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郑杨更是受宠若惊,还未还未来得及谢恩,只见魏陵州脸色深沉,睥睨着郑杨,恩威并施:“记得命人看好她,如果她再跑出去,你提头来见。”
郑杨立马谢恩,信誓旦旦:“好,属下一定不负众望!”
魏陵州:“去传医师。”
话毕,他抱着云思浅,转身走进蛊师殿。
“嘭”地一声,云思浅被甩到床沿,正要起身,又因幅度太大而晕头转向,随即肩膀仿佛被捏碎了似的,腰肢一软,撑不住他的力气,想逃,又被推倒在榻。
“别动。”魏陵州双手并用地攥住她挣扎的臂腕,又怕伤到她,不敢下死手,简直比打猎时被捕的野兽还难按。
纠缠没多久,汗水浸透了衣衫,云思浅一时气急,咬住了他的脖颈。
“嘶……你简直放肆!!”
魏陵州瞳孔骤缩,深喘几声,心道:刚回来就闹,过去的她可不敢这样,就是太忍耐她了,得好好教训!
他的声线低沉,却在渐渐发狠:“你有伤在身,本王不想欺负你,但不代表你能得寸进尺!”
直到唇齿间铁锈味弥漫,云思浅才松口。
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无神,仿佛被抽掉了灵魂。
魏陵州伸手去摸她的侧脸,被云思浅抬手扇了一记耳光,紧接着她摊开双臂,无力地敞在枕头两边。
这一巴掌当真没有轻重,魏陵州被打得眼冒金星,脸上瞬间浮现出巴掌印,他俯身死死盯着她的脸,压抑着火气,忽然听到门卫通传,医师到了。
三位医师携带药箱,来到蛊师殿。
一个长须老者撑开云思浅的眼皮,又给她搭脉,良久,对蛊王福了福身,平身时看到了蛊王脸上挂的彩,吓得连连干咳。
医师: “云姑娘的眼睛并无外伤,恐怕是吃过有毒的野生菌类。”
魏陵州问:“野生菌类,本王与她一同食用,为何无事?”
医师想了想,“这西澜的大多数菌子并不会引起失明,大概是姑娘体内的蛊毒跟毒菌子起了反应,才导致中毒。”
魏陵州:“能治吗?”
医师:“不好说。可以开一些解毒的汤药,再调理一下身体,现在最重要的是排毒,或许毒素清干净,眼睛自然就好了。”
眼下也只有这么办了。
魏陵州吩咐下去,让郑杨亲自盯着医师连夜加班。
许久未见,如今美人在怀,男人每晚身体躁动,心痒难耐。但是想到她的身体,只能压抑着欲望。
次日清晨,云思浅被一阵燥热惊醒。
醒来后发现魏陵州从身后紧紧抱着自己,她穿了一条藕色肚兜,而男人则一。丝。不。挂,炽热的胸膛在身后,跟她的玉背紧密相贴,严丝合缝。
被褥早已皱皱巴巴,浸满二人的汗水,她阖眸,想逃避这样的燥热,很快脖子也被他的手臂锢住,又抱得如此之紧,她被弄得险些窒息,咬唇忍耐着他的炽热,良久,男人的欲。火终于被熄灭。
身上压着重重的秤砣,魏陵州瘫倒在那,缓了片刻,他起身穿好衣裳,将她抱起,来到侧室的屏风后,放进早就准备好的浴盆。
哗啦哗啦温柔的水包围着她,云思浅瞬间不动了,脊背一弓,将肩膀头子也没入暖流。
魏陵州全程看着她沐浴,又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问:“你为了帮我采药引子,所以才去找风宴臣的,是吗?”
她不言,脸一侧,倒在离魏陵州远点的位置。
他叹了口气,目不转睛看着她。
那样完美性。感的胴。体泡在红木捅里,水面铺面了桃红色花瓣,她却睁着双眸,瞳孔涣散,长长的墨丝垂直飘在水面,唇瓣鲜红,半响,那双浅瞳浮现出一层水雾,睫毛微颤,剔透的泪珠流下两行。
手停在半空中,却没有落下。
她哭了,也许是恨他吧。
***
为了给云思浅治眼睛,医师忙得不可开交,魏陵州整夜守着云思浅,生怕她在闹事。而云思浅这次出奇的听话,除了不跟他讲话,安分了许多。
傍晚蛊师殿内,云思浅砸碎了所有端来的汤药。
咣咣两声碎响连成一片。瓷片洒落满地,七零八碎的,药汁哗啦洒在地上,还在徐徐冒热气,
云思浅盖着被子,靠在床头:“我不喝。”
这是三日来,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魏陵州面色铁青,厉声吩咐医师:“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本王端二十碗来!”
