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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天认怂了没_九月轻歌【完结】(20)

  与命妇、宗室女眷有一搭没一搭闲话期间,鸿嫣过来,微声禀道:“雅芳阁事情已经查清。”

  贺兰悠点头微笑,转而望一眼贺夫人,寻了更衣的借口,再命人将贺夫人请到偏殿说话。

  “您和哥哥可还好?”贺兰悠问。

  “好,好着呢。”贺夫人之前见女儿气色好了不少,心绪便很愉悦,这会儿眉宇愈发舒展,“在给你哥哥张罗婚事,这次他倒是不挑了,却更让我为难。他说只要是个女孩子,不让你为难就行,听听,这是什么话?”

  贺兰悠笑出来,“您别理他,该怎样就怎样,就算他不能遇到情投意合的,也得找个投缘的,您说是不是?”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不用费心,我肯定能办妥当。”贺夫人叮嘱女儿,“秋日其实时日不长,冷得快,你千万注意保养,可别跟前两年似的,秋冬总是三灾八难的。”

  “我晓得,生病又不是好玩儿的事,这一阵每日跟孩子玩儿,我可受不了又动辄好些天见不到他们。”贺兰悠笑靥如花,“等人散了,您就由星玉陪着去永寿殿,瞧瞧俩小崽子。”

  贺夫人又是宽慰又是笑。母仪天下的人,至今哄孩子也只会陪着玩儿,难怪多少人明里暗里都说,皇后哪儿像是生养过的人?样貌身形分毫未变,性子也没个寻常母亲的样儿,瞧着可不就还是女孩模样。

  母女两个相继回到正殿,贺兰悠与一干人磨烦得时间差不多了,交代一句:“太后娘娘大好了,只是晨间神思倦怠,免了命妇觐见。也无妨,晚间的宫宴太后会到场,到时各位再问安也不迟。”

  命妇齐齐称是。

  贺兰悠端了茶,“散了吧,宫宴上见。”

  命妇又齐齐行礼告退。

  贺兰悠唤住丁老夫人:“本宫在查问一些事,需得丁老夫人相助,烦你多留一阵。”

  丁老夫人哪里想得到孙女出幺蛾子了,心下只以为是皇后要卖人情给丁府,随口编了个让她们祖孙相见的借口,忙不迭领命。

  别人听了,自是不可能像丁老夫人那么乐观,听到心里的是皇后提到的查问二字,立刻就猜测丁婕妤大抵惹到皇后头上了。得,勤打听着消息,等着看热闹吧。

  贺兰悠换了常服,到书房见梁兆安。

  梁兆安呈上慎刑司忙碌整夜所得的口供。

  “文竹的身份,只在宫里确认过?”贺兰悠问。

  “回娘娘,一大早,奴才请常公公跟锦衣卫打了招呼,锦衣卫说这种事容易办,巳时之前定能给准话。”

  贺兰悠敛目看完多份签字画押的口供,“此次办事得力,赏。”

  鸿嫣笑盈盈递给梁兆安一个封红。

  梁兆安受宠若惊,行礼谢恩。

  贺兰悠摆一摆手,“去忙吧。”转头交代鸿嫣,“把口供拿给丁老夫人看,等锦衣卫那边传回消息,口供送到两仪殿,等皇上有了定夺,再带丁老夫人来见我。”

  “奴婢明白。”

  至此,事情已经非常清晰:

  文竹出自非常平凡的门第,父亲兄长一样,功名路止步于中举,再往前实在有心无力,幸而家底殷实,田庄铺面不少,在余杭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变数源于文竹随至亲走了一趟京城,给丁老夫人请过安,绝俗的样貌被对方记在了心里。

  皇帝应允选秀之后,丁老夫人就打起了小算盘。她相信孙女绝对入选,却也没少听宫中种种争斗,便想着,孙女双拳难敌四手,在宫中无亲无故,得一开始就铺好长远的路。

  于是,明知文竹已经在家乡定亲,丁老夫人还是威逼文家,使得文竹为着亲人对丁府逆来顺受。

  只要文家还在,丁老夫人亦或丁婕妤就能拿捏文竹一辈子。

  可她所有的算计都用到了文竹身上,却忘了细究孙女的心思。

  丁婕妤极其反感这件事,碍于祖母总是语重心长地给她摆种种道理,她不想进宫前生出不快,便一直压在心里。

  进宫后,好几个嫔妃见到文竹,俱是笑得意味深长,尤其付才人,言语间暗指她还无宠就铺好了争宠的路,又说主仆二人的容貌平分秋色,谁笑到最后还真不好说。

  被这么刺激了一段日子,加上本有的忌惮厌烦,丁婕妤对祖母生出了怨怼,转而想反过来敲打祖母一下:把文竹打发到慎刑司之后,祖母便会明白,如今已是君臣之分,往后行事务必让她顺心才行。

