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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先生,叫夫君_抹茶非茶【完结】(38)

  秦劭执手引她在身侧坐下,语气因心中动容而微微发哑:“心意被轻慢,需要有心意的哄法。”

  季灵儿茫然看着近在咫尺的侧脸,心脏抑制不住地乱撞。

  她试探着,一点点朝他靠近些,将满脸诚恳送进他视线:“我真心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我信你。”秦劭声音垂直落入她耳中,“但我说的心意不是这个。”

  说着拿起方才看的书卷放到她手中,“陪我一会儿,念书给我听,可以吗?”

  念书而已,季灵儿不明白为何秦劭语气郑重的似在请求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这可比惩罚轻松多了,遂毫不犹豫应下来。

  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他身边,就着温暖的烛光,轻声读起书上的句子。

  她的声音原本清亮,此刻为彰显诚意和贴心,故意放柔放缓,结果读着读着,先将自己催困了,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了含糊的呓语,脑袋也一点一点歪倒下去,整个窝进秦劭怀里。

  书卷从她松软的手中滑落。

  秦劭拢她在怀中抱了一会儿,视线在恬静睡颜上流连,所有的气闷与无奈,于这一刻静谧中,被清浅绵长的呼吸拂散。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呵护着抱着她下暖炕,安置在床榻上,拉过绣被仔细盖好,忍不住用指尖拂开她颊边发丝,在紧阖的眼皮上印一枚极轻的吻。

  “下不为例。”他轻声说。

  ...

  次日罚扫时季灵儿盘腿坐在高台上,捡了两颗石子,耍把式似的抛起又接住,如此反复,一颗石子终于失控飞出去,砸在梁宸扫帚前。

  他怒气冲冲抬头瞪她:“季灵儿,你别太过分!”

  她晃着脚丫笑道:“抱歉啊,失手了。”

  梁宸一连几日对季灵儿格外“客气”,牙咬碎了也从漏风的缝隙里挤出一声“小师弟”。

  这口气憋太久,实在难以继续,加之他爹已经问过两次,再拖恐难敷衍,于僻静无人的地方拦住季灵儿。

  “把金蟾还我!”

  见她犹豫又拿出一枚成色上佳的玉递上:“我拿这个同你换。”

  季灵儿抿了抿唇,难得在他面前露出怯色:“并非我不想还你,只是......金蟾被我不小心输掉了。”

  “什么!”梁宸眼睛瞪得浑圆,不可置信道:“你别是说谎诓我。”

  “昨日手痒去赌坊试手气,没想到遇到一个神秘人,接连赢走我所有赌注,最后抵无可抵,他便要走了金蟾。”

  她言辞恳切,对神秘人的痛恨不似作假,梁宸不得不信,气得浑身发抖。

  拳头紧了又松,挥到她脸颊旁堪堪停住,狠狠甩回来。

  他对女子终究下不去手。

  “我实在没法子了,”季灵儿试探着开口,“要不——你自个儿去赢回来?”

  “你要我去同他赌?”师门有训,家规亦不许涉赌,梁宸素日同她小打小闹尚可,不敢真去赌场。

  “你不是自诩赌术比我高明吗,这番你若能赢回来,从此我鞍前马后给你当跟班,如何?”

  “谁稀罕。”梁宸嗤道。

  梁宸自是不稀罕一个在他眼中本就低贱的野丫头当跟班,但金蟾是命根子,必得拿回来。

  他咬牙盯着季灵儿:“哪家赌坊,那人可留名号?”

  “聚宝堂,绰号鬼面人,人如其名,黑斗篷戴鬼面。”

  ...

  当日散学后,梁宸踏入聚宝堂,诸多气味混杂出的难闻扑面而来,险些让他窒息。硬着头皮进去,里头灯火昏黄,熙攘人群围在案前嘶吼,骰子撞盅,掌心拍案,声声如雷。

  百般不适从中,不忘暗骂始作俑者,野丫头就是野丫头,净往这鱼龙混杂的腌臜地方钻。

  迎客的伙计眼力甚佳,一眼便看出梁宸是生面孔,殷勤迎上:“公子头回来?这边请,新客有利钱拿。”

  梁宸冷着脸问:“我要找鬼面人。”

  伙计愣了下,仍挂着笑道:“那位客官的赌桌设在二楼,需得先压一定的彩头才可入局。”

  梁宸已从季灵儿口中得知这些,拍一张银票在柜上:“五百两,够了吗?”

