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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_不若的马甲【完结+番外】(68)

  陆秉困兽似的反抗挣扎,铁面人差点按不住他。

  费力气压制着这样一条抵死反抗的汉子,铁面人无声摇头,意思是:不留。

  斩草要除根,不能留后患,他们杀人,向来是不留余地的。何况陆秉这么一根硬骨头,不好控制,一旦有反咬的机会,一定咬死他们。

  她当然知道同伙儿的意思,留着陆秉夜长梦多。

  陈莺却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开口:“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于是铁面人毫不犹豫地拔出那柄洞穿陆秉手腕的匕首,利落的挑断他两只手筋,跟厨子砍瓜切菜一样娴熟,可见是位熟练工。

  未等陆秉惨叫出声,陈莺已经捂住了他的嘴,悄悄“嘘”了一声,像在哄他听话一样,竟然透着几分诡异的亲昵感。

  接着就是断他脚筋,陆秉悲痛欲绝地盯着死不瞑目的父亲和祖母,赤红的双目拉满血丝,泪水决堤,滑进鬓角,喉咙只能无望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仿佛在痛不欲生地喊:“……爹……爹……祖母……祖母……”

  铁面人匕首起落间,剧痛蔓延全身,鲜血从陆秉瘫软的四肢断筋处溢出,他终于无法挣扎反抗,整个人濒死般抽搐起来。

  铁面人低垂着头,在陆秉衣服上拭干净匕首上的血,利索收入鞘中。

  陈莺很满意:“这样不就省心了。”

  铁面人瞥她一眼,打手势:走吧。

  忽闻一声雷鸣,大雨终于从阴沉的云幕中泼洒向人间,陆秉彻底昏死过去,被铁面人拽住一条腿,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出院外。

  厨房地板上拖拽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直至院外,血迹便被大雨冲洗殆尽,留不下多余痕迹。

  陈莺登堂入室,又堂而皇之地在陆家逡巡须臾,顺手取下一把油纸伞撑在头顶,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走了出去。

  然而斜风刮过来,油纸伞遮挡不住,雨水还是浇了她满身。

  陈莺实在不喜欢下雨,未铺石板的地面很快变成泥浆,她的绣鞋和裙摆必定遭殃。不过车夫已经架着马车驶到跟前,并迅速打开厢门,帮铁面人将半死不活的陆秉塞进去。

  陈莺淡声问:“如何了?”

  车夫恭敬道:“一切都打点妥当了,城门口的官兵换了岗哨,不会阻拦我们的车马。”

  “那便出城吧。”

  待陈莺收了伞坐上马车,车夫扬鞭,驱策马匹直奔出城方向。

  车厢的座椅下还蜷缩着一个单薄瘦小的身影,当浑身血泥的陆秉被扔进来时,被五花大绑的秦三犹如惊弓之鸟,瑟瑟颤抖了一下,直到看清陆秉的面庞,秦三惊愕的瞪大双眼。

  “唔!”她想喊,但是嘴被棉布塞住了。

  陈莺淡淡刮了秦三一眼,问她:“认得他吧?”

  秦三蓬头垢面地点点头。

  陈莺问:“会伺候人吗?”

  秦三只是瞪着惊恐的双眼。

  陈莺道:“他现在废人一个,路上难免诸多不便,吃喝拉撒什么的,总得有人伺候他。”

  秦三这才注意到陆秉两个手腕被切了道极深的口子,并且还在血流不止。她吓得面容煞白,嘴里唔唔个不停,陈莺却不理会,更不关心她想说什么,转而偏过头,抬手挑起一块遮挡的布帘,透过缝隙望见六七名衙役纷纷奔向屋檐下避雨。

  黑子抹了把额头上的雨水:“这雨可真大啊,说下就下。”

  衙役道:“这陈莺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害我们好找。”

  雨滴从掀开的缝隙扑打进马车,陈莺合上布帘,挟持着陆秉和秦三,直接从他们面前掠过,再至岔路口拐个弯,途经小城南客栈。

  客栈的幡子下立着两名太行道少年修士,门神似的镇在那儿,看上去倒是辟邪。

  车夫目不斜视地架着马车从两名修士面前驶过,车轮碾过一处水洼,马车随即颠簸了一下,只溅起一瓢无足轻重的水花。

  第52章 听不见 “是我弄错了吗,陆秉根本不在……

  经脉的胀痛让周雅人无论如何都睡不安稳, 此刻又被一阵雷鸣声惊扰,好似就劈在自己头顶。

  大雨砸在青瓦上,就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没来由的, 周雅人忽然有些心慌气短。

  正是胸闷郁结之际, 斜风一下撞开了客房的窗户, 大雨毫不客气泼进来,浇湿了窗台下的木地板。

  些许水汽飞溅到周雅人脸上, 他在潮湿的水汽中隐约嗅到一抹几不可闻的血腥气, 正是这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搅得他心神不宁。

  客栈掌柜在后院突然嚷了一嗓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杀鸡,让客人见血多不好, 赶紧去厨房里收拾!”

