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好不好?”褚羽心虚地道歉,凑上去吻了吻他的侧脸。
照野没躲,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你干嘛?”褚羽不乐意了,捧住他冷硬的脸,强行把他的视线扭向自己。
“我都先低头认错了,态度这么好,你还摆着这张臭脸给谁看?!”她撅着嘴,眼圈似乎又有点红,“这么多天,天天冷冰冰的,话也不说几句…….我也会伤心的好不好?我都担心你是不是伤到肺腑了,话都不会说了…..”
她说着伤心,那双水润的眸子却灵动地转着,带着点狡黠的试探,手指悄悄滑下,在他壁垒分明的腰腹上轻轻挠了一下。
照野深深看她,依旧沉默。
褚羽太了解他了,知道这家伙肯定很想,但就是忍着。
她忽地从他怀里退开一点,脸上那点委屈和狡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点挑衅、又含着无限风情的妩媚。
她微微歪着头,眼波流转。
“还生气啊?那本阁主亲自赔罪?好不好?”
不给照野反应的时间,她已一步跨坐了上去,严丝合缝,烛火猛得一跳。
照野没动,任由着她,想看她今日要玩什么把戏。
褚羽被他这副“任君采撷”又岿然不动的姿态激起了好胜心,附身,贴着他耳边命令:“坐好,不许动。”
然后,手指探向自己的衣襟。
一件,又一件。
衣衫如同花瓣般无声滑落,委顿在脚边,直到烛光毫无遮拦地拥抱了所有莹白,再无遮挡。
她微红着脸,眼神带着水光,但看着身下男人,依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呼吸都没乱。褚羽羞耻地几乎想停,可一想到都这样了,半路跑了岂不是显得她怕了?
于是,她微微支起身体,又沉了下去…….
烛火摇曳,墙壁上是两道交叠的影子。
一道是纤秘合度的玉影,如狂风中的细柳。而另一道则岿然不动、如山岳般沉稳。除了那扶住她腰间的手,照野竟真的如命令那般一动不动。
时间在角力中流逝。
褚羽只觉得自己累得像跑了百里山路,但是还没感受到任何迹象。她终于懂了,这家伙哪里是不气了?分明是憋着劲儿使坏!表面上顺从她的“命令”,实际上就是要看她下不来台,等着她力竭,等着她认输,然后再彻底反扑!
“你倒是……”
她故意气恼着呢喃。
照野眼眸微眯,准备收网反客为主,那一刹那,褚羽突地按住他的肩。
然后自己从他身上弹了起来。
动作快得惊人。
她甚至顾不上打颤的腿,也顾不上擦拭,一把抓起地上衣服,胡乱地就往身上套。
“你…….”照野猝不及防,骤然一空。
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声音沙哑且带着一丝罕见的错愕,“褚羽?”
“赔完了!两清!”褚羽头也不回,语速飞快,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动作麻利得完全不像刚刚累到腿软的样子。她甚至没穿鞋,赤着脚就跳下了床榻,像阵风一样冲向房门。
“站住!”
照野的声音沉了下来,迅速起身追了上去。
可褚羽已经拉开了房门,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吹散了一室旖旎。
她站在门口,回头飞快瞥了他一眼,恶劣一笑。
刚刚那会儿她就一件件把照野的衣服扒光了,还故意扔进了水桶里,这会儿根本没办法追出来。
“阁主我累了,要歇息了。左使大人,”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模仿着他平日的冷淡口吻,“请、自、便。”
说完,不等反应,“砰”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摇曳的烛火,空气中未散的甜腻气息,以及某个衣衫不整,被用完了就扔的男人。
他维持着半起身的姿势,精壮的上身还带着汗和她的东西。
可门外那人却已经飞速钻进了另一间屋子,又拴上了锁。
照野缓缓靠回去,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看着帐顶,缓缓喘息。
…….
….
第57章 瘟疫
.
第二日清晨,褚羽端着刚熬好的药膳,轻轻推开朱绛的房门。
浓郁的药香混着红枣枸杞的清甜在室内弥漫开来。
朱绛正斜倚在软枕上,半边脸和手臂还带着火灼伤后的伤疤,却是满脸不在乎,那双桃花眼甚至已经恢复了惯有的神采。
此刻,她正百无聊赖拨弄着雷煜姐妹们送的大堆珠宝首饰。
而雷煜本人正坐在榻前的小凳上,一手端着药膏小罐,一手拿着细棉签,眉头微蹙,连哄带劝地往她身上抹。“别动,就一下,这药是药王谷送来的,生肌祛疤有奇效,每日三次,一次都不能少……”
见褚羽过来,朱绛抬眼,在她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最后精准地落在她气色好得有些过分的脸颊上,以及那不似寻常一般梳好了的发髻上。
“咦?”
