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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居然成了太监_昼夜的思【完结】(104)

  “你别走……”

  林欢见知晓自己方才的话对她是偌大的刺激,停住了离开的脚步, 静静走回她身前, 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

  姚喜知对上他担忧的目光,脸上强撑出笑意:“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怎么可能不是我耶娘的孩子, 又, 又怎么可能……”

  话到后面, 嘴角终于撑不住, 强忍着抽泣:“怎么可能是, 我的亲生娘亲, 害死了养我长大的耶娘!”

  姚喜知抬头望着林欢见,渴求一个否定的回答, 林欢见眼中看得分明, 微微侧开头:“当初我们父母会允以此玉作为亲事的信物,也是因为母子扣玉佩象征夫妻同心的寓意。”

  “然而, 母子扣玉佩, 除了夫妻,亦可以用于表达母子情深,承载着父母祈愿子女平安的心意。”

  “我此前一直在思索, 皇后为什么会要找这对玉佩,直到我回忆起,岐王醉酒那日,把你认成了七公主。”

  林欢见轻抚姚喜知的发髻,轻轻说着:“原先只是觉得你与七公主相似,但是后来我发现,你的眉眼间相似的分明不是七公主,而是更像……圣人!”

  “而与你年岁相当的太子,你与出生的时日相差不过两三个月,也算吻合得上。”

  “早些时日宫中便偶尔会议论,太子容貌既不像皇后也不像圣人,但是碍于是皇后嫡子,故除了私底下谈论几句,也无人敢质疑,毕竟孩子与父母模样差异较大的情况也偶尔有之,尤其是在李忱被封为太子后,更无人提及此事。”

  “但如今看来,太子或许真非皇室血脉,而你,才是大唐真正的公主!”

  一旦顺着这个思路,所有曾经困扰他们的问题都变得豁然开朗。

  姚喜知泪水决堤。

  望着林欢见,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整个人却如同已经无法动弹,做不出反应的木偶一般,只有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涌出,证明着她还是鲜活的人。

  姚喜知的眼泪刺痛林欢见的眼,他慌忙地蹲下/身,一时身边又没有手帕,只能手足无措地用自己衣袖替姚喜知擦拭泪水。

  姚喜知眼眸随着林欢见蹲下的动作逐渐下移,直至林欢见高度与她几乎齐平,姚喜知突然伸手环住林欢见的颈脖,将脑袋深深埋进他肩头。

  破碎的呜咽哭声在林欢见耳边响起,每一声都撞在他的心头上,林欢见轻抚她颤抖的脊背,犹豫片刻,道:“这终究只是推测,或许其中还另有隐情,我们可以先慢慢查证,等后续水落石出之时再……”

  姚喜知突然止住哭泣。

  林欢见听哭声戛然而止,话音一顿,朝姚喜知看去。姚喜知抬起头,泪水模糊着眼睛,林欢见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她道:“可是,我们没有时间可以那么慢慢来,对吗?”

  不然林欢见也不会在这样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告诉她,也不会没有十足的把握便擅自在宫外散布了关于太子的流言。

  林欢见没想到姚喜知在得知这般重大刺激的消息之后,还能想到这些,眼底泛起复杂的神色,说不出是欣慰还是心疼。

  林欢见面色凝重地颔首,沉声道:“如今圣人病重,最初太医只是说太过劳累,但是后来我们发现,根本不是所谓的积劳成疾。”

  姚喜知陡然睁大双眼,一时连呼吸都停住。

  林欢见一字一顿道:“而是,被人下了毒。”

  “给圣人下毒!”姚喜知惊呼,目光下意识看向门口。

  还好之前林欢见与她议事时,就已经下人摒退,关好了门窗,不会有“隔墙有耳”的情况发生。

  “对方是在日常饮食中掺入慢性毒药,这段日子下来,圣人的身子已经日渐衰败,但我暂时还未找到下毒之人。只怕对方突然改变主意痛下杀手,或者圣人身子比预料的还要差,撑不了几日,所以我不敢把事情拖太久。万一圣人殡天,太子继位,虽事态也不至于到无可挽救的地步,但终是要棘手得多。”

  他没说的是,其实他可以阻止这一切,但是他却是对圣人油尽灯枯的模样乐见其成,虽然不知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这恰恰给了他更多摆弄朝堂的机会。

  姚喜知呆呆地望着林欢见,林欢见还当她是为此事伤心——毕竟若真是猜测成真,那么如今病床上被人下毒、奄奄一息的皇帝,便是姚喜知的亲生父亲!