医师连忙去了。
开门声响起,云思浅分辨好魏陵州的站位,随即抓起枕头,往他的方向砸去,正好砸到男人的脑袋。紧接着,她从榻上滚落,光着脚下了地。
见云思浅又要跑出去,魏陵州正想阻拦,结果下一瞬,云思浅痛得尖叫一声,身体摇摇欲坠,重重摔倒在地。
男人冲上去,只见她脚心血肉模糊,血水哩哩啦啦的,脚心竟扎进碎瓷片,很深很深,锋利极了。
“郑杨!”魏陵州打横抱起云思浅,向门外吼道:“拿绳子来!”
话音一落,云思浅剧烈地抖动起来,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不要!”
她抬腿要踹,结果魏陵州对她的路数早就熟络,单手一接,攥住她的脚腕,借力给她翻了个面。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这一刻,他面无表情,眸光极冷,宛如从天而降的冰凌犹如箭矢般飞射出来,将她变成全身插满箭矢的兔子。
后腰窝被抵住,云思浅倒吸一口凉气,手被反剪在背后,捆了个结实。
周身散发着阵阵寒气,魏陵州站在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王不说,你却忘了自己是谁了吗?”
云思浅颤巍巍,小心翼翼地钻进被子。
她看不见,就格外恐慌,极度渴望找个安全的角落缩进去,但她也知道,不管躲到哪里,自己始终在男人的掌控范围。
魏陵州端着药,捻起云思浅的下巴,手指撬开她的嘴强行灌进去。
云思浅呜咽着,脑袋寻着榻沿探出去,就要呕吐,却听男人道:“吐,你吐多少,我灌多少,直到你喝下去为止!”
她不再反抗,任由汤药在胃里翻江倒海,咬紧牙关,呕出来的苦水又硬生生咽下去。片刻后,眼圈红肿了。
“阿浅,我们之间,是不是也该好好叙叙旧了。”
“……”
“你是萧驭之的细作。”
云思浅一顿,膝盖弯起来,像个蚕蛹似的,身子蜷缩,下意识摇头。
“说话。”
第51章 再次重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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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陵州,是又如何,你想杀了我吗?”
“杀你,难道你想用暗厂那一套来?”男人太阳穴青筋暴起,“如果真想杀你,本王就会把你送去审讯室,让他们来审,而不是在这里关起门来揭发你!撤去你指挥使的位置,留下你的性命,已经是恩赐,你不要得寸进尺。”
魏陵州放着狠话,目光却不自觉看向云思浅手腕处的伤疤,那里皮肉本就薄,已经被镣铐磨到发炎,此刻又被他绑着,伤口再次被撕扯开。
云思浅在榻上扭着,见他怒成这个样子,八成是看到了风宴臣的画,她想起在军营时遇刺的场景,麻醉散进入血液的瞬间,没几息她就身不由己。
醒来就在铁笼中,身上的淡蓝色披风是莲贵妃的衣裳,她被萧驭之的嬷嬷训练那么久,自然知道莲妃娘娘的喜好,也料到魏陵州看到这画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冷笑一声,平静坦然道:“我是萧驭之的细作,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刺杀你。只可惜祁先做了那个替死鬼,如果可以选择,我当然希望死的人是你。”
“找死是吧?”魏陵州攥住她的下颌,手指捏紧,他实在不敢想,她这张嘴还能说出什么令他痛彻心扉的话来,“曾经为了讨好我,谎话张口就来,如今怎么不愿继续装下去了!”
云思浅被他捏得难受,狠狠别过脸去,在魏陵州松手的瞬间,她说:“不需要了。我来西澜的任务,就是破坏三大派联盟,让你孤立无援。现在看看,虽然还远远不够,但是战绩也不俗。”
魏陵州怒火中烧,拳头坚硬地颤抖:“闭嘴。”
“如今天仞宗瓦解,梦魇堂倒塌,你觉得你能对抗高壑王吗?”云思浅毫不畏惧,平静地像是在交代遗言,“高壑背靠朝廷,皇上收编西澜是迟早的事。你一定不知道吧,那日你让我去金库窃取赋阳令,实则前些日我收到了萧驭之信使的情报,他也想得到赋阳令,既然是他的细作,我定当全力以赴,跟你无关,蛊王殿下在西澜自立称王,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号,想必真把自己当个王爷了,你以为你可以与萧家平起平坐?魏陵州,你的运气不多了,我的任务也圆满落幕了,你不是想杀我吗?动手吧。”
“你同我说这些意欲何为,跟我打心理战,还是劝我知难而退?”魏陵州握住她被捆绑的双脚,用力一拉,朝着自己的方向拖,随即攥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上半身立起来,“云思浅,你还是太年轻了。萧家的江山是梁家打下的,他萧驭之无非是个傀儡,你以为他权力很大吗?至于赋阳令,就算他机关算尽,最后还不是落到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