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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冰淇淋_潇潇名苒【完结】(12)

  ——

  深夜十点半,舒悦正蜷在被窝里刷题。

  手机在枕边震动,她眯着眼点开Q.Q,严晴的聊天框跳出一条消息。

  严于律己:【悦悦,告诉你一个坏坏的好消息。】

  舒悦揉了揉眼睛,打个问号发过去。

  严于律己:【下周我要去七中了,应该是你们班。】

  信息量太大,舒悦目瞪口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拨通严晴的语音通话。

  “怎么个情况?”

  “唉,”电话里严晴唉声叹气,“我的学籍不在实验中学,今年这所学校不让借读了,所以,我就被发配回学籍本来应该在的地方,也就是七中。”

  舒悦叹气:“好可惜啊……”

  实验中学是省里最拔尖的重点高中,师资力量和教学环境是一顶一的优秀,不是普高可以比的。

  “安啦!”严晴忽然提高音量,电话里传来她拍胸脯的闷响,“不能当凤尾,那我就争取当个龙头,你等我奥,咱们好姐妹到时候一起双龙戏珠!”

  舒悦看向床头柜上的一摞书。

  总有些家长热衷于用刻度尺丈量孩子的人生。

  三岁说话晚半拍,就被盖上笨拙的印章;小学成绩单上的中游排名,直接被换算成难成大器的判词;中考与重点高中失之交臂,更成了终身烙在脊背上的平庸印记。

  珍珠掉进泥里,只是暂时蒙了土不再发光,可是,有的人却对珍珠本身的价值视而不见,固执己见地认为它已深入泥潭,与土疙瘩并无两样。

  舒悦表面接受现实,可无人的深夜,她还是会懊悔报考不慎,责怪自己初中不够努力,普高两个字像一块浸了水的厚重毛毯,沉沉地压在她肩头。每当她想要奋力奔跑时,那湿漉漉的重量就拽着她往后倒,让她在起跑线上踉跄,耳边总有个声音在说:“算了吧,再努力也追不上重点高中的学生。”

  可严晴明明去过更好的高中,见过山顶风景,又从高处跌落,不得已回到普高,尚且能如此乐观向上,舒悦觉得,自己也无需在意那些定义她的言语。

  一生很长,她不该迂回在曾经的失败中,就算成不了珍珠,也要做泥土里的野草,历经风吹雨打,烈火焚烧,依然会在下一个春天里疯狂抽条生长,待冰雪消融后,顽强地绘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意。

  舒悦深吸一口气,释然地笑笑:

  “等你,我们一起努力!”

  ——

  开学的早自习,曾雅琴领着背白色书包的严晴走上讲台。

  严晴简单做了两句自我介绍,曾雅琴把她安排在靠墙最后一排的空位。

  她回座位经过舒悦身边,冲她wink一笑。

  严晴早晚坐校车,中午挂寝,一上午的课结束,舒悦和严晴像初中一样,挽着胳膊一起去食堂吃饭。

  用完午餐,严晴拦住要回家的舒悦,抱着她的手臂撒娇:“这么久不见我,不想我吗?反正你家里也没人,你去我寝室,咱们叙叙旧呗。”

  舒悦倒是很想和严晴多带一会儿,但考虑到严晴的室友,她问:“那会不会打扰到你寝室的人呀?”

  “不会!”严晴拉起舒悦的手往女生寝室楼走,“我前天来送东西的时候看了,寝室算上我就俩人,而且她也说两无聊的,让我带朋友过来。”

  舒悦随着严晴的步伐走,好奇地问:“你那个室友是几班的呀?”

  严晴神秘地竖起食指,故弄玄虚,拉起舒悦向女生寝室跑去:“稍后你就知道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过寝室走廊,在米色地砖上投下窗格的影子。

  到寝室门外,严晴转身,打了个响指:“接下来——”

  她推开门:“惊喜揭晓!”

  随着大门被缓缓打开,舒悦看到中央桌旁的凳子上,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

  女孩在梳头,听到门口的动静,扭头看来。

  严晴像魔术师展示压轴戏法般,双手在舒悦身侧夸张地比划着:“戴雨丝!我带好朋友过来啦!”

  重逢曾经的初中同班同学,戴雨丝自然不胜欣喜,热情地拖出邻座的椅子:“舒悦呀,快来坐快来坐,严晴没来之前这屋里就我自己,现在有了严晴,还有你,我终于不闷了!”

  舒悦被严晴推着坐到戴雨丝身旁。

  舒悦朝她微微一笑:“谢谢。”

  严晴大方地拿出自己压箱底的饼干薯片,三个女孩边吃边聊,回忆初中往事,越聊越投机。

  提及初中,严晴忍不住八卦,但又不好直说,旁敲侧击道:“你初中是不是有个喜欢的人呀?”

