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了口气,“怜青……怎么会这么可怜啊。”
这是撒谎的惩罚。
“你很恨我吧?”怜青重又哭出声,“记恨着我对你的那些伤害,你就是想报复回来。”
浓重的鼻音之下,是软糯到极致的话语,哀求之意显而易见。
她并不是这样懦弱的人,可见实在是难耐到了没法的地步。
江恕的声音像是飘在半空中,织成一张大网,将她从头到脚罩了个严实。
“也许吧,我很恨你。从前我总想着要缠着你,怎么样都不够,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怜青剧烈瑟缩了一下。
“你的皮肤,很白。”
她能察觉到游移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寸一寸着凝过她的身体。
“指甲圆润,四肢纤长。”
“你的血很甜,但有时候会变得十分粘稠,因为宫腔里有血肉脱落,心情也会变得不好,但是我很喜欢那时候的你,像是在下雨。”
“但你总是晴天的时候居多。”江恕微微笑着,“脏器小巧而精美,一只手就可以扯出来,因为你的骨头很脆弱,被薄薄的一层皮包裹着……”
他叹了口气,“那时候当真是很好,我能知道你心脏每一次跳动时的细微差别,闪过你脑浆上那些微弱的信号……我总能够敏锐地捕捉,就这样分享你的一切,再也没有比这更满足的事情了。”
“我比你还要了解你。怜青,其实,你并不属于你自己。”
这些话搅得怜青五脏都要凝结在了一处,她艰难吞咽一口,瞪圆了眼睛去看他。
可是这里变得更黑了,空气似乎都更为厚重,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许多。
“你,”她说得磕磕碰碰,有些恍然的样子,“你想要什么?”
“求我。”
黑暗里,这甜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将她密密包裹,“怜青,你爱撒谎,又如此狡猾。你必须求我……惩罚你。”
第64章 第 64 章 她爱撒谎,又狡猾。……
她爱撒谎, 又狡猾。
的确是这样的。
当年但凡提起维岳仙君的那个妻子,谁不咬牙切齿的骂一声混世魔王?
要找她算账的不计其数,偶尔她真的被逮到了,也会极有眼色着服软, 想法子周旋一二, 便总能脱身。
是的, 要服软。
怜青已经看不大清楚眼前的一切了,总归是混沌着的一团迷雾,她索性闭上了眼, 细细喘了口气——太大声了,又娇又甜,润润的……故意的。
可是却没有回应。
‘我比你还要了解你。’
这句话忽然涌上心头,砸在她的脑子里, 砸得她脑浆子都被搅乱了一样, 只是后悔地想着……她的小花招又被发现了。
很羞耻。
忽然间, 她却又睁开了眼。
“江恕。”
“嗯?”
这一声过后, 她又抿唇不语。
对方亦是同样的有耐心,等了许久,才等到她极低的一句话,“那么, 你还记不记得,我被江砚白杀死的那一天?”
江恕漠然说道:“不记得了。”
那时候,他并没有意识。
“哦…”怜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 “我不能就这么被他杀吧……我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
还有小鸡,她无故被江砚白囚禁了两年,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个人, 时而表演清醒,时而借机阴险的躲进混沌里。
江恕的唇边始终浸着一丝笑,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她。
怜青轻唤了一声,“江恕。”
“嗯。”
在这样平静的口吻下,她忽而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怜青干咽了一口,目视着前方的虚空,“你寄生我吧。”
她想做到自己想做到的事情,就必须要有力量。
异骨之力,是强大的助益。
江恕果然没有说话,他甚至反问了一句,“你在说什么?”
掌控力,正在重回自己的身上。
这一句话就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关。
煎熬了这么些时候,怜青总算得到了些许宽慰,她依旧是欲.念深重,却比方才从容了许多。
“我说,请你再次寄生我吧,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为什么不呢?
