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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兄不善_汤苒苒【完结】(64)

  林照君牵着还没有腿高的儿子,见这一幕也不露出好奇或是什么的神色,只安静等着。

  “走吧。”祁清宴看出祁泠的不适,率先往内走去。

  有府上侍从带着女眷去落脚住所,一行人分开。

  祁清宴与谢子青往议事的堂子走,他忽而开口:“如要唤她,便去小字。不则,还是唤她二娘子罢。”

  谢子青愣着。添一小字,只意着不是正妻而已,一妾室或是旁的得这一唤已是抬举了。

  这一句话便点明。

  他声音惊奇,“难不成,你要娶她?”

  祁清宴颔首,是如此打算。

  只是娶她要废心思,想到法子让她应允更难。

  但在他心中,两人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属实已与夫妻无异。

  “疯了,你也是疯了。”谢子青的眉紧紧蹙起,神情出乎意料的严肃,“我当初劝你可纳。纳和娶不一样,悄悄纳了也罢了。娶要两家门当户对,二媒六聘,光明正大,你们俩哪点符合?”

  祁清宴格外平静,语气轻缓,道:“事在人为。”

  第51章

  谢子青嘴里念叨着疯了疯了。祁清宴已说出如此话来,那想法已定,再不打算改变。

  他不与祁清宴同行,率先大步走进院前的堂子里。

  有一郎君披着厚重的狐裘,面容苍白,见友人到此眼角眉梢带着难掩的欣喜,亲自迎了两人入内。

  祁清宴打量燕徊粱一番,“气色倒是好了许多,等在新城事了了,也该去临川了。宫中传出密信,皇帝罢朝几日,身子亏空,再等撑不了太久一年半载……也足矣了。”

  “我们早些回建业去,”谢子青说着忽而笑一声,“等回去,祁叔也在,祁家就要大乱一场了。”

  燕徊梁问着怎么回事。

  谢子青可算遇到人倾诉,同他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结果对面只是点点头,道:“如此也好,我观三娘子是心思剔透之人,与三郎正好相配。”

  好不容易遇到同他想法一致的人,祁清宴坐下,神情自若地喝起茶,还倒了一杯,递到燕徊粱面前,“徊粱,润润嗓。”

  心中还思量着,要带祁泠去朴老处再看一看,重新开些药来补身子。

  “你的家事,我不管,只要你自己不后悔便好。”没人搭理的谢子青换了个话问,“随着你家……三娘子来的人是谁?”

  他还是唤不出来嫂嫂,索性和从前一般称呼祁泠算了。得罪也是行不通的,祁清宴摆明要一直护着。

  “林家的小女儿,林照君。”祁清宴抬眼,也答了他。

  “这名字好生耳熟……”谢子青转头看到燕徊梁神色,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是那个林家啊。”

  祁清宴道:“她自小聪明,当年藏在乞丐里躲了祸患,一路跟着走到这里来,被一户人家当做童养媳收留。长大嫁人,夫婿一年死了,她被赶出来,独自拉扯孩子长大。从前未寻到,或许因为,猜不到她是自己走这么远。”

  皆猜她一孩童,被拐或卖。照着这条线找,实在想不到一个如此小的孩子能自己走到这里。

  “林家几代忠臣,不应被牵连的,她的今日,皆怪我。”燕徊粱以手指抵唇,咳起来,脸色浮起病弱的虚红。

  “怪你?此事是与你有点有关,可当时你多大?六岁,七岁?一个小孩子答应的亲事,林家也当真,忙着定下来。”

  谢子青讥讽道:“贪心不足蛇吞象,林家家主想让林氏成为真正的皇亲国戚,否则,怎会嫁到宗室一个女儿不够,提前十几年打算再嫁小女?”

  燕徊梁沉默良久,“总归因我应了,才生祸事。”

  他当时不晓事,嚷着要同林家结亲,定下一桩娃娃亲来。最后皇朝倾覆,林家因着姻亲被牵连。

  ……

  客房次间的窗沿下,罗汉榻上铺着茵褥,室内一片幽静,窗沿洒下柔和日光。

  林照君缝着冬奴穿破的里衣。冬奴在屋里走了几圈,渐渐适应了这里,趴到娘亲身边,细声细气问:“娘,我们以后都在这里住,不用再搬来搬去了吗?”

