姜幼眠捏住男人的衬衫一角,漂亮大眼望着他,一派乖巧模样,嗓音甜溺:“谢谢你,我好开心啊。”
要不是谢云渡,那位魏老板怎么可能给她送礼。
大开银粟居的方便之门就已经给足她面子了。
谢云渡没想到这小孩竟这么容易被满足。
几根金条就乐得摇尾巴了。
他乐此不彼的掐上她脸颊软肉,软软的,手感颇好。
“没出息的东西。”
“哎呀,疼~”她又娇声娇气的喊疼,吸了吸鼻子,装柔弱可怜样勾他:“这回要亲两下才能好了。”
谢云渡清隽的眉梢微挑,大手揽过女孩儿细腰,将她搂坐在腿上,那红丝绒蓬蓬裙摆散开,男人的黑色西裤被遮挡了大半。
小姑娘晃着雪白纤细的腿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扣住后颈。
男人的吻,落在她唇上。
却比在更衣室克制了许多。
只轻触几分,又快速离去,而后,慢条斯理亲吻她绯红的脸颊。
清淡的木质檀香沾染了情欲的味道,最是让人沉沦。
或许是碍于还有司机在场,这样的亲吻并未持续多久。
他垂着眼,眼底情欲渐退,单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抚她凌乱的发丝,温柔而贴心。
姜幼眠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但和谢云渡这样的男人接吻,感觉还不错。
他应该是个顶好的情人。
下一瞬,一条冰凉的粉钻项链出现在她手中。
就在姜幼眠惊讶之际,谢云渡抵着她的额头,嗓音磁沉:“请问姜小姐,现在哄好了吗?”
月光洒向车内,落在男人清辉般冷然的侧脸,镀上了温柔的色彩。
第17章
男人编织出温柔的梦网, 似要诱着她沉溺。
只是下一秒,谢云渡便放开了她,身子后仰, 懒散的靠在椅背上, 眉眼清冷如初。
姜幼眠在这温柔的陷阱中及时回神,视线落在那粉钻上, 熠熠光彩夺目,是难得的珍品。
她刚才也在拍卖现场, 知道这玩意儿的价格, 可比刚才那箱金条贵重多了。
姜幼眠蜷着手指, 坐在男人修长的腿上,细白小腿儿轻晃两下,水润红唇饱满迤逦:“谢先生哄人的手段真不一般。”
这钻石要是拿去卖了,应该也够姜家支撑一段时间了。
但也只是想想, 这东西既送给了她, 要真卖出去, 必然是会惹谢云渡不高兴的。
见她这小嘴伶俐的模样, 谢云渡只懒懒挑了眉,并未说话。
好歹是出身名门, 姜幼眠到底还是有些矜持在的, 她迟疑的挪挪唇:“可是太昂贵了。”
她装作羞涩难为情的模样,耷拉着脑袋嘟囔:“我受之有愧。”
谢云渡眸光清浅的看她, 哪里不知道她是在演。
修长手指不紧不慢的摩挲着女孩儿的脸颊,稚嫩柔软, 他嗓音沉沉,听不出喜怒。
“很衬你。”
她本就如皎月璀璨,这钻石不过是衬她光芒的星辰。
姜幼眠也不矫情, 琥珀般的眼珠转了转,嗓音甜甜的奉承他:“还是谢先生有眼光。”
谢云渡似乎被她这狗腿的模样取悦到了,眼底划过戏谑的笑,缓缓起身,垂首在她耳边低语:“我也收了姜小姐的东西,这叫礼尚往来。”
姜幼眠瞬间涨红了脸。
下意识去看男人的西装口袋。
剪裁得体的黑色定制西装外套,虽看不出异样,但那胸前的暗袋里,好像还整齐叠放着她用过的丝带。
原本是绑在腰上的。
旖旎的气氛被电话声打断,是钟正打来的。
姜幼眠从男人腿上下来,整理裙摆后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小姐,老爷子病了,您得尽快回来一趟。”
姜老爷子如今快七十了。
每天都要忙到很晚,劳心劳力,身子是迟早扛不住的。
姜幼眠赶回老宅时爷爷已经吃了药睡下了。
钟正面色凝重:“医生刚走,说老爷子本来有高血压,再加上操劳过度,心血管条件本就差,不能再这样下去,需好好养着。”
“您得劝劝他,身体要紧。”
工作上的事,姜幼眠不懂,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
最近几天她都留在老宅,照顾老爷子的饮食起居。
这天下午。
姜老爷子被姜幼眠监督着喝完中药,似乎是觉得被人管着太别扭,没好气地说:“你也别成天守着我一个糟老头了,自己找点事做,你那舞团不忙啦?”
