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分不清自己这算不算喜欢，他竟然就开始谈爱了。
他能分清爱和喜欢吗，就一直说爱她。
平白无故哪里来的爱？年少时不被看见的暗恋真能完好如初过渡到数年之后？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应，这样细致入微坚定不移的爱又能持续多久？
陈柏深习惯了她对这句话的无动于衷，却不能接受她走神。指腹滑过她嘴角，他停下来，轻声哄她，“认真一点。”
“嗯？”赵清扬光顾着思考爱情的深奥，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陈柏深捏起她的下巴摩挲，“在想什么？”
“今晚你总不认真。”
他不奢望她能爱他，他只希望她对他认真一点，不要把他当作无关紧要的一件事。
至少在今夜，认真地和他好好完成一个长吻。
但她连这一点都不能满足他。
又何谈其他礼物。
赵清扬没有读心术，眨眨眼，依旧一脸懵。
她就走神了这么几秒而已。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陈柏深却突然松开她，“不早了，先睡吧。”
身上重量一轻，赵清扬一头雾水爬起来，就见陈柏深已经躺回了原来的位置，甚至只给她留了一个背影。
赵清扬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原地反思一会儿，看一眼墙上挂钟想知道时间，突然发现他们闹了这么久，时针早已经滑过十二点。
赵清扬不计前嫌，带着胡乱裹了满身的被子爬到陈柏深身上，活像报时的鬼怪，话里带着隐隐的兴奋，“到明天了。”
陈柏深没理她，连眼皮也没抬。
气氛有点尴尬，赵清扬深知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道理，只好把脑袋伸到他面前，亲一下当作晚安吻，“好吧，纪念日快乐，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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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扬这一觉睡得很沉，闹钟响过好几遍也不愿意起，抓起被子蒙住头还想睡。陈柏深帮她摁掉最后一个闹钟，问她要不要去上班。
赵清扬不情不愿：“要。”
紧接着，陈柏深掀开被子，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搬到卫生间，帮她的牙刷挤好牙膏，再放进她手里。
赵清扬闭着眼睛刷牙、洗脸，才走出卫生间，就见陈柏深抱着她今天要穿的衣服，站在原地等她。
赵清扬无精打采走过去，陈柏深便单手撩起她的衣摆。赵清扬迷迷糊糊，只觉肚子一凉，猛地睁眼，见陈柏深正上手要帮她换衣服，迅速抖擞了精神，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外衣，“……我自己换。你出去。”
临出门，陈柏深收拾好了要开车送她，等到了工作室门口，也不走，进去和其他员工打完招呼，自然而然在休息室里扎了根。
赵清扬没管他，任由他自娱自乐。等到中午忙完，赵清扬要点外卖，打开休息室的门问他想吃什么，却见她底下一帮人围坐一圈吃得正欢，吃一口夸一句陈柏深。
桌上大大小小的食盒里一看就是陈柏深的手艺，更别说旁边堆成了小山似的甜品和水果还有奶茶饮料。
还挺会收买人心。赵清扬笑。
看过一圈没看到陈柏深混在其中的身影，赵清扬一路往外找到门口，才看见他站在前台认真翻阅什么。
前台没有重要文件，顶多几本宣传手册和宣传单，赵清扬以为他好奇，随便翻翻，走近一看才发现他在看来访登记簿。
赵清扬后背一凉。
为了不引起注意，她并没有让人把贺延的名字涂掉。再后来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也许是她心理作用，也可能是事实，陈柏深不停往前翻，在翻阅到某一页时，视线停留了很久，接着又平静往前翻。
赵清扬因为他多停留的几秒钟，一整天心神不宁。
但陈柏深表现平常，看不出任何端倪。
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他们如同其他普通恋人一样约会，他等她下班，和她一起去看电影，在街上手牵手漫步，她认真对待他兴起的每一次索吻，回应他每一个拥抱，接住他每一句话，丝毫不敢懈怠。
她怕他再发现她的不专心，从而继续寻找转移她注意力的蛛丝马迹。
