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松开搂着的手,转而握住他温热的手掌,转身拉着人往沙发那边走,“你说要回家一趟,我还以为你要很晚才会过来。”
“嗯,没什么要紧事,很快就讲完了。”
她刚要拉着人坐下,便被落后一步的男人抬着下巴吻住了。
闻岁之低“唔”了一声,想要掀开眼皮却被顶光刺得重新合上,交握的那只手被他带着环到他腰间搂着,唇齿间隐约能尝到他口腔里残余的烟味,很淡的苦涩,另一只手徐徐攀上他的肩膀。
陈远峥吮过她的上唇,稍稍离开些许,抬眼看着她,低声说一起洗澡好唔好。
她急促喘息着,“我洗过了。”
他低应了声,凑近吻了吻她的唇,俯身环住她的腿将人抱起,边走边低声哄着说再陪我洗一次。
第39章
浴室水雾弥漫, 两人浴后的体温都很烫。
闻岁之手撑在台面上,脖颈朝后仰起,发顶轻抵着镜面, 又恐碰碎般折回颈, 两只膝窝被男人手掌撑高, 温度缓缓聚集在她脖颈和脸颊处,似茶壶内慢慢累积的热气,忽然将壶盖顶起, 溢出一缕低声。
她喉咙微微泛干,两条细腿垂下台沿。
陈远峥站起身, 抬手捧住她的脸颊, 低头在微张的唇上吮了下,嗓音微哑地问,“明天可以休息吗?”
闻岁之声音发虚地“嗯”了声。
“特意空出来的时间吗?”他边说着托起人朝卧室走。
她手臂圈住他的肩膀, 脸颊靠在他肩上,眼皮被水雾烘得湿软, 懒懒合着,低着声音回答,“嗯, 这个月工作也不是很多。”
闻言, 陈远峥脚步微顿了下,两秒后抱着人走到床边,神态无异地“嗯”了声, 随即俯身将闻岁之压在怀间,手指在她温热的颊面轻轻抚弄着,另一只手也竭尽全力勘探宝矿,探寻奇珍异宝。
他轻轻吻着她的唇角, “挂住我吗bb?”
寂静空间里,沉低的声音也似装了扩音器般比平素明显了些。
闻岁之虚弱的听力在他低声追问间回转,嗓音变调地应了声“嗯”,闻言陈远峥似不甚满意地用力吮了下她的上唇,嗓音微沉地确认,“bb哪里挂住我?”
她脖颈收力绷紧了下,身子抖了一下说答了句“both”。
陈远峥这才满意地小幅抬了下唇角,潭水幽深般的眼瞳点开一圈涟漪般的薄笑,修长手指圈住闻岁之两只纤细的手腕压在她头顶,另一只手撑起她的后颈,将人往坏里送进一寸以此方便接吻。
唇齿相贴,呼吸也逐渐沉重同频。
良久,闻岁之的手腕才重获自由,她顺势圈住男人汗湿的脖颈,额头贴紧他的脖颈,下唇因紧咬而泛起一点白色,喉间不顺畅地挤出一段音调,随后失力般跌落,被他横在后背的胳膊圈住。
她微侧着脖颈枕在枕头上,耳边是他低沉的呼吸声。
陈远峥侧过脸,啄吻着闻岁之耳根处的小片皮肤,一只手撑在身侧,另一只手托着她后颈,开口时嗓音透着一股哑,“马上要到你生日了,想怎么过?”
“不知道,我以前不过生日。”贴在她颈侧的拇指像一把钝面的利刃,很轻地抚过便叫她生出颤音。
此刻她好像一首落入尾声的钢琴曲,再次被琴手从平缓的前奏开始弹奏,技巧娴熟,出神入化地向节奏强烈的高潮段循序渐进。
“想同friend一起过吗?”
闻岁之眉心很轻地皱出连垣小脉,她抬眸去看面前的男人,虚晃里抬起胳膊,手指落点不准地擦去他眉尾要落下的一滴汗珠,低声说不想。
陈远峥并无意外地“嗯”了声,气息沉重地低声说同我一起,是吗。
闻言,闻岁之雾气的眼瞳闪过一丝情绪,像一面苏绣被划开一道,她目光不稳地望着眼前的人,下意识抬手握住他蓄力的手臂,后知后觉他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像一只在深林厚雾里迷路的困兽,表面依旧是王者的从容淡定,但在某些时刻仍旧会暴露掩藏起的一分脆弱。
她望着他点头应声,带着疑惑地问他,“怎么了?唔开心吗?”