如今她修魔道,不像从前在仙途,被异骨阻拦着修行。眼下再被寄生的话,反而会更加得心应手。
昏暗里,只有江恕闪烁着的眼眸,像天边坠着的残星。
“沈怜青。”
如她所愿,江恕总算不再冷淡,听上去甚至有些无奈,“你真的是,很狡猾。”
永远也改不了爱撒谎的脾性。
怜青忍不住轻笑,只是笑意还未展开,便又忍不住化为了难耐的欲.色。
“我会寄生你的。”江恕这么说着。
他的声音在怜青腹下传来,沾染了一些腥甜的味道,“我会爬进你的血管,顺着密密麻麻的管道,缠住你的心脏……”
怜青的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宣告,她一面觉得快乐,同时又忍不住感到恐惧。
‘你不属于你自己。’
唇舌吞吐间,怜青忍不住想到这句话,她觉得悚然,而伏在身上的江恕似是有所感知,忽而轻轻退去了。
是在十分要紧的关头,气得她有些想要破口大骂,偏生听见这人细腻的言语,“沈怜青,告诉我,你属于谁?”
审视的、冰冷的目光,像蛇一样将她紧紧绞住。
明明没有触觉,落在她的身上,却像是有火在烧。
怜青咬紧了牙关。
怜青说不出任何话来,在江恕的面前,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孰知会沦落到眼下的境地,偏生她没什么反抗的心思。
反而生出了模糊的惧意。
江恕轻轻一笑。
很快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下手极重,毫不留情。
怜青尖叫着,下意识紧紧合拢双腿,让他叹出一声满足的气息。
“别打了……”
又像是哭,又像是某种欲拒还迎的祈怜。
江砚白从未如此对待过她。
偏偏是江恕。
“怜青在撒谎呢。”江恕并不动作,淡淡看着沈怜青这时候的表情,声音里沾着淡淡的恶意,“你知道的吧,撒谎是要受到惩戒。”
她在轻微地发抖,却不是因为害怕。
迷糊之间,怜青点了点头,眼角一同渗出了苦咸的泪,“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她几乎是泣不成声,“对不起,总是骗你,又对你那么坏。”
“你答错了。我不怕你对我坏。”江恕确实甜蜜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怜青,对我更坏一些也很好。但是不能抛弃我。”
怜青只是无助地闭上眼睛,胡乱点着头,她知道自己全然溃败。就是这个,由她自己亲手救下,又亲手抚育长大的异骨。
早知道……这人没有心肝、坏的要死。
哪怕自己做好了准备,预料中的痛感却并未到来,只有她自己颤巍巍地露在空气中。
怜青骤然睁开了眼,却什么都没看见,因为江恕在同一时刻将她抱在了怀中,却不是安抚的姿态,只是令她翻了个身,大腿抵着她的腹部,又扯掉了那些残存的布料。
她只看到灰白的大地。
怜青的侧脸被他单手托起,凉薄的手隔开了肌肤与粗糙的地面,她忍不住觉得有些悸动,内心警铃大作的同时,她那丰润的臀,忽而吃了重重的一痛。
下意识,她咬住了江恕的手指,堵住自己不得体的祈求声。
从来不知道,大墟里原来如此是如此的安静,除了呼吸心跳,连风声都禁止了,只剩下如此清脆又耻辱的惩戒声,一声声落在怜青的耳朵里,震天般的声响存在,几乎要盖住了身体所感知到的痛楚。
她虽然是修仙之人,然而除了那次被江砚白一剑穿心、又重塑身躯之外,几乎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等待难以接受的情绪褪去,辣辣地、重重的痛,便向她整个席卷而来。
又在无意识的哭泣,方才她咬得很死,江恕的一根食指几乎让她咬破了一层皮肉,沾满了她的口水,混着血丝,缓慢地滴落在地。
江恕慢条斯理着抽、出了那根手指,又放入自己的口中,像是在舔着什么蜜一样。
“真可怜啊……”他含糊不清地这样说着。
他的力道把控得很好,即不至于真的伤到了怜青,又让那块皮肉像是盛放般地绽开,可怜又可爱。
江恕的掌心也一并变得滚烫发红,但是再贴上去的时候,两人却又觉出了冷。
怜青下意识瑟缩,然而避无可避,察觉到那瘦削有力的掌心只是温柔而轻缓地揉着她,缓解她此刻的痛苦,禁不住又要生出一丝快慰。
“怜青。”
“嗯……”
被舔·舐干净的手,重又落在了她的脖颈,亲昵地蹭着,在无知无觉中,将她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