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龙回避沟通的举止总是能轻易激怒一群朏朏。
所以在路上就失控了。
大姐桩桩件件翻旧账:烛荒把刚破壳的幼龙丢给听不见龙吟的侍从。
烛沧反击:金尊玉贵的朏朏们或许不了解,多数烛龙一破壳就得自己狩猎,跟被族人奶大的朏朏们不一样。
烛沧不觉得长时间不可沟通是多严重的事,她自己也是这么长大的,可她没打算灭了天庭不是么?
朏朏们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气得脸都涨红了,温青妩的一对长耳朵都蹦出来,显然已经按捺不住攻击欲,却又无法反驳,似乎烛龙族确实习惯如此成长。
不太会沟通的烛沧以一敌众,却几句话就让朏朏们败下阵来,找不到理由保护他们亲手带大的皎尾。
“是,你确实就是这么长大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温长川突然开口,“所以我选择理解你对我做的一切。”
温长川低头看着在自己指尖转动的扇骨,自言自语般呢喃:“从前……有太多的遗憾无法挽回。但皎尾,皎尾是我的希望,我可以从他身上看见——如果你也能被好好照料长大,会是一条多么可爱的龙。”
朏朏们露出惊愕的表情。
空气瞬间沉默,让人透不过气。
他们以为温长川一句狠话都不会放,毕竟他和烛沧的关系已经只剩下一根藕丝牵着一般脆弱。
否则烛沧这么粗神经的龙也不至于蹲了三天不敢找上门,就是怕争吵。
可原本一言不发的温长川,一鸣惊人。
这句话。
这句话里的埋怨已经溢出来了。
他需要从另一条“健康”的龙身上弥补遗憾。
他几乎完全否定了烛沧的一生。
“听起来,你已经彻底放弃我这种不可爱的龙了,所以才违反天条,给自己找一条新的希望?”烛沧用她惯有的嘲讽回应,但她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温长川,语气难得生硬,淡金色的双瞳里罕见地情绪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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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哎,最近写文这么卡,其实不是因为数据不行。
我觉得这本虽然首章点击少,但点击很稳,主要还是我开文前完全没认真对待文案,梗不讨喜,没人点进正文呀。
我原本下夹子时候心态还不错,想着这没什么,下次注意就好,毕竟写故事是爱好,不要太注重数据了呀,我开心读者开心就完事了。
但是数据少了有一个问题,就是特别冷清,我就逐渐开始怀疑是不是写的不好玩,越想越害怕啊可恶!
这可太折磨我了!一旦没信心,打开文档就开始心慌焦虑啊啊啊啊!
我是埋进沙子里的鸵鸟,最近可能更新慢一点隔日更,调整调整,找回自信[捂脸笑哭]
第49章 二兔子跟烛沧再次吵架,……
几只朏朏敏锐的感觉到,温长川又要跟烛沧吵架了。
为了避免他俩当众说出什么狠话难以收场,其他朏朏加快脚步,说是先回家照顾孩子,只留这对昔日的“最强搭档”私下吵个痛快。
撕破脸,温长川才有可能亲自要求烛沧放过皎尾。
只剩两个人,烛沧眼里的戾气迅速隐藏,变得温和无辜。
她现在只敢在有人拉架的时候跟温长川吵架,没人拉架就不吵了。
毕竟兔子二哥出了名的平日笑嘻嘻,一旦真生气了就是个疯兔子。
“放弃又如何?不放弃又如何?有人在乎吗?”温长川质问。
烛沧双手抱臂往前走,冷声回答:“如果我真的不在乎,你知道我的行事作风,我可不会迁就任何人。或兔子。”
温长川哼笑一声,“如果真在乎,你难道不该尝试变成一条可爱点的龙吗?至少不要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天道已经把感受别人的能耐给你们朏朏了。”烛沧死性不改,“我没这样的能耐,你所有的习惯想法我都已经尽力妥协了,再问一万次我也问心无愧。”
温长川气笑了:“你这样已经算尽力妥协了吗?你发动那场量劫连坐的时候,我们极力阻碍你施政的逆臣,可都被你关进了遗忘之地了。”
烛沧侧眸看他:“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找谁翻旧账呢?没把你憋坏了吧?”
“我只是想论个是非对错。”温长川没了笑容,“不像某些高高在上的帝君,犯了错就避而不谈,我掀开伤疤让陛下难堪了吗?”
