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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夫兄长竟是她曾经白月光_不落言笙【完结】(38)

  裴氏目光灼灼:“你怎的当时没说。”

  倚寒回答的滴水不漏:“祖母气头上,并未听我解释。”

  “也罢,是误会便好。”

  今日暖和,倒春寒的那一阵侵骨寒意消散了,枝头抽出了绿意,足下石头缝隙冒出了草叶,像是踩着春意前行。

  倚寒摘了斗篷,一头垂髻,身着云雾蓝及腰襦裙,锁骨宛如玉带,细腻晃眼,纤细柔美的身影老老实实跟在裴氏身后。

  老夫人没再闭门不见客,叫嬷嬷引着二人进屋了。

  “母亲,您可算是好了,我这两日未曾侍奉床前,心头忧愁。”

  老夫人拍拍她:“你有心就够了。”

  “母亲,儿媳今日来是为着倚寒的事。”

  老夫人脸色泛冷:“此事不必再说,我意已决,即便没了蔺姑娘,还有张姑娘李姑娘,你死了那条心。”

  裴氏脸色难看:“不,儿媳是要解释另一桩事。”她不仅替倚寒解释明白了那日她的本意,还替她担保,她绝无别的心思。

  老夫人冷笑:“你莫要再给她解释了,那日可是她亲口承认,怎的今日便翻了话头,此事倒是由你们说了,耍弄我这老婆子。”

  裴氏险些气炸了肺,她转而戚戚哀哀:“看来母亲心中只知怀修,不知衡之,也罢,我儿命苦,竟无一人心疼,是比不得凌霄侯少年成名,若当初那贼人未曾寻过来,若我儿那日未曾嚷着要去祖母那玩儿,我儿必定也科考入仕,风光无限。”

  “今日便不会只在那冰冷的棺材中,断子绝孙,母亲既这般偏心,那儿媳也随衡之去了罢。”

  老夫人脸色一滞,无语凝噎,裴氏这话确实戳到了她的心坎儿,多年未见的次孙确实不比长孙得她偏心。

  但裴氏这番话也起了作用,牵引出了老夫人心底的愧疚,兼祧一事便隐隐松动。

  “此事……容我再想想。”

  裴氏哭声一顿,小心翼翼抬头瞧,她端详老夫人脸色,心想此事应当是稳妥了。

  倚寒冷眼旁观这一出戏,只觉疲累,裴氏演戏和人情绑架倒是一把好手。

  待出了院门,她果然变了脸,这千层面具变幻无穷,倚寒隐隐佩服她。

  “母亲,我何时能回冯府。”

  裴氏懒懒:“急什么,待老夫人应允了再说。”

  倚寒没再说话了,她回了屋,坐在了妆台前,抚过那些发簪,寻着最锋利的簪子。

  她曾是大夫,清楚人体最薄弱的地方莫过于喉管,过去那些年冯承礼带给她的都是贬损、不屑、责骂、白眼。

  她不解过、委屈过、自然也恨过,否则不会头也不回的顶着损伤名誉离开冯府。

  在旁人眼中,她名声不好,心机深沉,秉性恶劣,只有她的夫君信任她、爱护她。

  她本已摆脱过去,打算重新开始。

  那些扰人之事便叫它深埋过去,再不回忆。

  她从未想过冯承礼会因一己私欲便如此杀害她的夫君。

  忍冬进了屋,便见她坐在铜镜前发怔:“少夫人,您想什么呢?”

  “没什么,这两日我睡不好,总梦魇,你去帮我寻一把匕首压在枕下吧,说是可以驱散不干净的东西。”

  她脸色确实憔悴,忍冬不疑有他:“要不看看大夫?”

  “我便精通医理,我岂能不知。”

  忍冬见此也只好说:“是。”

  ……

  寿合堂内,宁宗彦与老夫人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些简单膳食。

  男人宽袍秀逸,如高岭之雪,水纹一般的锦缎折射出流光色泽,通身的贵气使得他连用食都赏心悦目。

  “可惜了,蔺国公的婚事告吹,临安的好姑娘还多着,继续寻就是了。”

  宁宗彦低眸:“孙儿暂时并无成婚的打算。”

  老夫人脸色一沉:“胡说,成家立业乃天经地义之事,诞育后嗣更是为人子该做的。”

  宁宗彦闻言拧了拧眉:“祖母可愿听孙儿一言。”

  “你说。”

  “如今边境虽获得了暂时的安宁,但这安宁能持续多久孙儿也不敢保证,女真一族已与大周厮杀了许多年,朝中又四面楚歌,风声鹤唳。”

  “一旦战役起,孙儿必须要肩挑大梁,如此,成婚不仅是未知还是累赘,更遑论子嗣。”

  他平静的说出了这些话,老夫人怔怔地握紧了他的手腕:“你什么意思?”

