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被那一瞬的艳色,缠住了脚步。
丹姝拢了拢他的衣衫:“不害怕吗?”
“不,我不害怕…你别走,求你了…”
他再次被那人揽在怀里,带着血腥气的冰凉怀抱,是他等了许多年的,轻易能将他淹没。
“我,我只是被冰到了,它好凉,”许春休伸出手,慢慢摸到了那冰凉的,覆满鳞片的龙尾,似一柄锋利的剑:“除非你再一次离开,再没有更害怕的了…”
他的话如一阵细烟飘散在晚风里,奇异般地安抚了丹姝的气息,她微微直起身子,贴了贴他的眉心。
“让你等了许久。”
没等他回答丹姝就将人拥紧,揽住他细俏的腰,这个怀抱严丝合缝,充盈了她空荡许久的心。
晚风四起,灯笼随风轻荡。
二人站在庙前的空地上,一个衣衫不整一个满身血痕,一个赛一个狼狈。
“又不穿鞋……”
庙门合上,隔绝了山间晚风。
许春休脚下踉跄地跪坐在了蒲团上,乌黑的发如沉静的水散在地上,他无措地抓紧衣衫。
丹姝的气息太浓,他辨认不出人在何方。
“山神娘娘,你唔——!”
蓦地,唇欺上一片冰凉,缓缓渡过浅浅的血腥气,腰间也随之一紧。
丹姝俯下身低头吻住,将他剩下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咸咸的泪水和铁锈的味道,勾在二人唇间。
良久,她退开半步,一缕银丝勾缠悬在艳红的舌尖。
“为什么哭,嗯?”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许春休泪意盈盈的眼。
因为她骤然退开,许春休昏沉沉往后一倒——
“哎!”她赶忙将人揽住拉回自己怀里,好笑地吻了吻他唇角:“竟然不会呼吸吗,小傻子。”手指抚在那人脸上,替他抹去湿淋淋的泪。
“还没说,为何哭呢?”
许春休摇着头:“不知道……”他挺直了腰贴近,小动物般轻轻舔丹姝的嘴角,小心翼翼地问:“还,还要吗?”
他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腰背颤个不停。
丹姝将人完全拢在自己怀里,动也不动,诱他倾身:“乖乖,你再靠近一点。”
许春休脸色一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搭上丹姝肩头,柔软的唇贴上她的,却一触即分。
“这算什么,小狗咬人?”一声轻笑,随即便被按住了后颈,炽热柔滑的舌头探了进来,欺得他手足无措,含不住的口涎滴落。
“晤……”好热,好痒。
“嗯——”许春休腰身一紧!
竟是丹姝尖利的齿咬痛了他,许春休吃痛,捂着嘴:“唔……好疼啊…”
丹姝觑了他一眼,被人咬疼也不退开,乖巧极了。便不再作弄人,缓缓吮吻安抚。
手顺着肩背滑下,落在腰肢收束处,轻抚那处圆润,使力将人抱过来。
.
晚风徐徐,吹灭了庙门前两盏灯笼,唯余案台上的烛灯。
暗色中传来呜咽与急促的呼吸,水液声响起,耳鬓厮磨下丹姝微微侧首。
那人潮热的呼吸染得她颈窝湿湿热热的,原来是呼吸太急,逼出了许春休的眼泪,沾湿长睫蹭到她脖颈间。
她伸出手缓缓摩挲他腰侧,安抚他的气息:“张嘴,呼吸。”
烛光下,怀里的人面色红透了,眼尾潮润。
丹姝忍不住笑着点了点他的眉心:“你是水做的不成,泪快把我淹了。”
许春休喘过气来,顺着她的动作吻上她的指尖,轻轻柔柔的点出一片酥麻:“不是水做的,是血和肉…”
手指揉按下,那人唇色艳红一片。
丹姝的手指剥开他凌乱的衣襟,像是剥开沾水的红荔枝:“你说我是不是邪神,需要自己的信徒来献身……”声音低沉下去。
“是我自己要献身供奉神明,你不是邪神,你不是。”衣衫滑下,剥出青年丰盈柔润的身子,他轻柔地依到丹姝怀里。
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
丹姝托起他的下巴,要他仰着颈:“你知道什么是献身吗。”
许春休摇头,微微□□:“你
教我,好不好…”
那人沉默,腰后却被她双手托起,一抹玉色若隐若现。
……
赤金色的鳞片一寸寸闭合,光滑如绸缎,圈禁了许春休的腰。
柔润的肌肤泛出薄红。
“哈….”冰凉的尾一寸寸收紧,许春休仰颈,逼出一道泣音:“好凉….”
