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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后登基手册_杨柒佰【完结】(12)

  她便想着,这谢氏就是个软性儿,后宫依旧以她为尊,哪知出了宫,当着朝臣宫人的面,谢氏敢将她的脸扔在地上踩。

  “好啊!好啊!谢令仪!真是小瞧你了!”

  梁清婉五官扭曲,哪还见往日清丽绝色,她狠狠将周围器物推倒,神色癫狂唤起近侍:“樱桃!堂哥的下属,叫方旬的,喊他过来,就说是堂哥的意思。”

  灯影如豆,青雀捧着托盘进来,将手中的物什呈上,是白日那件赤麻衣。

  谢令仪扫了一眼,示意她将衣服妥善保管。青雀习惯沉默行事,并不多言,捧着衣服出去时与大喇喇进来的梁煜相错而过,她迟疑回头,见主子并不反对,便也面色如常出去了。

  “你收集男人衣服做什么?”

  梁煜贴着她坐在榻上,手臂横过禁锢住,眼神灼灼盯着她:“别说你看上他了。”

  谢四不耐,推了几下没将人推开,眉头紧皱瞪他:“梁煜!你就这么进来?”

  “不然娘娘,想叫臣,怎么进来?”

  他说得极慢,眸色锐利带着玩味,将人抱到腿上,眼神越发火热,紧紧盯住她的唇,谢四习惯用玫瑰汁子卸口脂,唇色偏淡粉,说话时像朵杏花在夜风中摇曳。

  似乎很软,想咬一口。

  梁煜的手连同其它地方滚烫起来,将脸埋在她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

  谢令仪听出其中意味,又羞又恼,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开,狠狠斥责着:“你说得什么浑话!”

  继后声线偏低,尾音里带着轻颤,挣扎间发丝紊乱,五官却维持着端庄冷静,唇抿成了一条线,像个冰雪捏造的人偶。

  梁煜心中升腾出股恶趣,调笑着在她耳边喘息,势要将这张假面从她脸上撕下来。

  “做我的情妇,还想着别的男人?嗯?”

  情妇?男人?

  这些字眼将谢令仪冲击得满眼白光,梁煜,这个混蛋,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她心里想的话不由说了出来,惹得男人狂笑不止。

  “廉耻?什么玩意儿。”

  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她捧住他的双颊,断续说着:“易知秋的麻衣,许是有大用。”

  梁煜停下作乱的手,将她打量一番,似在检验此话真伪。

  谢令仪认输般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才缓慢开口:“有人要利刃开锋,我自要打磨刀鞘,恐伤他人。”

  这话讲得云里雾里,梁煜没了听得兴趣,他把玩着继后的头发,缠在指上又耐心解开,磨蹭半天终于说出今夜来得目的:“以后离谢尘远点儿,再贴这么近,我杀了他。”

  衣袖下的手指陡然握紧,她知道梁煜没有开玩笑,他在战场上杀过人,又是个混不吝,谢尘一个书生,斗不过他。

  “梁煜,做你的情妇,你得听话。”

  她捏住男人指尖,根根合拢,看着他的眼睛,肃然道:“听我的话,我给你的,可比段怀临给的多。”

  这句话像盆冰水从头顶泼下,将他从内到外冻得哆嗦。谢令仪像只蛊惑人心的魅妖,碧眼青丝,手指自指尖徘徊到胸口,似要将内里的野兽放出,吞噬万物。

  她要对付世家,她能给的,比君上还多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梁煜眼珠直直看向她:“你就不怕我告发你?”

  “你不会。”谢令仪摇头,从他身侧错开,往窗外撩过一眼,“梁家止步于国公,可你,还有更多可能。”

  她垂眸,看着对方眼睛里倒影出自己的面容,“不想试试吗?”

  一滴汗从梁煜脸侧划过,他双手抱住谢令仪的脸,将唇印上去,含糊不清骂了句:“毒妇。”

  可惜最后谢四侧头躲过,唇落在颈窝,他气馁咬了一口,直将那处搓出红印才罢手。

  有梁煜相助,那些盯在她身上的视线少了许多,这方风平浪静持续到返程时刻,随行队伍正摇摇晃晃往都内走,只见半空中,一只翠鸟绕着段怀临的华盖嘶哑鸣叫。

  异象横生,皇帝示意停下,只见翠鸟环绕几圈,从嘴里吐出一柄竹管,管中藏着纸条,上书:“草雉遮天,乾坤倒转,花谢林断,麒麟重现。”

