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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天认怂了没_九月轻歌【完结】(19)

  高嫔的视线从皇后到别人转了一圈,抬手抚一抚自己匆匆束起来的长发,又敛目看一看自己的穿戴,笑道:“万幸,臣妾穿戴还算齐整,不然得先请失仪的罪。”

  贺兰悠望向她,会心一笑,“事有不同,本宫不会那般苛刻。”

  吴美人、凌选侍面色微变,慌忙查看自己有无失仪之处。自然是没有的,只是匆忙之间,都来不及好生打理长发,用簪钗束起来了事。

  松一口气的同时,两人先看向皇后,见她墨发高高的利落的束在头顶,插一支白玉簪,身着玄色窄袖深衣,脚上是同色薄底靴,这般颜色映衬下,愈发地颜如玉、眸如星。

  这会儿她们连对着皇后的容颜犯愁的闲心都没了,只急于得到结论:皇后也是未曾装扮便来了,虽然她们觉得,皇后这么穿戴似乎更好看。

  下一刻,两人齐齐转向丁婕妤,很快,神色变得微妙。

  丁婕妤起身行礼,说起正事:“禀皇后娘娘,此事是臣妾对下人纵容、管教不力之过。”

  “说说看。”

  丁婕妤从容不迫地道:“惹出这桩祸事的奴才,是臣妾的陪嫁丫头文竹。下午她顶撞了臣妾几句,臣妾罚她抄写经书静心,如何也没料到,夜间她便惹出了这样的乱子。

  “臣妾已将人关到柴房,待天亮便送到慎刑司服役。文竹到底与臣妾有主仆情分,不同于旁人,还请娘娘容情,送到慎刑司便罢了,其余的过错,臣妾甘愿全部承担。

  “请娘娘降罪。”

  贺兰悠瞧着她,很无语,也真不言语了,端茶细品。

  她不出声,别人自然也不敢有任何动静。

  常久福袖手观望,暗暗摇头:怎么越是看起来前景好的人,越这么傻帽儿呢?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丁婕妤的心弦越绷越紧。

  慎刑司郎中梁兆安、羽林左卫指挥使到了,候在门外。

  贺兰悠对星玉道:“羽林卫把守雅芳阁内外,此刻起,除本宫知会过他们的,不得放任何人出去。让梁兆安带人到起火的房间,查验起火的根由。”

  星玉应声而去。

  丁婕妤抿了抿唇,平静的神色无法再维持。

  贺兰悠道:“丁婕妤,命人将文竹带来。”

  丁婕妤行礼,语声恳切:“皇后娘娘,文竹只是丁府中寻常的一名下人,至今也没学好规矩,上不得台面,带到您面前,不定又要犯下怎样的大错,不如娘娘指派人前去讯问,她过错辨无可辨,会老实招供的。”

  “说你什么好?”贺兰悠失笑,“若包庇陪嫁之人,自一开始就该为她遮掩,而不是替本宫做主,将人送到慎刑司;若你对她厌之恨之,自一开始便该破釜沉舟,将这宫室烧毁,让她死在火中。”

  高嫔险些忍不住拍手叫好。

  吴美人、凌选侍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笑意。皇后的话音儿,她们听懂了,丁婕妤这次怕是弄巧成拙了。

  她们尽快赶来,自然不是关心丁婕妤的安危,瞧瞧她有没有毁容倒是真的。同一日进宫,素无交情,谁会盼谁得着好?

  丁婕妤已有些心惊胆战,幸而养气功夫还凑合,不至于明显地变颜变色。她低头定一定神,抬头时眼中尽是疑惑与委屈,“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臣妾愚钝,委实不明白。”

  “本宫的意思是,赶紧把人带来。”贺兰悠点手唤鸿嫣,“你跟着。”

  “是!”

  不多会儿,文竹随鸿嫣进门来。

  见到文竹,细看样貌,贺兰悠和高嫔等人心里就都大致有数了。

  首辅丁阁老府中分明特别看重门里女子进宫的事,送来艳若桃李的丁婕妤不算,还安排了一个清丽绝俗的陪嫁丫头。

  丫头?

  文竹的气韵、举止可不是等闲仆妇能有的。

  “奴婢文竹,拜见皇后娘娘。”文竹形容有些狼狈,行礼时却分外从容优雅。

  贺兰悠抬一抬手,“尚无人定你的罪,站起来说话。”

  “多谢皇后娘娘。”

  贺兰悠示意鸿嫣。

  鸿嫣将之前丁婕妤对文竹的指证复述一遍。

  丁婕妤面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不消片刻,连唇色都浅淡了几分。

  贺兰悠问文竹:“你怎么说?”

