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悄在想，这个世界，千年前的世界，还是要比她所设想的，要更……唉！
凤长风难以言喻地看了眼这些神兽。
“你们从哪里得知，认主后需要争着……接主人的口水。”
最开始举例说明的神兽：“我爹娘就这样说的，我爹总低声下气地唤我母亲主人，然后还去吃她的口水。”
凤长风：“……”
其他神兽：“……”
乔悄：“……”
祂也意识到了不对，左右看了一圈，生怕祂家人过来听到这话。
末了才说：“哪怕不需要吃口水，我也不愿意认主，凤长风，你问之前能不能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
乔悄也觉得不妥，委婉劝阻：“我本来便要帮昆仑的，事成之后也有别的想要的东西需要你帮忙，认主的事情，就算了，好吗？”
凤长风的双眸垂下，说不出是什么情绪，良久才道：“多谢。”
神兽们齐齐松了口气，却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既然不需要接口水，那、那认主之后，祂们需要做什么呢？
不过现在也无需祂们认主了。
神兽们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剥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残月走向乔悄，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毫不在意乔悄似的，目光没有看她。
祂传音与凤长风：“你怎么想的？你这样一说，那些神兽是不想认她为主了，可你就不怕命运波动，她也不让咱们认主了？”
凤长风：“可我不这么说，这些妖全都会和咱们抢她的。”
残月勉强接受。
乔悄见终于没有妖逼着她当主人了，稍稍将心放下。
“你们之前救昆仑的办法，还可行吗？”
神兽们神色有些彷徨，黎青叹了口气。
凤长风微微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问，你是如何将那些空间裂缝完全地恢复如常的？”
乔悄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该如何对付这些空间裂缝。
要知道，修仙界道途如云，但对于空间和时间的研究还是微乎其微，二者相关的道法，几乎是闻所未闻。
修仙界勉强知晓的，也只有瞬移和空间法器。
哪怕是用空间仙器去吞没收纳另外一个空间裂缝，也是几乎难以做到的事情。
直到黎青祂们掉进空间裂缝当中，乔悄仔细观察，才发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随着进入空间裂缝的时间增长，祂们的神情中逐渐带上死气。
乔悄的灵力尽无，无法使用流云诀直接观察祂们的神色，也无法调动生命剑意，可是先前因为踏入仙阶，在她丹田内酝酿的生命法则已有雏形，哪怕没有灵力，也得以调动。
那是规则，凌驾于一切之上。
乔悄循着心中的猜想，跳入空间裂隙之中，尝试调动生命法则。果不其然，这些空间裂缝的产生，是由于这片空间即将死亡、崩毁、湮灭。
给予它些许生命的萤火，便可以让它陷入平和的梦乡。
乔悄的目光有些哀伤，“这里的空间要死亡了。”
她召出生命法则，将昆仑附近涌现的细小裂隙一一修补，空间轻轻震颤，似乎在做出回应。
承载了万千年的无数生灵，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衰荣，这片土地在失去界玉之后，龟裂、挣扎、悲鸣。
乔悄说：“我适才用的方法只是一时之计。”生命法则只能让这片空间短暂地有一段安宁时日。
神兽们抹了把眼泪，“都怪那些可恶的人修。”抢了祂们的界玉。
祂们又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乔悄：“除了你。”
乔悄笑了下。
凤长风：“你有长久之策吗？”
残月的双眸落在乔悄身上。
神兽们虽然担心嘴里要含上她的口水，但是这会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有神兽悄悄地，像做贼一般，看向乔悄的唇珠，又面红耳赤地迅速收回目光，像是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耳根红了一片，其实偶尔接一接口水也没有什么的。