陈远峥唇角很轻地抬了下,低头去吻她的唇瓣,气息灼热间说没有,现在怎么会唔开心,他吮了下她的舌尖,似安抚似自骗地说只是出差有点累。
“那你还……”
闻岁之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截断。
钢琴曲被他强制快进到高潮段落,大起大落,大开大合,猛烈如暴雨夜,他两只胳膊环住她瘦削的肩膀,在她耳边沉息着说那也不能剥夺我的快乐。
她脑海中仅存的一丝为自己平反的理智被撞散。
只好沉浸在这首钢琴曲里,时不时随着节奏轻哼出声,为其配乐。
剧院深夜散场,饱腹也耗到饥肠辘辘。
陈远峥随意披着浴袍,腰带大散着去外厅找手机,再回到卧室时刚好讲完最后一句话,他将手机往皱乱的被面上一丢,俯身将垂眼怠怠的人捞起来往浴室走。
第三场淋浴结束,闻岁之觉得自己像一盏抛光的瓷器,灯光落下来干净都要反光。
她窝在被间,看着轻车熟路从衣柜拿衣服的男人,光裸的背肌因兜头穿衣而明显,布料落下遮住那截窄瘦有力的腰,也掩住笔顺凌乱的一片朱红画作。
在他侧过身来时,飞快移开视线,莫名心虚,抿了下唇去寻话题。
“你刚刚问我生日要不要同朋友过,是有安排吗?”
陈远峥坐在床边,俯身去吻她的唇,“嗯”了声说:“蒋观松之前问要不要弄个birthday party给你庆生,我没代你应,说要问问你的意见。”
蒋观松没有直接问自己,大概是想当个惊喜。
她低笑一声,“那你不是把惊喜给戳破了。”
陈远峥听完笑了下,手指捏了捏她脸颊皮肤,“你唔like的,不愿意的,惊喜就失去了意义,蒋观松组的局,人不会少,你不想让大家玩的不痛快,就会force自己融入。”
他眼神不动声色严肃了一份,但唇角仍旧拎着与刚才无恙的弧度,餍足的嗓音里透着一层淡淡笑意。
“任何事任何人,我都会为你优先考虑自己而开心,我不会让你勉强自己。”
闻岁之唇角越扬越高,胸腔像烧着一盏暖炉暖融融的,却故意为难他似的反问,“那如果你准备了惊喜,我不喜欢呢?”
他无懈可击地答:“你拥有随时叫停的权利。”
她忽而低笑出声,眉眼弯如柳叶,眼尾上扬,抬起白皙的手臂搂住他的脖颈,将自己送进他温热的胸膛,陈远峥抬起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脖颈微折,轻埋进她的肩窝。
直到外厅响起的对讲门铃将这个拥抱打断。
祁津递过来装着食盒的纸袋,临关门时不禁多瞧了陈先生一眼,实在是跟在他身边多年,少见他穿如此居家感的浅棕亨利衫。
宵夜收筷,陈远峥看着对面欲言又止的人,将她的心思猜到大半,但还是轻掀了下唇,佯装不知地问,“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同我讲讲。”
闻岁之摇着头说:“没遇到什么事,就是有件事情要同你讲,我要去法国进修,课程一年,实习半年。”
面前的男人轻敛着眼皮,平静地应了一声,他没问别的,只是问了句什么时候出发,要去多久。
“下个月头飞。”
话落想到现在已经中旬,离出发没几天了。
闻岁之后知后觉不合适,现在才同他说,有点像是通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员,她微抿了下唇,又补充了句,“之前收到offer就想同你讲,只是当时你还在英国,我不想影响你工作,所以就没说。”
闻言,陈远峥唇角浅抿着应了声“嗯”,“现在说也不晚。”
从老宅出来后心里那股闷塞的感觉渐渐散去,他在意的不是她出国与否,而是她愿不愿意主动同自己提这件事。
在回程的路上,他多次想吩咐祁津去确认,但最终没这样做,不是她主动讲,答案不过是答案,毫无意义。
陈远峥从冰箱里取一瓶红豆水,牵起椅子上的人回卧室,“太晚了,该训觉了,其他的我们明天再讲。”
洗漱后躺到床上,定时的紫色空气净化器在小声运作,冲淡室内混合的某种亲昵气息,闻岁之枕在他胳膊上,想起他刚才平静的反应,她仰脸看着他,笑容淡淡,像台灯瓷罩里映出的暖光,“你刚才好冷静,比我爸妈知道的时候还镇定。”
陈远峥曲指在她鼻骨上点了下,半真半假地玩笑道,“只是出国又不是分手,我有什么不冷静的。”
闻岁之轻笑了声,抬颈在他唇上亲了下,对视着说了句谢谢。
他笑着回吻说:“唔使客气bb。”
本想同他聊一会儿,她却困倦来袭,低声讲了没几句便缓慢地眨着合上了眼皮。
陈远峥垂眼瞧着她,唇角不由轻掀了掀,抬手将她面颊上落着的几根发丝别到耳朵,他背着光,昏暗在他眸中酿造出许多情绪,目光代替手指描摹着她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