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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天认怂了没_九月轻歌【完结】(6)

  谢德妃听着,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处境有些尴尬,娘家以为太后会照顾她一切,脑子里恐怕从没想过贴补她银钱的事,而太后平时给她的赏赐的确源源不断,却少有能用到实处的金银,她手头可谓拮据。

  独坐在最后方的贺选侍,面色颓败,心里又是惊惶又是对前景的担忧。祖母被夺了诰命,母亲因为长房和贺兰悠长年累月使绊子,至今没有诰命,日后,祖母再不能带着母亲进宫,寻由头见她。

  而且祖母和二房所剩的银钱有数,日后还能贴补她多少?

  早知今日,以往收到亲人给的银钱,就该积攒下来,而不是四处手面很大的打赏,以至于眼下清点一番,发现手中不过四百多两银钱,又能支撑多久?

  真正的屋漏偏逢连夜雨。

  到了辰正,贺兰悠闲闲步入正殿,嫔妃请安后,宣布一事:“昨日皇上知会本宫,将答允礼部再三提出的选秀谏言,一两日开始张罗,大抵到秋日,便有新人进宫与我们作伴。”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

  谢德妃面露焦虑,“早先太后娘娘屡次提及,要从世家名门中筛选数名佳丽进宫,又何必大张旗鼓地选秀?”

  贺兰悠清冷了神色,“太后拟定的名单,本宫知晓,无一不是频频随着主母进宫谄媚之人。太后娘娘想添人解闷儿,照那名单添置女官便是,皇上的嫔妃却容不得谁一再自作主张。皇宫是什么地方?”语声微顿,目光刀子似的刮过谢德妃与贺选侍,“岂可一再纵着不知所谓的货色混进来。”

  贺选侍觉得,自己这倒霉劲儿也是没谁了。

  谢德妃羞愤至极,心里想的是由着性子呛皇后几句,然而对上皇后那幽凉视线,确知自己真的不敢挑战对方的坏脾性。

  再如何,也要到有宠之后,才好给皇后添堵,不然岂不是自找罪受。

  有宠……谢德妃心念一转,忽然意识到,选秀大抵还意味着皇上会陆续宠幸嫔妃,可她昨日却被撤了绿头牌。

  谢德妃不顾难堪,起身对贺兰悠盈盈下拜,“臣妾昨日不曾前来请安,是因家中出了莫大的祸事,急火攻心起不得身,绝无半分不敬之意。皇后娘娘,能否因谢家变故宽容臣妾一次?臣妾愿意日夜抄写经书、宫规,抵消昨日的惩戒。”

  “德妃娘娘失分寸了,”杨嫔徐徐接话,“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岂可朝令夕改?德妃娘娘请安坏规矩不是一次两次了,况且身在宫中,也没道理记挂着谢家的事。”

  “杨嫔姐姐说的是,”余美人巧笑嫣然,“既已身在宫中,怎么还拿母家说事?说到底,若实在记挂,德妃娘娘大可以请旨归宁。”

  林丽妃百上加斤:“太后娘娘心疼德妃,宫中无人不知。眼下太后娘娘身子不适,不肯见皇后娘娘和寻常嫔妃,少不得德妃床前尽孝,你若是日夜抄这抄那,谁去侍疾?”

  三女子你唱我和,直接把个谢德妃堵得再说不出一个字。

  这种戏,贺兰悠倒是喜欢看的,只淡淡地给了谢德妃一句:“规矩已定,便不可废。”

  请安后,昨日得了银两的六名嫔妃分别留下礼物,不外乎各自珍藏的字画绣品摆件,贺兰悠赏看一番,命宫人妥当收入库房。

  朝宁、暮安每日都要到正殿来三两次,吵着见娘亲。

  到午后,太医给贺兰悠请脉,确定她这次发热已经好了。

  听得孩子的语声时,贺兰悠立刻迎出去。

  “娘亲——”

  “娘亲!”

  两只团子齐齐往她怀里扑,小脸儿笑成了最美的花。

  贺兰悠蹲下,将孩子一并揽在臂弯,柔柔地说话。

  认真论起来,她是挺冷血的人,孩子不在跟前时,回顾以往种种,展望前路艰辛,偶尔深悔怀胎生产,只是,每当看到孩子,一颗心就会柔软得一塌糊涂,确信为了儿女,付出再多亦值得。

  “娘亲,摘荷花。”暮安说。

  朝宁则说:“娘亲,去坐船。”

