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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无边_飞天小弗朗【完结】(17)

  辜山月:“去宫里?”

  “我是太子,必须要到场,可是这宫宴好生无聊,我想你陪着我。”

  李玉衡支撑着困倦的眼皮,低声说着,手从被子下钻出来,拉住辜山月的手指,轻轻晃了下。

  辜山月短暂犹豫,便应了:“好,我陪你。”

  “姐姐待我真好。”李玉衡咕哝着。

  辜山月拍拍他的肩:“睡吧。”

  等他闭上眼,呼吸渐渐绵长后,辜山月抽出手,动作轻巧出了内室。

  屋外白砚还候着:“月姑娘?”

  辜山月瞥他一眼,本来是要带着他去问李玉衡,这会显然是用不上了。

  她转身离去,回到小院里,漆白桐换了身衣裳,正在清扫院中落叶。

  “姑娘。”他颔首行礼。

  辜山月脚步微顿:“药上好了?”

  “上好了。”

  一阵沉默。

  漆白桐没问她为何突然离去,也没问她去哪,就像她只是简单出了趟门归来一般。

  “你……”

  “姑娘……”

  两人同时开口,对视之后,漆白桐移开目光,微微垂着眼。

  “你要说什么?”辜山月问。

  “姑娘,床榻理好了,盥洗的水在架子上,洗过就能小睡。”

  漆白桐嗓音模样和从前别无二致,甚至于更加恭顺,恭顺中带着一点急切,偏偏却又不看她。

  辜山月:“哦。”

  她转身往里屋走,走到一半又回头,正好捕捉到漆白桐迅速转开的眼神。

  辜山月道:“下次再有这种事,叫我来。”

  漆白桐抬眸:“什么事?”

  “召你离开我身边,”辜山月面色平静而坚定,“无论是谁,叫我来,我会处理。”

  漆白桐愣了下,眼尾耷拉下来的睫毛一阵抖动。

  他张口,又抿唇,嗓音微涩:“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我的院子里,没有不问过我就把你带走的道理。”辜山月眉头皱了下。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漆白桐不明白,可他没有再追问。

  他只是望着她,眼里燃着一簇幽幽火苗,哑声道:“我知道了。”

  他没说“是”,也没说“属下遵命”。

  辜山月点点头,回屋按照漆白桐布置好的,在带着淡雅香气的铜盆里简单梳洗,躺进舒舒服服的被窝,打了个呵欠,头一歪,就睡着了。

  翌日清晨,鸟鸣啁啾,辜山月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窗外梁上歇着只小鸟,一侧翅膀张开,正歪着脑袋梳理翅膀上的羽毛,动作优雅悠闲。

  辜山月也歪着头,瞅着小鸟,小鸟黑圆的小眼睛瞥一眼辜山月,啾一声振翅飞远,在碧蓝天空中化成一道遥远的线。

  “姑娘?”

  漆白桐正从窗前走过,手里还端着一盆花。

  辜山月“嗯”了一声,还是望着天空。

  漆白桐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晴空万里。

  他问:“姑娘在看什么?”

  “它飞得真高啊,”辜山月感叹了句,目光落在漆白桐手中的花盆上:“你要种花?”

  “我看院子里单调,就想着种些花草,来年春夏也能多些景色观赏。”

  漆白桐解释着,又把手里的花向辜山月展示,像是怕她不同意。

  辜山月点点头:“随你。”

  她答应李玉衡,待到他大婚之后离去,明年春夏开的花,与她也没什么干系。

  院子里新翻开的泥土颜色更深,带着一股土腥味。

  辜山月随意披了件外衣,散着头发坐在廊檐下,看漆白桐认真侍弄花草的背影。

  看一会,她道:“漆白桐。”

  “姑娘?”

  漆白桐回头,面容沉静安稳,有种无论辜山月要他做什么,他都会二话不说答应的感觉。

  “打水来,给我沐发。”

  辜山月简短开口,要求得有些突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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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她是抓不住的风 “你很像一个人。”……

  漆白桐手里还拿着花锄,他微怔了下,立马起身:“我这就去。”

  他回来得很快,脚步迈得极大,木盆里水面激荡,几朵水花溅出来,打湿他的衣袖。

  漆白桐局促停在辜山月面前:“姑娘,在哪里沐发?”