狭小的庙宇,残破的石像垂眸看着,蒲团上相贴的两人,蛟龙的尾在冰凉的石板上擦过,磨出窸窣的声响。
丹姝手下一顿,俯身看着这双本就无神的眸子,勾起他滑落的衣裳,将人揽到自己怀里。
到底没做到最后一步。
“山神娘娘?”许春休从汹涌春潮中抽离,水润润的眼眸满是不解。
他虽然不懂,但知道不该如此。
许春休咬唇,试探着伸出手去,指尖擦过冰凉锋利的龙鳞:“为什么?”
丹姝握住他的双手,不再让他乱动,龙尾缠绞住他光裸的双腿,渐渐的只剩二人的呼吸声。
“抱着说说话不好吗?”
“好,”许春休坐起身,头抵着她的肩头:“可是……”
“我受伤了,”丹姝握着他的手腕,搭在自己手臂上,那里才刚刚止住血。
许春休呵出一口气,不敢再动,生怕弄疼了她的伤口。
丹姝见吓住了他,忍不住贴了贴他的脸颊:“忘了我是神仙吗,伤口第二日就会好。”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他不知何时又落泪。
眼睫被泪水润湿,眉心紧蹙,丹姝的手指刮上去如小扇子一般。
“不准哭。”
怀里人霎时僵住,将一道泣音憋回去,只腮边无声垂泪,另一只手悄悄勾住了丹姝的衣角。
丹姝原本沉郁的心绪,被他的一举一动挥散:“怕你哭坏眼睛罢了,好了,要把自己憋死了。”
她知道许春休不是爱哭的人,今日却像是戳破了一池春水,是自己太戏弄人?
龙尾微微一松,摩挲着他细瘦的踝骨。
丹姝将手闲适地搭在他腰间,琼脂一般细腻:“身量虽轻,肉倒是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了……”
许春休脸颊一烫,捂住了她的嘴:“别,别说了”
丹姝支起身子:“为何不能说?”
许春休一噎侧过身,乌黑长发划过,漫出一股木香花的甜香:“你是故意要欺负我…”
丹姝忍不住笑出声往前拥住他,顺势将夹在二人之间的头发揽向一侧,贴在一处:“冷不冷?”
吻便落到他眉眼间:“该休息了。”
龙尾不知何时收了回去,二人胡闹一通,散落了一地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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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姝拉着人躺到柔软的床铺上,手中拿着的正是许春休守着的那颗龙珠。
暗室中生出灵光。
许春休累极,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头发散开遮住了光裸的肩头和腰背,丹姝细瞧才发现自己刚刚太过用力,留下了几道淡红。
手指摸上去,那人没有醒来,只愈发贴近她。
许春休腰肢细窄,在一片玉色中生了一颗红痣,点在腰窝上,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
乌发雪肤,令人目眩。
丹姝叹息着移开眼,龙族果真重欲,自己哪怕天生地养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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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外‘轰隆’一声。
夜雨来得急匆匆,敲打着屋檐。
丹姝躺下去将人揽到自己怀里,手指穿过他细软的头发。
或许应该给他带回来一支玉簪挽发,毕竟二十的年岁,该及冠了,人间似乎有这样的讲究。
丹姝一下下抚过,看着他安然沉睡的眉眼。
这一次好像真的要停留得久一点了。
睡梦中的许春休,察觉到丹姝的动作,锦被中的胳膊伸出来,搂住了丹姝的脖颈,潮热的呼吸扑在颈侧。
丹姝吻住他艳色的唇:“得寸进尺。”
那人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启唇舔了舔丹姝的嘴角又沉沉睡去。
碎玉铃铛的脆响落入雨幕,山间云雾深锁
丹姝蹭着他翘起的额发,伴着细雨入眠,龙珠被夏衫盖住,盈盈生光。
第31章 缘起缘灭
山间晨风四起,撩落白花簌簌。
散着长发的许春休正守着一个小火炉,轻扇炉火,飘出一阵淡淡米香。
他时不时便会停住动作,侧耳去听。
檐下那串碎玉铃铛始终轻荡,轻飘的铃音落在心头,他便知道,她还在。
黄鼠狼精前几日兴冲冲跑上山来,同小精怪们忙活了一个晌午,给丹姝造出一个可以摇动的太师椅。
像一弯弦月。
自那以后,她终于可以不用日日盘在冰凉的石像上了。
山间苦夏,却也多细雨,雨后云雾濛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