  伙计眼中精光一闪,迅速收票引路。

  第32章 表妹

  赌局开始,梁宸自认谨慎,可骰子点数总在最后一刻偏离所料,频频险败对方。

  不过五六回合,梁宸所带来的银钱已输得干干净净。

  鬼面人好整以暇靠在椅背上:“看来小公子已无钱可赌了。”

  梁宸咬牙不语。

  鬼面人把玩着金蟾,慢条斯理道:“此物可还你,甚至你方才输掉的,也能一并归还。”

  梁宸惊喜抬眼,复警惕看向对方,他知天底下绝无如此便宜之事,遂问:“什么条件?”

  “很简单,我要一张出自汇通票号的汇票,须是加盖密押可兑换的。”

  梁宸瞳孔骤缩,每张汇票由专人填写,收支皆要在总账备案,他如何平白拿给这人一张?

  “办不到,你换个条件。”

  鬼面人笑:“我想你是没弄清楚状况,现在并非你讨价还价的时候。我给你五日期限,本月十七你若未拿汇票来此,此协定作废。”

  ...

  学堂上元节给弟子们放假两日,可回去与家人团聚,共赏灯会,度佳节。

  十四日散学,云衡与季灵儿同行,道:“明晚咱还一起逛灯市。”

  去年上元夜便是二人一起过的。

  上元节算大日子,照秦家规矩要在正院用过家宴方可外出,季灵儿不晓得其中会否有差池,迟疑道:“我如今宿在亲戚家多有不便,不好给你准信,明日戌时前我找人给你传话。”

  “成,”云衡略有些失落,很快眸光又亮起:“那今日总该有空吧,如意楼出了新菜品,我请客!”

  季灵儿悄悄往马车里探一眼,见里头无人,便让车夫回去传信,欣喜地随云衡跃上他家马车往如意楼而去。

  席间两人天南海北聊着,云衡道:“还好你这亲戚不太约束你,要不我有新鲜事寻不着人分享。”

  “确实说得过去。”季灵儿含糊应着。

  非有特殊安排,秦劭素来不限制她外出赴局。至于秦家其他人,她高兴起来忘了着意问……未曾有人找茬,想来是无人在乎的。

  云衡:“究竟是什么关系的亲戚,若得空,引荐我拜会拜会?”

  季灵儿:“拜他们作甚?”

  云衡丹凤眼微挑,扬着清澈的笑意道:“自然是拉进关系啊,往后好互相照应。”

  季灵儿心说你们两家的关系何须再拉近,面上只斜他一眼道:“别拿你们公子哥拉关系的做派来我跟前摆,有何可照应的,我不见得会常住他家。”

  云衡对她的打趣一笑置之,好奇心落在后面:“为何不会常住?”

  “寄人篱下总不是长久,等学堂期满,我自有去处。”季灵儿回的颇为实在。

  云衡执箸的手顿了顿,届时弟子们各自回去照看家业,他亦不例外,不知她会落在何处,因问:“你会去那位义父的铺子里吗?”

  云衡和其他人一样,只知她有位神秘的义父,不知其姓甚名谁,乃何方神圣,他怕学堂解散后二人离得太远。

  “不是,我回曹县。”季灵儿道。

  云衡略一愣,约莫明白些:“因为你恩师?”

  “嗯。”

  话题至此略有沉重,二人默契地转了话头。

  与此同时,秦府正院。

  姑太太带女儿回来探亲,屋里围坐许多人,秦劭亦在其中。

  季灵儿每日出府老夫人是知晓的,得消息的头两日问过秦劭,他回说娘子黏人,且年岁轻,事事新鲜,因而一同带去叠翠园。

  孙儿既如此说,无论真假可见二人亲近,老夫人高兴来不及,自不多过问。

  可今日亲戚来,依旧不见人回来用膳,不免多问一句:“芮宁呢?”

  秦劭:“去赴朋友之约,要晚些回来。”

  老夫人有疑心但未形于色,一旁秦劭的二姑母倒是笑出声来:“原想能见一见宗劭媳妇,竟如此不巧。”

  秦劭客气地回以一笑:“来日方长,姑母总能见到。”

  听这话音,至少今日是不打算让人见了,老夫人兀自敲定心中疑虑,垂眸藏了欣慰的笑意。

  孙儿还是很在意孙媳的。

  她心中暗喜不欲戳破,那边坐着的粉妆玉琢的女子却挑眉打趣:“莫不是表兄故意藏着,不想让我瞧吧?”

  二姑母嗔看女儿一眼:“烟儿。”

  秦劭:“表妹这话从何说起?”

  “自是表兄紧张嫂嫂,怕我这个嘴快的在嫂嫂跟前揭你短处。”凌烟道,丝绸般的嗓音柔滑而轻缓,笑声铃铃悦耳。

  “我行得正坐得端,并无可惧。”秦劭见惯了她这副模样,回应亦是一贯的肃然。

  凌烟轻“哦”一声垂敛笑眼,指尖点了点茶盏边缘,“那便盼着嫂嫂早日得空,好让我们一睹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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