  林欢见侧开目光。

  虽然他并不愿意见到皇帝长命百岁,长久把持朝政,但若是姚喜知希望,那他……

  林欢见正在心里做着斗争,姚喜知已经伸手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

  “所以,无论你的猜测对与错,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对吧。”姚喜知的声音轻而有力,“不管我到底是不是公主,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便是,我们先认下这个身份。”

  她的耶娘——自然说的是姚伯山和项琼思,需要她认下这个身份,她的臻臻、以及襁褓中的小侄儿、又或者其实是弟弟,也需要她认下这个身份。

  只要她是公主,李忱便不会是皇子,李悯才好有上位的机会,当年关于她阿耶的案情,也才好重新被注意和调查。

  林欢见大为意外。

  姚喜知努力将自己眼中的悲恸掩埋,快速收拾了情绪,与林欢见商量着下一步对策:“你能向圣人提出滴骨验亲之法,若是太子真是替代了我身份的赝品也就罢了,若是我们猜错,他是真皇子,你应该也有另一手的准备吧?”

  *

  皇帝双目睁大,震惊地看着缓步向他走来,恭敬地将茶盏奉给他的姚喜知。

  “陛下请用茶。”

  皇帝却没有接过,甚至是没有做半分的动作,只死死盯着姚喜知腰间的玉佩。

  “你先下去……”一片死寂间,余从筠刚开口想要让姚喜知退下,皇帝立刻抬手制住了余从筠的话。

  姚喜知似是一无所知,规矩地低头奉着茶,见皇帝没动静,又怯生生抬头望,水汪汪的眼眸写满了疑惑。

  皇帝颔首示意她把茶盏放到一边,又朝与她招招手。

  姚喜知放下茶盏,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皇帝目光又落到姚喜知的腰间的玉佩上,尽力放柔了声音:“你身上佩戴的这块玉佩,是从何处来的?”

  姚喜知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向自己腰间,才突然恍然大悟,立刻跪下,头磕在地上,惊慌道:“求陛下恕罪!以奴婢的身份,本不该带此等首饰,只是这是奴婢耶娘留给奴婢的遗物,最近是我阿娘的生辰,我实在是太过思念她,故而,故而才……”

  说完,姚喜知伸手抹了抹已经湿润的眼角。

  上官溱目光落在姚喜知身上,虽然姚喜知早与她交代过计划,但见她这般模样,心中还是不忍,咬咬牙,从皇帝床前起身,跪在姚喜知身边,眼中泛起泪光:“小喜自幼父母双亡,唯有这枚自幼佩戴的玉佩能以聊作慰藉。妾怜她一片孝心,才破例允许她继续佩戴这枚玉佩。”

  但此时皇帝分不出心思给上官溱,抬手让姚喜知起身。

  姚喜知战战兢兢站起身来,

  皇帝问道:“你这玉佩是自幼伴在你身边的?”

  姚喜知低头,轻声道:“正是。奴婢是阿耶阿娘捡回的弃婴,从捡回我时起,这块玉佩便一直佩戴在我身上,如今他们故去,我也只能以此为怀念双亲。”

  姚喜知说完,又嘤嘤地啜泣了几声。

  皇帝打断她的哭声,命令:“把玉佩给朕看看。”

  姚喜知止住啜泣,皇帝凝重的目光压得她浑身发颤,抖着手将腰间的玉佩取下,躬身双手高举玉佩奉上。

  皇帝接过,在手中摩挲,指腹经过玉佩的每一道刻痕纹路,脸色越发深沉。

  他认得这块玉佩。

  他可太认得这块玉佩!

  皇帝目光缓缓移向余从筠,眼中的压迫感如有实质般压在余从筠身上。

  余从筠垂眸跪坐在一旁,额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姚喜知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感觉此间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住。

  余从筠突然动了身,仿佛感受不到皇帝审视的目光,起身到姚喜知跟前,一把抓住姚喜知的双肩,激动问道:“你说这玉佩是你养父母捡到你时就带在你身上的?”

  姚喜知瞧着余从筠眼中作戏似的惊喜,木然点点头,低声道:“是……我耶娘说这应当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或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与我失散,但这玉佩总归是他们留给我的一点念想。”

  说完,又再次低头拭泪,余光却悄悄打量着余从筠。

  余从筠眼中泛泪,颤着唇,转头看向皇帝,话音哽咽:“陛下,这玉佩,这玉佩……”

  见余从筠已经激动到说不出话,皇帝颔首,目光看向手中的玉佩,追忆起这枚玉佩的来历:“这玉本是当年太后的嫁妆,伴随太后多年,后来见你怀着第三胎时分外艰险,险些孩子不保,太后便将这玉佩赠与你腹中未出世的皇儿。”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皇帝如此清晰确凿地道出玉佩的来历,姚喜知心里仍然是掀起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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