朱绛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咦,尾音拖长。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阁主身边那位‘影子’怎么没跟着?莫不是真被贪狼那厮告了黑状,罚去扫茅厕了?”
雷煜闻言,也疑惑地看向褚羽身后。
是啊,照野呢?
褚羽把托盘往桌上一放,故意扬起下巴,装作若无其事,“他?自然是有他的‘要事’去办。他自然是有他的‘要事’去办。本阁主又不是小孩儿,还需人时时守着不成?”
那昂首挺胸的的小模样落在朱绛眼里简直是欲盖弥彰。
“哦~~~要事啊,看来昨晚阁主是亲自办了件了不得的要事?办得……还挺辛苦?”
褚羽瞬间噎住,满脸不可置信。
她有暴露什么吗?朱绛这就知道了???
旁边的雷煜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不太明白,但看到褚羽瞬间爆红的脸和朱绛那副看好戏的表情,觉得这对话不太适合自己在场,刚想着要不要找借口遁走,恰在此时,门外响起弟子急促的呼唤:“少堂主!前厅有急事,堂主请您速去!”
雷煜放下碗,仔细叮嘱了门外侍女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房门轻掩,室内只剩下褚羽和朱绛。
褚羽脸还有些红,被朱绛那促狭又了然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想开口强行转移话题,朱绛却先一步收敛了笑意,眉头微蹙,捂着胸口轻轻嘶了口气。
“怎么了?伤口疼?”褚羽立刻凑到榻边,语气紧张。
朱绛心肺附近的伤最重,虽避开了要害,但恢复极慢。
“没事,”朱绛摆摆手,随即端起旁边温着的药碗,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她放下空碗,才补了一句:“刚才忘了喝。”
其实哪是忘了?鹰愁涧那一战,她扑在雷煜身上挡火的样子,被裁冤阁的人看了个正着,事后每每想起,都觉得那模样简直丢尽了她“绛煞”的脸面。心里憋着股气,便故意拖着不肯好好养伤,汤药也时常不喝,就等着看雷煜那个比她伤得还重的“病号”,每天一瘸一拐地来伺候她、哄着她,这才觉得稍稍解气。
“药怎么能忘?”褚羽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心疼道,“再这样下去,你的疤都该消不掉了。”
“留就留,”朱绛往床头一靠,扯着嘴角笑,“反正以后也不用靠那张脸骗人混饭吃了。”
金玉楼和阎摩邪宗都已覆灭,她绛煞就算没了千面易容的本事又如何?裁冤堂如今有褚羽和照野撑着,再不是从前那四面楚歌的光景。
更何况……雷煜那傻小子死缠烂打,竟真求得他母亲雷惊鸿点了头,如今霹雳堂上下见了她,都得规规矩矩喊一声“少主夫人”。
虽说自己听着还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旁人要动她,总得掂量掂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惊慌的呼喊在门外响起:
“褚大师,少夫人,前厅来了好多百姓!说是山下好几个村子都闹起了瘟疫!好多人上吐下泻,高热不退,已经死了十几个了!雷少主让我来喊您过去商议!”
瘟疫?!
褚羽瞬间反应,回头看朱绛,凝重嘱咐:“你好好养伤,我去看看。”
“当心,这时机太巧。”
“明白。”褚羽重重点头。
她一把拉开房门,正撞见廊下静静伫立的照野,应该是早就等着。
褚羽也顾不上昨晚的尴尬,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快走!”
两人运起轻功往霹雳堂大殿赶,风声在耳边呼啸,褚羽则在心里飞速梳理着江湖最近的动向。
金玉楼覆灭,群狼分食:
【朝廷(六扇门)反应最快,打着“清剿余孽、□□地方”的旗号,吃相“斯文”地吞下了金玉楼在京畿要地的核心产业和情报网。
【蜀中唐门则利用其遍布蜀中、滇南的庞大根系和用毒制毒的优势,将金玉楼在南方水道、药材、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黑市交易渠道不动声色纳入囊中。唐门行事一贯低调诡秘,此次出手更是隐秘,若不是裁冤阁在西南有暗线,几乎查不到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