  辜山月随手一指,漆白桐将木盆搁在廊檐下,摆好小矮凳,又看向辜山月,稍显无措。

  身为皇城内卫司暗卫,他做过许多事,可从来没有为旁人沐过发,更何况还是个女子。

  辜山月起身坐过去,一身单薄衣裳,神清骨秀。

  清明日光下的她姿态随意,漆白桐看着她如同误入山野,拨开一丛浓绿枝叶,幽谷清泉跃然眼前,带着不属于污浊尘世的轻灵之感。

  辜山月随意将头发拢到身前,长睫掀起,漆白桐莫名退了小半步。

  辜山月朝他招手:“过来呀。”

  漆白桐闪开眼神,默默走上前:“姑娘。”

  “你总是姑娘姑娘的叫,我没有名字吗?”辜山月奇怪,“再说了,你拜我为师,怎么不叫我师父?”

  漆白桐张口,在辜山月直白盯着他的目光中,终于败下阵来。

  “师父。”

  “还有呢?”

  “师父,徒儿知错。”

  辜山月笑了,学着她曾经见过的老头语气:“乖徒儿,来给为师沐发。”

  “……”

  漆白桐眼里闪过一抹无奈的笑意。

  他挽起袖口,在辜山月面前蹲下,伸出手来,却又不太敢触碰辜山月,只撩了下水面,捏住水面飘飘荡荡的木勺。

  辜山月看出他的拘束,十分不理解:“你受鞭伤都行动自如,面无改色,给我洗头发,却这么为难?”

  漆白桐按着水面上浮动的木勺,低声道:“不是。”

  “不是什么?”

  “并不为难,我只是……”漆白桐默了默,才缓声道,“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就像从来食不果腹的野狼,遇到从天而降的食物,欣喜之外是惶恐。

  “你母亲不会让你帮她沐发吗?”

  辜山月问,她小时候,师姐每次沐发都要带上她,即便她总是捣乱。

  “我没有母亲。”漆白桐答得很快。

  “那你是谁生的?”辜山月追问。

  “……我是孤儿,从未见过父母,自我记事起,就在皇城内卫司。”

  漆白桐眼眸微垂,面色平静,这种话早已经无法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那你和我很像,我也没从来没见过父母,”辜山月说着,面色无丝毫忧愁,甚至还笑了下,“但我不是孤儿,我有师x姐,是师姐把我养大的。”

  “你们的感情好极了吧?”

  漆白桐看向辜山月,他记得十二年前那场轰动整个盛京的劫太子案。

  千军万马,长剑滴血。

  身骨尚且稚嫩的剑客少女带走了皇后的尸体和年幼的太子。

  即便皇上有意压下此事,可目睹之人太多,事情又太离奇,尤其在江湖中人有意无意的宣扬之下,此事已然成了天下皆知的秘闻。

  “师姐养我教我,涿光山上只有我和她,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辜山月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凝望着那只早已不可见的鸟儿。

  漆白桐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在这种时刻,人们一般会说句什么来安慰。

  可他不会。

  他张口却说不出来话的样子有些傻,辜山月笑了笑,弯腰下去,将长长的黑发甩下来。

  “洗吧。”

  “好。”

  漆白桐来之前,已经将自己生茧的手在热水里烫过几遍,害怕手上的粗茧会刮疼她。

  没成想两人聊了好一会,漆白桐看向自己发红的手,两只手用力地来回摩擦。

  还好当时水温调得高,茧子还没变硬。

  他小心地整理辜山月的头发,梳理整齐,再用木勺一点点打湿她的发。

  辜山月长发披散时过腰,发丝浓密,用水很难轻易浇透。

  漆白桐很有耐心地将她头发分开,一簇一簇地打湿,动作细致。

  辜山月趴了会,腰开始酸,按着木盆边缘就要起来缓缓。

  她一动,头发四散,水珠乱甩,漆白桐赶紧拢住她的发。

  “姑……师父,怎么了?”

  “腰酸。”辜山月说。

  漆白桐暗道自己不细心,看了眼两人的姿势,立即道:“你仰面躺下来,就不用弯腰了。”

  他说着,正要把旁边的凳子捞过来,辜山月已经按上他的膝头,后背直接躺在他的腿上。

  漆白桐浑身僵住,手指离凳子还有一寸的距离,他指尖抖了下,慢慢握拳收回来。

  “这样确实不累。”

  辜山月在他腿上动了动,后脖正好压在他膝盖上,足够的支撑力让她躺得毫不费力。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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