烛沧否认:“你觉得我做错了是你的想法,我不和你争论不代表我逃避。”
“三界最硬的嘴还得是你们烛龙的嘴。”
温长川已经彻底敞开了怒火,两人憋着保持礼貌时总有些生分,一开始吵架就立即重回当年的氛围,“你真问心无愧那为什么要封锁混沌之眼?你的那场量劫难道不是混沌阴阳失控的源头吗?”
烛沧哼笑一声:“明明是你们几只朏朏来向我通报混沌阴阳失控的危机,我才决定发动量劫,减缓失控的速度,现如今我成了混沌失控的罪魁祸首?”
“那请问,您的量劫大计究竟有没有减缓混沌失控呢?”温长川嘲讽。
烛沧仍然狡辩:“你怎么知道没有呢?你们朏朏那时候也观天象,算出三界进入了一场轮回的末端。乱世用重典,如果我没有大刀阔斧壮士断腕,在温怜尔陨落之前,三界就已寸草不生。”
“我倒是觉得,就是你的重典加速了混沌失衡。”
“你可以这么假设,我不想跟你争论。”烛沧正色说:“我也可以有我的假设和判断,你为什么非要说服我?温长川,你是朏朏,我是烛龙,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接受我们如此不同?如果你们朏朏的大爱永远是正确的,那天道为何还要孕育我们烛龙?”
“可是不管陛下多么会诡辩,”温长川反驳:“您最瞧不起的‘大爱’,始终是增强混沌阳面业力的最强能量。”
“是,所以你们朏朏永远是最正确的。”
“说不过就冷嘲热讽吗陛下?”
“我说什么都是错的,都是狡辩,在你看来。”
烛沧皱眉,显露出少有的无助眼神,像被兔子欺负了,“在我们烛龙眼里,这世间没那么多是非对错,是非对错多数是对个体或小群体利益约定俗成的判断,你们所谓的道德,只是为了尽可能让个体活得有尊严。你们朏朏有能力感知每一个生灵的感受,而我们没有这个能耐,我们生来就可以漠视规则,为了整体的存续牺牲一部分存在。这在你看来是冷酷残忍,是不可爱的龙,活该被众叛亲离,可事实上我和你本就各司其职。再说一次,我问心无愧,只是不想与你无休无止地争论,而非逃避。”
“你以为我没事找事就想跟你吵吗?”
“难道不是吗?从盘古开天地跟我翻旧账才算找事吗?连去趟霍山,都要夹着尾巴在山下等到你定好的时间才敢上山,你如此憎恨我,为什么不干脆取消约定?偏要忍气吞声,与我虚与委蛇?”
温长川突然屏住呼吸,沉默片刻,问她:“你想取消吗?以后再也不见面了?”
烛沧立即说:“你别故意曲解我的话,是你讨厌我,不想见我。”
温长川压下怒火,温和地嘲讽:“这就是陛下的判断力吗?我讨厌你?不想见你?”
“不然呢?”烛沧委屈地皱眉看他:“你对待不认识的众生都比对我好,除了凶我你还凶过其他人么?”
“那真是对不住了,虽然你们尊贵的烛龙可能无法理解,但多数人确实对陌生人比对自己在意的人更温和宽容。”
烛沧淡金色的眼瞳微微收细,隐忍地冷声质问:“这可真是稀奇了。你们兔子开辟了整个三界七成的歪理邪说,所有邪说都可以用大爱来解释,反正我们烛龙不懂。”
“这不是大爱。”温长川垂眸,拇指摩挲自己的扇柄:“是当局者迷,我可以无条件包容众生,唯独对你心存期待,总觉得你应该如何待我,应该在意某些事,因为我把你当作挚友,也这般对你用了心,如果你让我失望,我就会难过。对陌生人就没这样的期许,随他如何。”
烛沧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回过味来,“你以为每次三言两语就能哄得我昏了头?来都来了,我明白告诉你,就算你还当我是挚友,我依旧会铲除威胁。”
“皎尾不是威胁。”
“真有意思,我发动一次量劫就罪该万死,那条灭世魔龙在你眼里倒是条可爱无害的烛龙。”
“他只是一时被绝望冲晕了头。”温长川为当年的魔龙辩解,“况且你我都知道,烛荒并不是要灭了三界众生,而是要灭了神魔。他认为神魔利用自己的力量争权夺利,搅得众生不得安宁,只有铲除神魔,才能恢复混沌平衡,好让温怜尔安全降世。虽然太过疯狂,但他铲除神魔八大势力之后,三界确实太平至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