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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天认怂了没_九月轻歌【完结】(41)

  萧灼点头承认。

  “你从一开始就心甘情愿地踏入先帝设的危局,为的是他许给你的储位——只要想清楚这一点,我对你还能剩下什么?当时你赌上去的是你么?是整个贺家。我只恨自己被你蒙蔽,想通时已晚。”

  萧灼再次无言以对。

  “这就是你我的过往。我思来想去,只能说是自作孽。”贺兰悠眼中闪烁出凛冽的光火,“我后悔,真的悔不当初,可又能怎样?

  “我不能回到那年的花神节,若可以,我情愿砍断自己双腿,也不跳那真正令你心动的一舞;

  “我不能回到先帝赐婚之后成婚之前的时日,若可以,我情愿戳瞎自己的双眼,瞎子总不能做皇子妃;

  “我也不能回到怀胎之前,若可以,我情愿每日泡在麝香红花之中,宁可毁了自己,也不要家门陷入最水深火热的争斗与天子的忌惮之中。”

  萧灼悚然变色。

  贺兰悠似笑非笑,语气却随着言语越来越冰冷:“事实是我不能,所以我认命,我要护着孩子,护着家族,做你的皇后。

  “你也只能认命,不论如何,如今你不能废掉我,不能让我暴毙,因为我富裕,手里握的东西不少,你的枕边妻,亦是你的政敌。

  “谁叫你是靠我与贺家的倾力扶持上位的?吃饱了骂厨子甚至杀掉厨子的事,怎么有脸去想、去做的?

  “违背誓言不会当即遭天谴,但做过的亏心事,总会埋下隐患,想要诸事随你所愿,凭什么?”

  语声落地,室内的氛围陷入森冷压抑。

  第36章

  这一刻她的气势,全然凌驾于这帝王之上。

  她早已心寒失望。

  她不再爱他敬他。

  她是贺家的女儿、孩子的母亲,其次才是皇后。

  ——有这种怀疑与真正面对是两回事。萧灼看着她,良久才艰难地开口:“有些事情,我的确亏欠了你。要争储时不曾言明,是我不对,可男人看待事情与女子不同,在当初,这不是能够商量的事。”

  贺兰悠轻笑,“史书中摄政掌权的女子还是少了些,不然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萧灼一噎。

  “你看,说这些有什么趣味?说来说去,到最终我还是只能怪自己瞎了眼、盲了心。”

  “你又何必这样说话?但凡稍稍替我设身处地着想,便不会有那么深的芥蒂。”

  “我替你想,你又替我想过什么?”贺兰悠挑眉,“自然是想过的,还想了不少,例如我该按照常理做个贤德无双的皇后,例如我失了贺家便只能全心全意依附你。”

  “那么对你而言,夫妻之情到底是什么?若真情深,为对方赴汤蹈火亦心甘情愿。”

  “居然说得出这种话,你叫我又开了一次眼界。”贺兰悠睨着他,用鄙夷的视线凌迟着他面容,语气倒很是平稳,“我是欠了你几世的债?要我为你付出,你又为我做过什么?立誓却背弃?害我哥哥性命?是人不是人的东西都想弄进宫给我添堵?如果你指的是这些,当真做了不少。”

  萧灼脸上一热。违背誓言是辩无可辩之事,到何时他也理屈。

  “女子为情嫁给皇子,携母族鼎力扶持皇子,皇子登基后,这女子成为六宫之主,随后而来的却是枕边人翻脸无情,以至于母族覆灭,在宫中还要常年维持贤德面目,直到郁郁而终——听着是不是有些耳熟?这种帝后,史书中有记载,你萧家也有过前例,如今,轮到你我了?”

  萧灼连耳根都开始发热。

  贺兰悠飒然一笑,“我说过,我与贺家本该是你的盟友,我们欠谁也不欠你。”

  的确,贺家不欠他,她更不欠他。可身为帝王,多少事根本就不能用欠与不欠来衡量。

  贺兰悠转头向外,扬声唤“常久福”。

  常久福仓促地应着跑进来。

  “给本宫换一杯花茶,再上些点心。”贺兰悠和声吩咐。

  常久福偷瞄了脸色难看的皇帝一眼,低声应着,取走二人的茶盏。

  很快,茶点上来,常久福悄然退下。

  萧灼终于又落下一子,“不论怎么说,我想给你无上的尊荣的心不假,与你朝朝暮暮的心亦未改。走至今时今日,难道只是我一个的错?三年来你的若即若离又算什么?难道我不曾一再挽回?”