  昨日是八月十四,佳节前夕,付才人被皇帝亲口惩戒,丁婕妤觉得,这反倒是动手的好日子。

  她命另一个陪嫁丫鬟迷昏文竹,洒油料到挂账上纵火,再出言威胁文竹。

  她以为,皇帝听到走水,无论如何也要赶到雅芳阁看望受了惊吓的她;

  她以为,自己位分是新人里最高的,固然有丁家的情面在,也因皇帝对她更满意;

  她以为,一个奴才而已,宫里没人会在意死活,帝后听她怎么说,也便怎么发落了;

  她以为,祖父权倾朝野,不论皇帝还是皇后,打一开始就要顾及丁府,摆出护着她的态度。

  而结果,她以为的能有几分成真?

  站在殿外的丁老夫人,看完手中那些口供,像是平白挨了一闷棍,眼前黑了黑。

  孙女真是太年轻,太沉不住气了。实在不想留着文竹,好生跟她说不就好了么?做什么弄出纵火那样的大事。

  迟一些,萧灼也知晓了昨夜整件事的经过。

  “不省心的蠢货。”他叹气。

  常久福深以为然不算,还替皇后告小状:“丁婕妤说话很是与众不同,昨儿幸亏皇后娘娘心绪颇佳,否则怕要生一场气。”

  “直说。”

  常久福便把丁婕妤那些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又自作聪明的话念叨了一遍。

  “她对皇后无法心服口服?她是什么东西?”萧灼黑了脸,“既然受不起抬举,那就做个充数的。”

  常久福躬身待命。

  萧灼凉凉道:“丁婕妤以下犯上、德行有亏,降位选侍,迁居听风馆,罚俸一年,禁足半年。”

  常久福挑眉:这责罚细算起来,简直比之前的德妃还要重,皇上这是瞧着首辅不顺眼了?再有,皇上怎么总往听风馆添人?已经有贺选侍、谢淑女,如今又塞一个丁选侍进去,也忒热闹了。

  “还有,”萧灼仍旧气儿不顺,“修缮雅芳阁的费用,命丁选侍双倍缴付,多出来的平分给出力的宫人。她若拿不出,逐月扣份例。”

  闹事就闹事,烧房子干嘛?宫中一事一物,都是他和兰悠的,别人没有毁坏的资格。

  常久福忍着笑领命,踌躇片刻,仍是忍不住提醒一句:“丁阁老那边——”

  萧灼睨他,“朕连那老匹夫也收拾不了?没出息的东西!”

  第17章

  常久福挨了训也高兴,顺势提起另一事:“丁选侍那个陪嫁丫头,是皇上费心决定去向,还是交由皇后娘娘安排?”

  丁老夫人棒打鸳鸯了,帝后很厌恶这种事。

  “让皇后看着办。”萧灼顿了顿,补充道,“替朕告诉她,难得有缘人,若需人手,只管调用。”

  关乎嫔妃、女子的事,那孽障高兴了还好,不高兴了不定给他添什么赌。他先递话表态,她绝没不快的道理,事情定不需绕弯子,直接可期圆满的结果。

  “嗳!奴才明白了。”常久福行礼告退,传令各处。

  萧灼继续处理政务。

  逢佳节,各地官员必上请安折子,每到这种日子,看这类折子便要耗费很长时间。

  因着丁选侍的事,萧灼先挑出首辅丁阁老的折子来看。

  长篇累牍的言语间,大半都在变着花样盼望帝王雨露均沾,宫中后妃和睦,祈盼皇室子嗣繁茂。

  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说,皇帝没做到雨露均沾反而冷落新人么?

  要是不予理会,照旧度日,老东西就要唆使门生、鼓动御史对皇后群起攻之,激烈地弹劾——皇后敢出狠手杀人不假,但她杀得了那么多官员么?

  萧灼唇角泛起冷笑。

  他与兰悠对峙、矛盾的根源,局外人哪里看得懂?

  不知深浅却人心不足,更自作聪明,这类货色,留在朝堂弊大于利。

  他耍赖要兰悠留他三日,又赖到了现在,固然是不甘于被她冷待太久,要唤回她封锁的记忆、情意,亦是时时有要事与她商议。

  只要不触及兰悠亲友的利益,她都会给出最客观明智的方略。

  丁首辅是先帝末年上位,凭借的是资历,说难听些,就是前面的首辅被他熬死了。

  先帝临终前告诉他,丁首辅小人心思、不堪大用,奈何官运奇佳,眼下苦于无国之利器,只好亲手促成其人的德不配位。

  萧灼认真琢磨过丁首辅的生平,认可父亲对其人的评价。登基三年看过来,发现丁首辅只是在一步步证实先帝的看法。

  如此重臣,萧灼哪里敢长久用着,少不得用尽手段与首辅斡旋,提携自己欣赏的能臣直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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