  帮厨唯唯诺诺的应承着。

  周雅人揉了揉眉心,起身关窗。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打窗下驶过, 突然颠簸的动静好似撵在他的心坎儿上,周雅人心跳猛地突了一下。

  他连忙捂着心慌的胸口缓了片刻,冥冥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难以判断, 他想占风,然而稍用风术,眩晕感立刻袭来, 他一把扶住窗台, 风雨瞬间浇湿了他的袖子。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半边身子都被风雨泼湿了,周雅人害冷似的打了个寒噤,不祥的直觉却越发强烈。

  周雅人夺门而出,疾步穿过廊道, 恰遇一名太行道弟子。

  “听风知。”

  他问:“流云呢?”

  太行道弟子见他行色匆匆,立即答道,“去鬼衙门守阵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去看看。”抛下这句,周雅人便往客栈外走。

  “不是,听风知,您现在就去吗,”太行道弟子紧追一步,将手里的伞递过去,“外面下着雨呢,撑把伞。”

  “多谢。”周雅人丝毫不耽误功夫,撑开伞冲进雨幕中,正好与远去的马车背道而驰。

  镇在门口的两名太行道弟子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后,问身后那位递伞的同门:“刚出去的是听风知吗?”

  同门点点头。

  “听风知这是急着去哪儿?”

  “找流云。”

  “出什么事了吗?”

  “好像没有,他说他过去看看,可能不太放心吧。”

  “流云最擅长的就是阵法,一个人足以单挑我们所有太行道弟子,他亲自出马,听风知应该放一百个心。”

  “谁说不是呢,可能听风知不太了解流云吧。”

  听风知赶至鬼衙门时,李流云正和几名太行弟子安然无恙地坐在茶肆内讨论着什么,见冒着大雨而至的听风知,李流云微微有些讶异,忙招呼他到茶肆避雨。

  三言两语得知地基大阵如常,周雅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并没松到头,因为心里的不安仍然在作祟。

  他未做停留,转身奔往另一个方向,行至半途,忽然听见一阵慌慌张张的脚步声冲撞过来,那人差点在他面前栽个跟头。

  正是之前跟他们闯过太阴\道体的另一名衙役,在看清疾奔而至的周雅人时,衙役闷头就朝他撞了过去,语无伦次的开口:“出事了,家里,老爷子和老祖母,出事了,快,头儿呢?头儿呢?快让头儿回家!”

  周雅人心惊胆战地追问:“出什么事了?”

  衙役哭喊出声:“老爷子和祖母被人杀了!我找不到头儿……”

  滚雷轰隆一声巨响,仿佛狠狠劈在周雅人的天灵盖上,劈得他神魂出了窍。

  雨伞骤然间坠地。

  衙役还未将这句话喊完,面前人便瞬间消失在了瓢泼雨幕中,衙役最后只瞧见一抹远去的残影。

  屋舍里毫无生气,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散发着令周雅人窒息的死气,他长久的喘不过气来,差一点就在这股窒息般的死气中溺毙。

  “伯父……”他腿软到站立不住,慌促地摸到地上已经失温的陆老爹,颤着手抚上陆老爹被割断颈脉的伤,裂口一指那么深。

  还有老祖母,同样被割断咽喉,血尽而亡,尸身冰凉彻骨,他仅仅挨一下,就被冻得遍体生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祖母……”

  怎么会——

  怎么会——

  周雅人几乎缓不过来,跪在两具尸体之间,体内的血脉瞬间凉透了,如同停滞流动的冰川,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看上去面无人色。

  是谁?

  是谁?!

  周雅人难以呼吸般躬下身,是个匍匐的痛苦姿势,额头缓缓贴在老祖母无力垂地的手掌心。

  耳边幻听般响起老祖母慈爱的声音:“雅人,来,过来,到祖母这儿来。”

  “好孩子,你跟秉儿一样,都是我的好孩子。”

  “饿不饿?祖母刚刚做了桂花糕,你和秉儿一块儿吃。”

  “我啊,在长安住得不踏实,终有一天,还是想回北屈去,落叶归根。”

  周雅人喉头紧得不像话,仿佛要呕出血来——陆秉!

  陆秉呢?他在哪里?有没有出事?

  周雅人抬起头,额上沾了老祖母掌心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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