  “实则,冯氏为孙儿诞育子嗣是最好的决定。”他神情淡淡,没有过多的劝她。

  殷老夫人顿时哑然。

  他不必成婚,又能留个孩子,正好冯氏也缺个孩子。

  两全其美之事。

  老夫人年轻时也曾随老国公爷征战,脾气虽硬,但在大事上孰轻孰重自然拎得清。

  “你少时弃文从武我便反对,你不听,如今虽是侍卫步军司副使,又有宣抚使的实职掌管玉麟军,但大周崇文抑武,兵权分散,你祖父当年行步艰难,我实在不想你重蹈覆辙。”

  若非他弃文从武,凭他的本事,拜相是迟早之事。

  “祖父的仇,孙儿自当会报。”宁宗彦淡淡道。

  但老夫人眉宇凝拢,眸光深沉:“对于冯氏你当真没有别的意思?”

  宁宗彦神色淡淡:“没有,一切只为后嗣。”

  “那便好。”

  老夫人应允一事,裴氏很快就得了消息,她喜不自胜,国公爷知道后也没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在朝中任职,看的比老夫人透,什么也没说便默许了。

  “我听闻是怀修亲自去向老夫人说的,倚寒啊,待怀上孩子一切就好了。”裴氏笑意盈盈握着她的手腕说。

  倚寒笑不出来,她背后发寒,齿关泛冷,

  他怎的还不死心,变脸快如厮,她完全琢磨不出他到底是何意,一会说要送她走,一会又亲自去求老夫人。

  “今夜早些去,别让怀修等急了。”

  倚寒脸色冷淡,只觉裴氏疯魔可怕,对子嗣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

  不过也没关系了,宁宗彦什么意思也与她无关。

  “是,这回母亲应当放心了罢,我已许久未见祖父,想今日就回去一遭,落日前回来。”

  裴氏拧眉:“明日去就不成了?”

  “儿媳已等了许久,望母亲成全,要不心头惦记,没法安心。”

  裴氏不耐烦:“早些回来,叫杨嬷嬷随你去。”

  “是。”

  她平静转身,出了云香居。

  她换了身衣裳,仍旧是那一副守孝的模样,清冷明丽,雪白的衣裙衬得她飘然若仙,一双水眸嵌在巴掌大的脸上,瞧人时顾盼生辉。

  出宅时恰好与砚华擦肩而过,风吹起马车车帘一角,他瞧见了里面的侧颜。

  但他没多想,小跑着回了沧岭居。

  而后无意说起了此事,宁宗彦抬头:“你说她方出门去了?”

  “是啊。”

  宁宗彦凝眸沉思:“何处?”

  砚华腹诽,去哪儿也是二少夫人的自由吧,如今侯爷管的越发多。

  “属下哪知道。”

  “不会去问?”

  对上宁宗彦冰冷的视线,砚华一个激灵跑了出去。

  他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侯爷,下人说二少夫人去了冯府。”

  宁宗彦神情凝滞,丝丝缕缕的猜测浮现,想来想去总归不太放心,万一做了什么事闹得不得安宁可如何。

  “备车。”

  冯府内,倚寒心头似藏了一只小鹿,砰砰跳个不停,险些就要冲出胸脯。

  她浑身冷颤,沧双手交叠于腹,冰冷的手腕泛着淡淡的青,袖中,紧紧握着那尖锐的匕首。

  她怕吗?当然怕,她齿关都在打颤,更多的是恨,她的后半生都被他毁了。

  她以国公府的名义要见冯承礼,此刻等着他从医馆赶回来。

  手边的茶水放冷,脚步声终于由远及近,她脸色苍白如纸,满脸透着死灰般的恨意,也……抱着一同焚毁的决绝。

  “你要见我?”

  冯承礼蹙眉瞧她,脸色不耐,并没有因她的身份而有任何的客套。

  “这个是你的吧。”倚寒从袖中掏出那枚玉佩。

  冯承礼脸色微变,而后神色如常:“是,可是我落在公府的?”

  “这是我从我夫君的手中寻到的,敢问冯大夫,为何我死去的夫君会死死攥着你的玉佩?”

  冯承礼神情冷沉,目光一瞬正肃:“你这是何意?你是想为自己摘责所以过来质问我了?”

  他冷笑:“侄女儿,你怎么还是那般蠢笨。”

  “你若是怀疑,那便去报官啊。”冯承礼再不想与她虚以委蛇,起身打算离开。

  倚寒手心出了些汗,虚软地险些握不住把手。

  第29章

  冯承礼后背对着她, 倚寒抖着手抽出了匕首,咬唇愤恨,满目怨怼, 脚步放轻,握着匕首抱着焚毁的决心撞了过去。

  可惜冯承礼似有所觉, 拧眉回身, 便见银光晃目,他下意识抬手一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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