  “奴婢冤枉。”文竹神色沉静,“皇后娘娘必然知晓,寻常而言,宫女受罚与否,都不可长时间在主子居住的正殿逗留太久,这事情根本不应该发生。

  “白日里,听闻付才人的事,丁婕妤便要过去看热闹,说要看看口口声声唤皇上表哥的主儿现下是什么嘴脸。奴婢觉得不妥,劝了两句,丁婕妤便动了怒,罚奴婢抄经。

  “天黑前,奴婢都在自己居住的房间抄经,丁婕妤用过晚膳后,却让奴婢到正殿的西间抄写。

  “奴婢抄经期间,丁婕妤赏了奴婢一盏茶。奴婢晚间水米未进,一口气喝了几口,喝完没多久便没了意识,清醒时,已被捆绑起来,关在柴房,有人威胁奴……”

  丁婕妤已然克制不住,上前两步,语气森冷地呵斥文竹:“大胆的奴才,到此时还敢狡辩,你……”

  贺兰悠打断她,“丁婕妤,本宫没有掌嘴嫔妃的习惯,你是否想做首例?”

  丁婕妤含悲带怨地道:“皇后娘娘恕罪,只是这丫头……”

  “闭嘴。”贺兰悠冷然相望。大半夜瞎折腾,当她走这一趟很高兴么?

  皇后周身散发出无形的寒意,形成的威压令人几乎窒息。迟来的恐惧席卷了丁婕妤心头。

  贺兰悠转向文竹,语气不冷不热:“你是陪嫁进宫,服侍丁婕妤多久了?”

  丁婕妤那一出,丝毫没影响到文竹,她仍旧镇定:“回皇后娘娘,奴婢原本并非丁府下人,是丁老夫人的远房亲戚,祖籍余杭。丁婕妤选秀期间,丁老夫人派人将奴婢接到京城,做了丁婕妤身边的大丫鬟。”

  贺兰悠微微颔首,“你方才是不是想说,关在柴房时,有人威胁你?”

  “皇后娘娘英明,正是。”文竹道,“这里的掌事宫女替丁婕妤传话,说奴婢要是不认下纵火的罪,奴婢一家老小再不能有安稳时日。”

  “你是怎么想的?”

  “奴婢想的是,若认下纵火的罪,至亲同样不得安稳喜乐。”

  第16章

  宫里宫外的老太太,怎么那么多不干人事儿的?贺兰悠腹诽着,唤丁婕妤,“你怎么说?”

  丁婕妤正处在极度的焦虑之中,猝不及防被问话,全然乱了方寸,“她、她一派胡言,皇后娘娘万不可听信。”

  “文竹是不是丁府寻常的下人?”

  “……不论是不是,她都是污蔑臣妾,恳请皇后娘娘不要听信。”丁婕妤跪倒在地,“娘娘若因这奴婢胡言乱语制裁臣妾,臣妾无法心服口服。”

  贺兰悠眼中闪过轻蔑。

  鸿嫣、星玉蹙眉不已,她们烦死了丁婕妤这张嘴,这人真是说一句就让人想抽她一巴掌。

  丁婕妤嘴角翕翕,感受到上面主仆三人的嫌弃,识相地闭紧了嘴。

  言多必失,她已经说得太多。

  再如何,她是首辅爱重的孙女,就算她明目张胆纵火,帝后也只能当糊涂官司,发落她推出去的替罪羊。

  祖母精明到了反被聪明误的地步,不提也罢。祖父非常护短儿,皇后要是发落她,祖父必然给皇上出难题,而这事情到最终,只能由皇上裁夺,皇上不会不顾及祖父。

  她不需急,更不能慌。

  常久福则开始担心皇后的小身板儿,殷切地道:“皇后娘娘,天儿真的太晚了,您不妨先回宫歇息,旁的事吩咐奴才便是。来之前皇上交代了,两仪殿的人随皇后娘娘调遣。”

  丁婕妤眼睫颤了颤。

  事情不可能当场水落石出,没必要一味耗在这里。贺兰悠安排接下来的事:“劳烦常公公,调两仪殿可信之人,监看慎刑司讯问雅兰阁全部宫人。”

  常久福立刻称是。

  “丁婕妤言行屡次犯上,暂且安置在这东配殿,寻专人看管,等候传唤。”

  常久福再度称是。

  丁婕妤张了张嘴,到底没吭声。

  贺兰悠留下卢久安和星玉,起驾回宫。

  她没想到,萧灼并未入睡,步入寝殿时,他正枕着手臂,望着承尘出神。

  听到最熟悉的脚步声,萧灼敛起思绪,目光追随着她。

  贺兰悠除掉钗环,换上寝衣,上了床。

  “怎么去那么久?再有这样的事,走走过场就算了。”萧灼把人揽入怀里,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不关情。

  “你该早些睡,中秋了,要忙一整日呢。”

  “说了要等你。”萧灼拍抚着她的背,“睡吧。”

  “嗯。”

  两人相拥而眠。

  贺兰悠醒来时,萧灼已经去上早朝。

  中秋节算是大日子,内外命妇节前送礼,早间要来请安,晚间要参加宫宴,贺兰悠从一早便要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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