  “不,冬奴,只是碰到好心人,暂时住在一阵儿。”林照君摇摇头。

  若是她自己怎么凑合都是可以的,只是有孩子,受不了颠沛流离的苦。

  她又缝了两针,补好冬奴的衣裳,摸了摸冬奴脑袋:“这不是我们的家,只可以在院子里玩,不要出去乱跑,冬奴。”

  冬奴点点小脑袋,记在心里。

  院外有侍从守着,也不怕走丢。

  冬奴吃了饭,抱着藤蔓编成的木球在院中反复丢玩,跑出一身汗。

  木球咕噜咕噜滚到院口,他也弯着腰,追着过去。到了门前,见到好看绣着花样的靴子,往上瞧,是位极其漂亮的人,肤色白得似瓷,眉眼画一般。

  小小的冬奴呆呆抬头,“姐姐好……”

  娘亲教过好看的人要叫姐姐,冬奴也叫祁泠姐姐。

  燕徊粱俯身,瘦得过分指节明显的手捡起了木球,声音宛若清涧,含着一丝病弱的哑,“不是姐姐,若论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叔叔。”

  冬奴点头,“叔叔。”他是个极听话的孩子,听娘亲的话,也听其余人的话。

  “真乖。”燕徊梁笑了,把手中木球递过去,冬奴抱着,又乖巧说了谢谢叔叔。

  “冬奴。”

  听到熟悉的娘亲声音,冬奴立刻回头,抱着木球跑过去,扑进林照君怀里。

  林照君抱起儿子,一双眸带着些许警惕地看着对面身披华衣,却病容模样的男子。但还是先守礼,稍微俯身唤一声郎君。

  燕徊粱微微笑着,解释:“我住在前面门走一走,走到这里,看见了这孩子,他叫冬奴?”

  住在此地,相识的人。

  因为祁泠,

  林照君点头,听燕徊梁问

  年轻的妇人身穿素衣,怀抱幼子。面容隐隐与幼时稚嫩又娇气的脸庞重合,眉间青色小痣变浅太多,但总归有一丝相像。

  他在建业周围寻了她很久。

  多年前说要娶她,两个稚嫩孩童的约定,却让她家中遭祸。

  他一直对她心中有愧,有余力便开始找她。即使他也艰难苟活,才熬到如今。

  “夫人是三娘子的友人,大可在此安心住下。我住在前院,夫人若有事,同三娘子说,也可去找我。”

  燕徊梁察觉到她的警惕,说罢,同母子俩颔首一礼,随后离去,步伐极慢。

  林照君望着他的背影,内心生出一点疑窦,觉得他奇怪。

  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能暂时作罢。

  ……

  祁泠以为两人正在冷战,晚间不会一同睡了。

  来新城的后几日,他同她只说些要紧的话,譬如药好了,用膳了,安寝了这些。

  到了此处,不住在一处,应当也不会再见面。

  祁泠同林照君住在一院中,此处是租下来的旁人府邸,侍从也一并有了。

  用过晚膳,她又去林昭君屋中小坐,和冬奴玩了一会儿。再回到自己屋里时,见到低着头的沉弦,还有站在一旁气得脸颊鼓鼓的银盘。

  “三娘子……”沉弦抬眼看了眼祁泠,声音小小的,“郎君请娘子过去呢。”

  祁泠不知祁清宴如此锲而不舍的劲头是从何处来。两人不同对方多说话,晚间还要一同睡什么?

  她兀自走进屋中,道:“我还是不去了,这里人多眼杂,你回去,同他说一声吧。”

  沉弦劝又不知道怎么劝,被银盘盯着,嘴唇翕动几下,还是自己先走了。

  不稍多时,屋门又被敲响,沉弦又声音飘进来,“三娘子,郎君来了。”

  祁泠正在靠在榻边小憩,闻言惊得站起身来。想起旁边的林照君,以及就住在前面院子的谢子青和燕徊梁。

  她耻于被旁人发觉两人关系。今日没应他,也是因为谢子青唤的那声。

  可他寻到这里来……祁泠迅速披上外衣,加了披风,带好兜帽,带着银盘一同走出院中。

  院中有旁的女眷,祁清宴不便入内,就在院侧等着,见祁泠出来,朝她伸出手,“走吧。”

  只是手方递过去,心里就知晓她恐不会应和。两人间,一直都是他主动太多。

  而她,一直抗拒。

  手中温软落入,牵住他指尖。

  祁泠在前,带着他快步往回走,恨不得一瞬就能到他的居所,不被旁人看见。

  即使明白她的意思,但心间还是蔓延开来欣喜,争执过后的心中郁结被冲淡,最后消失不见。

  反握住柔荑,不松手。

  祁*清宴独住一院,正备了一桌膳食,打算与她一起用。

  “我吃饱了。”祁泠道,自顾自脱下披风,入了内室,将披风放在熏笼上烤干。

  祁清宴独自用膳,沐浴回来,回来见她已躺下准备睡。他道:“阿泠无事时可与林夫人一同出门去,我有空也可陪你去。”

  祁泠下意识便道:“我与林夫人一同去吧,你忙你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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