  翠鸟报信后飞向远方,原本兴高采烈的帝王一时间脸色阴沉,将纸条攥在手里,吩咐继续启程。

  谢令仪心道不妙,虽不知纸条写了什么,这次是冲着谁来的,但历代帝王都对鬼神之说敬而远之,她得提前做好准备。

  她着人下去打听,心不在焉拨弄起腰间璎珞。

  陆绵绵神色倦怠缩着一侧,双目无神,眼下乌青,此刻也没了心情调笑。

  昨夜是她侍寝,原本昨日见了她原在宫外的围棋夫子杜月徽,晚饭还喜滋滋多要了碗汤,接到万福通报当夜侍寝,她当即抱着痰盂吐了个昏天黑地。

  太医来说是心思郁结,肠胃不调,只让养着。谢四还想给她找些灵芝制汤,却被杜夫子来访打断,见了夫子,她也是眸色含泪,异常安静。

  说来杜月徽比继后年长几岁,是围棋圣手杜鹤明的孙女,因性情娴静,棋艺精妙,被许多家族奉为上宾,未出阁前多教女子习棋。后来嫁得国子监祭酒陶家,闺中女儿间联系便少了。

  马车内寂静无比,只听得见起伏的呼吸声。苏合香在狭小的空间蔓延,车厢内弥漫着甜腻的味道,像搅不开的蜜糖,纠缠黏连在一起,浓稠如丝茧包裹,密不透风。两人各自想着心事,窗外景色一闪而过,再回不到来时的松快了。

  第11章

  草雉遮天,乾坤倒转,花谢林断,麒麟重现。十六个字如同魔咒,将帝王困在勤政殿,缚人束己。

  谶言中有个谢字,段怀临第一时间借口谢令仪身体不适,将人软禁宫中,又秘密召见钦天监,暗中着人去民间寻找能人异士,力图解答十六字含义。

  谢令仪的猜测落了实处,此事确有古怪,按理说皇帝他们两个在秋狩的算计并不被他人知晓,放开女户的恩旨也未下达,那这预言中分明暗指她摄政。

  宫中定有其它世家的眼线,她靠在榻上慢慢梳理,一个谢字就能调动帝王疑心,如今她的处境举步维艰,得有人从外面带消息进来。

  梁煜夜里从窗户翻进来时,谢四心中庆幸起来,都指挥使掌管皇城司,他在宫中来去自由,倒是方便。

  男人到了她这里,先是抱着她深吸了口,熟稔躺在她腿上,显然从前对夜探香闺这类歹事做得不少。

  初冬时节,寒气上涌,他闭着眼睛,一身泥汗味儿,满脸疲惫道:“君上信了那预言,并未开放女户,他要我带人在京都附近,找一个身怀麒麟的人。”

  “看来他信了这句话。”谢令仪说着,以指为梳在他头皮按摩,段怀临被世家压制多年,如今行事谨慎,走一步看十步,眼下许多事都不好办了。

  梁煜点头,右手无意识摩挲着左手臂膀:“令仪,你读书多,你说,这预言是真的吗?花谢林断,麒麟再现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真有此人会重建国门?”

  谢令仪没注意到他的动作,闻言嗤笑道:“所谓异象怪事,不过是事在人为。翠鸟报信,倒也简单,寻个能驯兽的人即可,至于那纸条上的字,叫京都中人左右手行字,迟早能发现端倪。”

  梁煜呼吸微滞,听着她的话慢慢重复:“驯兽之人吗?”可这十六个字听得他心头发烫,藏在盔甲下的肌肤上,生长着一只龙头鹿角的麒麟小兽,这是他的秘密,无人知晓。

  不管预言是否是真,都戳中了他的心事。梁煜捏着谢令仪的手,低声承诺着:“令仪,有人软禁你,不要紧,迟早我会让你,真正的母仪天下。”

  两人都沉默了,殿内空气凝滞半晌,谁都没再开口。许是知晓段怀临不会深夜前来,男人在这片刻安静中呼吸逐渐平稳,竟枕在她腿上睡了过去。

  这场异象来得始料未及,草雉遮天,乾坤倒转,难道女子当道就要被天地所不容吗?谢令仪心中生出无边恨意,天道不容,她便逆天,谁也阻挡不住她想做的事。

  手指继续伸在梁煜发中按摩,她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前几次两人剑拔弩张,她恨不能将人立刻手刃,可围困深宫,能来看她的只有他了。

  梁煜不同于段怀临的秀美,许是在边线野惯了,眉眼间带着粗犷戾气,长眉入鬓,眉峰高挺,双眸盯着人时黑沉沉的,像是野兽盯着猎物,充满侵略,此刻闭上眼睛,竟像只小兽,如此乖巧。

  “再看下去,我可不保证做些什么。”

  沉睡的人闭着眼,嘴角带着丝笑,捏着她的手放在掌心,反复摩挲。

  他简直是个火炉子,来时热烘烘的,攥住她的手指放在唇上,不小心掉进去,里侧似乎更加滚烫。

  “嘶……”梁煜将她的手放进胸口,抱怨着:“这么冰,该烧炭了。”

  指尖下是疤痕丛生的肌理,紧实的肌肉排列整齐,依旧滚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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