姜幼眠收了药碗,觉得这小老头怪好笑的,天天赶她走。
“我在家也能练舞,您就别操心啦。”
这时,佣人小跑着过来说,谢先生让人送来一尊翡翠摆件。
姜老爷子脸色不太好看,吩咐人把东西拿进来。
那是一尊顶级冰种翡翠雕刻而成的仙女摆件。
晶体清澈如冻结的寒冰,自然光线穿透时泛起朦胧光晕,雕刻也独具匠心,那裙裾层叠翻卷,褶皱间暗藏流水纹理,仙女腰肢微倾,手臂舒展如垂柳,裙下隐约露出纤巧素足,似在起舞。
这摆件雕刻的衣裙和舞姿……看着有些熟悉。
姜幼眠秀眉紧蹙,好像是她之前跳过的某支舞。
大概是巧合了。
不过这翡翠确实好看,她很喜欢。
可姜老爷子却没闲心欣赏了。
这尊翡翠价值连城,雕刻的形象也与眠眠相似。
谢姜两家几乎没有交情。
他浸淫商场几十年,又怎会猜不到谢云渡送这翡翠的缘由。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盯着她,神色严肃的开口:“这就是你说的法子?”
姜幼眠杵在那儿,埋着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知道这翡翠一旦送来姜家,爷爷定然会痛骂她,说不定还要挨顿打。
“胡闹!”
“他谢云渡是什么人,是你我能招惹的吗?”
“我平日里教给你的那些道理,都到狗肚子里去啦?”
“你想借他的手救姜家,那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凭什么要帮你?”
“你若真把自己搭进去了,他谢云渡会同你结婚吗?”
姜老爷子猛咳嗽几声,又语重心长的说:“谢家那样的门第,咱们姜家连边都碰不到,更别说联姻了,你年纪小不懂事,及时回头还来得及。”
姜幼眠咬着唇,面色淡然,“还没到那一步,况且,我也没想过要跟他结婚。”
男欢女爱,各取所需罢了。
姜老爷子听见她这话就更生气了。
“自作聪明,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吗?”
“马上把东西给人退回去,以后都不准再见他。”
他一手带大的姑娘,怎么可能由着她任性,拿自己的青春和幸福去赌。
谢云渡那样的人……这傻姑娘不过是羊入虎口,哪玩得过他。
如今只是派人送点东西,想来还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该及时止损。
否则,后面想要抽身就难了。
姜幼眠双拳紧握,长长的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她扬起脸,倔着性子说:“我不退。”
“砰”的一声,青瓷茶碗被老爷子狠狠摔在地上,碎片零落一地,他脸色涨红,被气得不轻。
“好,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我的话也不听了。”
“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这是姜幼眠近二十年里,第一次见爷爷发这么大的火。
老爷子学识渊博,平日里就算再生气,也会耐着性子同她讲道理,更不会让她滚。
姜幼眠又怎会不懂。
爷爷是为她好。
什么样的人,就该做什么样的事。
可是已经到这一步了,要让她放弃,怎么可能呢。
现在,好像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姜家了。
离开老宅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姜幼眠到底还是没有把那尊翡翠摆件拿走。
钟正说要送她,被姜老爷子骂了一顿,只偷偷给她拿了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