  这一次,贺兰悠出乎他意料地言简意赅:“我小气,记仇。”语毕,手势从容地落下一子。

  萧灼哽住。她炸毛的时候,活神仙也没法儿跟她交心、长谈。

  而棋局上,胜负已分。

  他输了。

  贺兰悠专心品茶。

  萧灼推开棋局,说起请她过来的初衷:“盛蓉的事,你怎么打算的?在我看没必要闹大,只怕你不会这么想,那么你我不妨好生商量,看有没有折中的法子。”

  又要谈条件,可惜,贺兰悠没那份兴致。又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茶,她放下茶盏,优雅起身,“此事不需商议,说到那个人就反胃。”

  语毕撇下他,步调轻缓地走了。

  萧灼闭了闭眼,重重吁出一口气。

  他怎么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这天是十月二十,当晚萧灼没回昭阳宫,独自歇在两仪殿,整夜辗转难眠。

  睡不着的还有怀庆公主。

  盛蓉的死让她震惊,恼火得无以复加。盛蓉进宫后若得宠,不但可以没完没了地膈应皇后,还能时时为她和柳家吹枕边风——无利可图,谁会帮忙促成这种事?

  可人死在了半路,已是不争的事实。

  怀庆第一时间就考虑到,眼巴巴等着女儿的盛夫人闻讯之后,定要火急火燎赶赴事发地。可那样一来,京城里的盛家人就没人能进宫了。

  这种事,自然是贺兰悠派人干的。

  出于这层考虑,怀庆命人及时传信给盛夫人,要她稍安勿躁,把贺兰悠拉下水才是当务之急。

  只要盛夫人哀求得皇后介入,指派或推荐人查案,便有文章可做。

  盛夫人倒是照着她的意思进宫见了皇后,之后却没了下文。

  怀庆再派人出宫,已经不被放行,用慈安宫里的人的腰牌也没用。

  很明显,贺兰悠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已经让怀庆深感不安,更让她心焦的是,下人在宫里四处探听了整日,除了皇帝请皇后到两仪殿叙谈许久,再无值得一提的事。

  也就是说,皇后根本没掺和盛家的事。

  那么,盛夫人没达到目的,怎么就老老实实离宫了?不是叮嘱过了,就算要死要活地闹,也要逼着皇后点头?

  然而已经知晓自己被盯着,再焦躁也不能做什么。

  怀庆只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等待柳成刚进京,到时再怎么样,帝后也得放她与驸马团聚。

  而怀庆想不到的是,一场弥天大祸正在前方等着她。

  不单她想不到,萧灼亦是做梦也没想到。

  在贺兰悠看来,盛蓉的事根本不算大,即便是封疆大吏的孩子,分量也远不及皇室公主,及其一身的丑闻。

  贺兰悠厌恶皇室中一些人,怀庆正在其列。

  皇室家丑外扬,关她这外姓的皇后什么事儿?倒是与她的儿女息息相关,她这不正趁着孩子长大之前,在发力整肃皇室风气么?

  早告诉怀庆了,爪子不要往后宫伸,难道皇后不是后宫的人?算计皇后,一双爪子可抵不了债。

  翌日,顺天府尹特地选在早朝之后面圣,脸色难看得不要不要的。

  “莫不是遇到了特别棘手的案子?”萧灼和声询问。

  “回皇上,臣遇到的这桩事,闻所未闻。”顺天府尹拿着一个牛皮信封、一个画轴,手抬起又放下,下一刻,扑通跪倒在地。

  萧灼蹙眉,“直说。”

  “臣拿着的这两样东西,是不知什么人投放到顺天府的。信封里是状纸和一封恫吓的信,这画……画中描绘的……臣只恐污了皇上的眼……”顺天府尹为难得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恫吓的信?怎么说?”

  “信中说,这样的东西,在这一日间,会投放到外地诸多衙门。”

  如此一来,再怎么脏人眼的东西,萧灼也得看一看。他对常久福打个手势。

  常久福从顺天府尹手里接过东西,满眼疑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画能让久经官场历练的人怂成这个德行。

  他把东西转呈给皇帝。

  萧灼徐徐展开画轴,看一眼就变了脸色,下一刻,青筋直跳。

  他迅速将画轴卷起,又看状纸和信件。

  两样东西落款都是无名氏。

  无名氏举告怀庆公主放浪形骸、淫心匿行,国丧期间亦不知收敛,凭美色与数人勾搭成奸,又凭美色换取来路荒唐至极的银钱,更在与人通奸后羞辱逼迫该男子的结发之妻,或令对方一起作乐,或勒索对方产业。

  ……

  怀庆有多不可理喻就不提了,无名氏在信中列举了地方上十多个重要的衙门,称今日那些衙门都会看到相同的状纸、信件,以及类似的画,而与怀庆私通作乐的几名男子,不日送进京城,届时将一并送到顺天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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