  贺兰悠莞尔,“横竖要到湖上才行,走着,娘亲陪你们坐船游湖。”说着抱起朝宁,示意星玉抱着暮安。

  龙凤胎拍着小手,欢呼连连。

  昭阳宫里的花园颇具规模,亭台楼阁烟水画桥奇花异草俱全,内外命妇一起游玩都可尽兴,对于龙凤胎而言,是个过大的玩不遍的乐园。

  两个小家伙到了船上,徜徉在湖中,便不肯上岸了,一通稚嫩可爱的耍赖。

  贺兰悠故意逗了两个一阵,摘了诸多荷花荷叶,带他们去了湖心不大的水榭。

  置身水榭中,凉风习习,近看荷花远看碧水,煞是惬意。

  贺兰悠修剪荷花枝、清洗荷叶,都让孩子参与,玩闹到黄昏,母子三个享用荷花宴,哪个也吃不了多少,只是爱这份应景儿的花红热闹。

  乘船返回岸上时,暮安在星玉臂弯间陷入沉睡。

  余光瞥见玄色的挺拔身影,贺兰悠目光一滞。

  也不知萧灼已观望了多久。此时的他,神色沉郁,一身寂寥。

  “爹爹!”朝宁顾及弟弟,轻声唤着,眉开眼笑。

  萧灼逸出温柔的笑,对女儿招一招手,待得船靠岸,将她接过。一大一小,一路轻言细语。

  夫妻二人先送孩子回永寿殿,盘桓多时,哄得朝宁也入睡了,并肩回往正殿期间,贺兰悠几度欲言又止。

  到了寝殿,她终是忍不住问:“昨日皇上不是说了,今日起,开始翻牌子让嫔妃侍寝?”

  他对她而言,现今只是个分外糟心的东西,属实不想应付。况且她体弱,这两年夏日鲜少觉得热,室内不放冰,而他来了就要放上冰山,她则要随着换盖厚一些的毯子。

  萧灼没好气,“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贺兰悠不再理他,自顾自去泡药浴,带着淡淡清苦味道回到寝殿,萧灼正倚着床头看书。

  上了床,贺兰悠与他拉开足够宽的距离,背对他躺下,阖了眼睑,放空心绪。陪孩子玩儿固然开心,却也不少耗费体力,真乏了。

  蓦然醒来,是因身形被萧灼揽入怀中。

  贺兰悠老实不客气地推他一把,挪回自己的位置。

  萧灼没像以前那样作罢,反倒欺身过来,强行将她拥入怀中,“碰不得你了?”

  贺兰悠恼火于清梦被扰,再难入眠,却也不想为床笫间的事起争执,和声道:“臣妾不宜侍寝,皇上是知道的。”

  “生完孩子三年了还不宜侍寝?你把谁当傻子糊弄呢?”

  “……”贺兰悠心想,有必要明明白白地说出“我烦死了你,一想到你碰我就想阉了你”么?

  又不能和离,干嘛不稀里糊涂凑合着过呢?

  第5章

  “怎么不说话?”很明显,比起贺兰悠睡前,萧灼更加气儿不顺了。

  “皇上以为是怎样,就是怎样。”贺兰悠含糊其辞,揉了揉眼睛,“明日不是有早朝么?睡吧。”

  萧灼将她拥紧了些,猝不及防地吻一吻她的唇,“不想睡,怎么办?”

  贺兰悠头疼不已。

  “我有时怀疑,你从未喜欢过我。”他说。

  贺兰悠耐着性子应对:“喜欢过。彼时的皇上……”

  “好好儿说话。”萧灼咬了她的唇一口,“什么皇上皇下的。”

  贺兰悠想给他一巴掌,可全凭动手掐架的话,尤其还是在床上,八个她也对付不了一个他。

  萧灼心情转好,语气很柔和:“接着说。”

  贺兰悠说不出什么新意,“长得特别好看,手也好看,一度我常没完没了地端详你,想找出瑕疵,根本找不到。”她扬了扬唇角,“两个孩子都有几分随了你,很漂亮。”

  萧灼也无声地笑了,“更像你,因为更像你,才是最玉雪可爱的孩子。”

  贺兰悠最喜欢他的一点,只有自己知道。

  他的声音醇厚有磁性,好听得过了分。

  迷醉于一个人的声音的时光,聆听成为生之乐事。这是独属于她的秘密。

  贺兰悠岔开话题:“心绪不佳?”

  “嗯,等着贺临回京,不知明日又听闻哪个京官毙命。”

  贺兰悠笑。自作孽,怪得了谁?不会再有官员横死,却没必要说出来让他心安。

  “最心烦的,是你这孽障。”萧灼把玩着她柔韧如缎子的长发,“冷了我三年,还不算完。”

  “明明是病了三年,仍无痊愈可期。”

  “最重的病在心里。”萧灼吻着她的发丝,额角,柔声哄她,“别置气了,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么?总不亲近,情分就真的耗没了。”

  这时候呛着他,他不定磨烦到什么时候,贺兰悠驾轻就熟地用言辞拖延:“好,可你好歹过几……”

  她想说好歹过几日再说,现下刚见好,实在没那份心力。但她如何也没料到,他不容她说完话,便以吻封缄,热切地纠缠住她唇舌。

  贺兰悠睁大眼睛,脑筋有一瞬卡了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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