  吃瓜乃人的天性也,更何况瓜主近在眼前,不吃就太暴殄天物了。

  舒悦撕开一包薯片递给戴雨丝:“我也有所耳闻。”

  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戴雨丝并没有遮遮掩掩,反而拍了下桌子,摆起说书先生的派头:“这件事,你们且听我细细言说。”

  第9章

  舒悦和严晴坐在戴雨丝对面,两颗脑袋凑到一起,眼巴巴地望着她。

  “咳咳,”戴雨丝清清嗓子,“我和沈淮桉是一个小学的,我们的父母辈都在采油六厂工作,我小学毕业那年,六厂的职工集体搬到东英区的星河家园小区。”

  舒悦知道这件事。

  她小学一年级,舒志远开车带她出去玩路过星河家园,当时那里还是一片荒芜,几年后,这片土地建造起一栋栋高楼。

  东英区是临宜市赫赫有名的“油区”,但采油六厂地理位置偏僻,交通医疗不便利,后来全国城乡规划,职工住的地方要留给农民,省政府就在东英区新建了星河家园小区供他们居住,并为这些职工提供往来班车。

  舒悦记得自己小升初那年,孙雯洁说过,因为六厂职工搬迁,他们的子女入学二十三中,所以生源较往年多出一倍。

  “等等,”舒悦震惊,“你不会小学就喜欢沈淮桉了吧?”

  戴雨丝伸出食指晃晃:“No,那时候我们不同班,根本不熟。只是听我爸妈说过,沈淮桉的妈妈在他小时候因病过世,他爸爸很痴情,一直没再婚,一个人拉扯他长大……”

  舒悦垂眸,想起沈淮桉随性又恣意的模样。

  若不是听戴雨丝说,很难相信他曾经历如此大的家庭变故。

  想必沈淮桉的爸爸一定无微不至地照顾沈淮桉,才把他养的这么阳光。

  可是,那样一个被父亲精心呵护长大的人,怎么偏偏长了张气死人的嘴?

  “停停停!”严晴伸手在戴雨丝面前打了个响指,“我们不要听沈淮桉的成长史,你重点讲讲你怎么看上他的。”

  说起自己暗恋的经历,戴雨丝双手捧着脸,羞涩地笑了:“初三那年寒假,我和沈淮桉在同一家补习班上数学课,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沈淮桉穿着黑色帽衫,上台讲最后一道大题,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胸有成竹……”

  讲到心动历程,戴雨丝再一次身临其境,摁住自己的胸口:“我当时就看痴了,心脏砰砰砰地跳……”

  “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戴雨丝笑容消失,垂头丧气道,“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声说出来,于是主动找沈淮桉表白,可他态度坚决地拒绝我了。”

  舒悦想起沈淮桉的毒舌,对戴雨丝生出同病相怜之感:“他怎么跟你说的?”

  戴雨丝耸肩膀:“他说谢谢我的喜欢,但目前要好好学习,他没有其他想法,大概这些。”

  舒悦愣住。

  沈淮桉这不是会好好说话吗,为什么一遇到她嘴巴就像淬毒似的?

  好双标啊这人。

  严晴中肯评价:“这不是挺好的?至少没让你难堪。”

  戴雨丝咬牙切齿:“但我不死心,又写了封信给他,结果你们猜他说什么?”

  舒悦和严晴:“什么?”

  戴雨丝放粗声音,学沈淮桉冷淡的语调:“不好意思啊,我看女孩写的字眼睛疼。”

  说完,她愤怒捶桌:“这是什么破理由!”

  严晴:“……”

  舒悦:“……”

  看女孩写的字,眼睛疼?

  这熟悉的话风,就很沈淮桉。

  戴雨丝又用力锤两下桌面,震得桌子咚咚作响:“你们听听他说的什么话,是不是特狗!从那以后,我就水泥封心,不再喜欢他了!”

  严晴和舒悦交换了一个眼神。

  严晴:“好像……”

  舒悦:“是挺狗的。”

  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三人身上,八卦听完,困意袭来,几个小姑娘打了个哈欠。

  “咱睡会儿吧,离上课还早呢,”严晴伸了个懒腰,“悦悦你别走了,找个空床铺躺着就行。”

  舒悦点点头,爬上一个没人的下铺。

  她仰躺着,盯着上铺暗黄色的床板,回忆刚刚的聊天。

  暗恋者皆是小心卑微,学生时代不敢诉说,随着时过境迁,寥寥者能够久别重逢,可成年人的世界充满利弊权衡,那份酸酸甜甜的暗恋,历经年复一年洗涤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再也找不回当年纯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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