乔悄：“找回界玉。”
有些神兽忍受不了希望落空的感觉，没控制住大声说了句：“要是都像你说的这样简单，我们早自己修补好了。”
“鬼才想吃你的口水！”
乔悄：“……”
残月弯了弯双眸，给凤长风传音：“祂们这次绝对无法与我们抢主人。”
凤长风面上不显，语气却变得柔和，对乔悄安抚道：“你别管祂们，祂们自小没有什么脑子，总是排斥人类。但我常认为你这般的人类不会说没有把握的事，还善良勇敢。”
乔悄却摇头。
“我确实暂时没有什么好方法。”
神兽们心灰意冷，接连散开。
凤长风心中微紧，虽然这些神兽的反应在祂们的意料之中，甚至就是祂和残月一手设计，让乔悄从此厌了祂们，不再会接受祂们叫她主人。
可是眼下的场景，还是免不了让凤长风和残月担心——
祂们焦急万分，乔悄会不会心里受伤？
神兽们散得七七八八，祂们都去尽自己的努力，试图以先前的方式，将周围的裂隙修补好。
乔悄在这时候，对凤长风轻轻笑了下。
“我有界玉。”
凤长风哪管什么界玉不界玉的，祂只有一个想法，祂与残月提前谋划的果然是对的，乔悄信任祂了，再也不信任那些神兽了。
没有妖再与祂抢主人了。
凤长风弯唇，却又瞥见了旁边的残月和白爻。
残月也是这样想的。
而白爻，却在这里，该走了，却不离开。
祂想的什么，凤长风猜了个八成。
乔悄哪里知道这些妖心中的肮脏与丑恶。
她很是认真地进行交易。
“我目前的界玉可以吸引来其他碎片，可以挽救山海界。”
“不过……”
凤长风早已知道她想说什么，像是无数次命运线之中的指引，祂说：“我要帮你离开。”
她还是要离开。
应该的，这里什么都没有，还千疮百孔。
第79章 能开口就说他是她的小狗的妖
乔悄想要继续说。
残月却将话截了过去，“我以前有见过你吗，好眼熟。”
凤长风也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
乔悄一时被祂们带偏，“我们之前有见过吗？我没什么印象了。”
说完，又想起了开始的话题。
她想用她已有的界玉吸引来千年前山海界失窃的界玉碎片，从而帮助山海界复原。
乔悄：“我觉得……”
残月却问道：“你想起来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熟悉。”
乔悄在残月明亮的眼眸下艰难地吐出一个“不”字。
在残月再三地问询下，她也难免怀疑，难不成是千年后的残月也回到了现在，只是碍于法则，无法言说，所以才这样旁敲侧击？
有了这样的怀疑，乔悄暂时将复原山海界的事情搁置，问道：
“我们……是什么关系？”
一直默不作声的白爻突然出声：“你们有什么关系！”
乔悄疑惑：“师生呀，祂当时说要我当师尊的时候，你也听着呢。眼前这个残月如果说是师生的话，就说明祂来自后世。”
白爻咳了一声，“这样啊。”
残月哪里知道什么师尊徒弟，祂只知道一件事。
“我们……”残月的耳根上蔓延起了红，一双暗蓝双眸也浸染了水意。
祂定定地看着乔悄的模样，明明在祂的时间尺度上，乔悄只是离去了不过几天，可是再重新见面，乔悄眼中的陌生和警惕却让祂感觉被丢弃了千百年。
乔悄换了一个问法：“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残月眨了下眼睛，“小狗。”
乔悄被呛到，咳嗽了好几下。
凤长风见怪不怪，狗就是狗，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老是往主人身上蹭。
白爻简直难以忍受，和千年前的“白爻”异口同声：“真是野狗。”
乔悄稍微平息气息：“你为什么要说……你是……”
残月摇摇头，没有解释。
只是双眸如千年后一般亮晶晶地看着她。
凤长风及时解围：“残月总是陷入梦魇，估计又是将什么梦里的事情当真了。”
祂不动声色地让乔悄忘记拯救山海界的事情。“说起来，我也觉得你有几分眼熟。”
乔悄实在是经受不起惊吓了。
倘若只有祂们一人一妖，说些什么话再怎么难以预料都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但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周遭的神兽们明里暗里看过来的目光，还有一些“连残月都叫她主人了要不我们……”的窃窃私语时不时飘过来。
乔悄转移话题，却又回到了最初的主题上，让凤长风的意图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