赵清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到了夜里，却强烈感觉到陈柏深心里憋着一股气，并且在拿她撒气，等她意识涣散，便趁虚而入和她额头相抵，动作轻柔引诱她，“说爱我。”
赵清扬不明白自己哪里不爱他，明明一切都依着他来，他却要不停向她确认这件事。
她不说，他就一直哄，“像昨晚那样，再说一次。”
昨晚她说的时候他又装睡不理她。
赵清扬不情不愿重新说了一次，他却不满意，似命令也像乞求，“认真一点。”
赵清扬耐心有限。不就一个爱字，随便去大街上找个识字的人都能说，为什么单单要在这个时候折磨她。
“再问我就不爱你了。”赵清扬放话。
陈柏深果然没再问。
做完之后赵清扬浑身脱力，却难得保持意识清醒，闭着眼没有马上睡去。
陈柏深不知道她在假寐，照常轻手轻脚帮她调整好姿势，清理干净，给她擦了身上的薄汗，换上新的干爽睡衣，盖好被子，然后配合她的睡姿拥她入睡。
就在赵清扬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额头又落下一个虔诚的吻，“晚安。”
轻微的酥麻蔓延全身，激荡起一阵舒缓的快感。
赵清扬彻底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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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熬到陈柏深发出平稳均匀的呼吸声，赵清扬动了动手脚，见枕边人没反应，确认他已经睡着，这才放心坐起来，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
深夜快三点的时间，朋友圈因为大家的不同时差和阴间作息一如既往热闹得很。赵清扬调低亮度，拿起枕头当垫背，双手抱膝刷起了手机。
很快，她看到了郑博文说要回国的宣告。
评论区炸出了不少老同学，都说要约饭，赵清扬混在其中，在底下跟风评论一句，“来约饭。”
郑博文一条条回复，很快就轮到了她，“柏深定好餐厅了？”
赵清扬滑动屏幕的手指悬空一停。
短短几秒，评论区彻底变了风向，所有的提问都涌向了她。
“什么情况？？？”
“是咱班的那个陈柏深吗？”
“？？？！！！”
“放个耳朵。”
“放个耳朵。”
......
有两个玩得好的朋友直接杀到了她的私聊，一上来就问她怎么偷偷脱单了。赵清扬苦于应付，刚好郑博文也发了新消息来，“抱歉啊。我以为大家都知道。”
赵清扬进退两难，删删减减，最后什么也没发出去。
“我的疏忽，回去我请你们吃饭。”郑博文又发来一个双手合十的道歉表情，“真的不好意思。”
他越抱歉，赵清扬越觉得自己把陈柏深藏着掖着太矫情，咬牙说了句“没事”。
她说没事，郑博文就真以为她不在乎，理所当然开始跟她叙旧，问她见面打算吃什么。
她提议顺着他的饮食习惯来吃西餐，郑博文马上叫苦：“我回来就为了吃一口火锅。”
赵清扬：“听你的。”
郑博文：“柏深的意见呢？我刚问他，他没回。”
赵清扬瞄一眼枕边人，“他睡着了。”
郑博文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所处时区不同，“你这么晚了还不睡？”
赵清扬：“再问下去真要你买单了啊。”
郑博文十分自觉，马上发了个我闭嘴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有空？”赵清扬开始找火锅店。反正睡不着，找点事做也好。
郑博文秒回：“落地之后，随时待命。”
赵清扬：“什么时候落地？我去接你。”
郑博文是早上六点多到的航班，“那时候你们还没起呢吧，我自己打车去酒店，就不麻烦了。”
从家里开车去机场不塞车最快也要一个小时，赵清扬起不来那么早，果断放弃，“行。”
一直等到天蒙蒙亮，赵清扬才有了困意，阖眼没多久，闹钟在床的另一边响起，轻快短暂，很快被摁掉。陈柏深不恋觉，起床，下地，离开房间。
卫生间响起轻微的洗漱声音，赵清扬不想醒，也睡不着，便干躺着。
躺了没多久，脚步走近，陈柏深来到她床沿。
赵清扬心说她的闹钟还没响，陈柏深不该来叫她起床。
陈柏深停在原地，确实没叫她起床。
赵清扬又猜，难不成他想让她早起一起去接郑博文？
正猜着，她听到自己手机解锁的提示音。
赵清扬心一沉。
陈柏深在看她手机。
第35章
中午，陈柏深毫无意外又来了工作室。
“……他们真的谈过！当时男方刚出道还很糊，女方经常去剧组探班，路透都拍到了！”一小姑娘戳了奶茶就开始说。
赵清扬一听当事人名字，就知道他们在聊中午才冲上热搜的花边新闻。前段时间她新招了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帮忙，干活很积极，工作室的氛围也明显欢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