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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天认怂了没_九月轻歌【完结】(70)

  昨日耗时许久,瞧着太后对着一册书,一个字一个字地指出来,告知他一件惊天的大事。

  彼时,震惊之下的他,牢牢看住太后,问:“您确定?”

  太后又用了半个时辰左右,用独特的方式诉诸心迹:“你可以查找昔年旧人,总能找出端倪。”

  他在回两仪殿的路上,连番安排了很多事下去。

  从那时起,心绪犹如巨石落入湖面,再难恢复平宁。

  殿门外,传来常久福小心翼翼地声音:“皇上,锦衣卫来过,要奴才禀明一事。”

  “进来。”

  常久福进来,不敢有片刻耽搁,“锦衣卫说,燕王一早送了拜帖到贺府,他进宫之前,燕王进了贺府外书房。书房里的人是空明大师、叶天师和皇后娘娘。”

  “知道了。”

  萧灼先是满心的讽刺,不消多时,讽刺全然化作怒火。

  老七这是跟他示威呢?

  那孽障竟也毫无顾忌,让老七在这期间成为座上宾。

  她是真不想跟他往好处走了。

  不,如果太后所说的那件事属实,她是早就断了跟他携手白头的路。

  萧灼竭尽全力将此事搁置一旁,而实情是根本做不到,看奏折都不能静下心。

  入夜后,他到底是忍耐不住,悄然离宫,驾临贺府。

  -

  贺兰悠在娘家的日子,自然是再舒坦不过。

  孩子天生不认生也罢了,难得的是虽然见得少,却打心底信任喜欢贺家的长辈,过来不消几日,便生出了依赖之情。

  在宫里,与母亲同睡是破例的事,到了贺府,两个小家伙也没打破惯例,只是跟母亲商量,能不能与外祖父外祖母同睡。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贺兰悠巴不得。

  如此,孩子连日夜间都睡在正房,贺兰悠心安理得的做夜猫子,处理白日里该经手的各类事务,总是到很晚才睡下。

  这晚,她帮着哥哥看外院一些账册,不知不觉就到了戌时。

  院中传来低低的交谈声,随后是有序的脚步声。

  贺兰悠侧耳辨认,知晓了来的是谁。

  萧灼走进来,一袭玄色深衣,面色有些苍白,对上她视线,牵出笑容,“来找你说说话。”

  贺兰悠示意他坐,取过炕几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明前龙井。她找出一个书签,夹在翻开的账册中,停了手边的事,“要说什么事?”

  “也不问问我有没有用饭?”萧灼还没想好开场白,先反问她一句。

  贺兰悠不语,懒得答这种废话。

  思忖多时,萧灼找到了切入点,“我去见过太后。”

  “听说了。”

  “她跟我提及了先帝的事。”萧灼一瞬不瞬地凝着她,“一整日我都在回想,这几年你提到先帝的一字一句。”

  “是么?”贺兰悠坦然地望着他,“可有结论?”

  萧灼不答反问:“你怎么看待他?”

  “好战的帝王,但也有富国强兵的手段,要说我自己比较感谢他的,是他杜绝了与外邦联姻,他在位中后期,便再无公主和亲的事,除非两国的男女情投意合,例如寻阳郡主,也就是如今的寻阳长公主。”

  寻阳长公主嫁的是西夏皇帝,出嫁前只是籍籍无名的闺秀,先帝为着体面,先册封其为郡主,再册封为公主。萧灼登基后,少不得向邻国送去国书,连带地为寻阳晋位。

  寻阳的事,是先帝深深懊悔的事,萧灼册封她为长公主时,想来也是百般不情愿。

  父子两个都觉得上当了。

  他们要的是寻阳做大周的女儿,实情则是,寻阳与西夏皇帝并非什么情投意合,只是野心勃勃又对一些人过于重情义的两个人凑到了一起,做了最有默契的一对帝后。

  萧灼不置可否,“你说的都关乎军国大事,私下里你怎么看待父皇?”

  “不怎么看。”

  “……?”

  “他烦我,我也烦他,能怎么看?”贺兰悠唇角微扬,“或者说,你想听我怎么拐着弯儿骂先帝?”

  “你恨他。”

  “那是恨么?”贺兰悠目光流转,思索的结果是无所谓,“怎样看都可以。”

  萧灼身形微微向她那边倾斜,眸光愈发专注地凝住她,“你恨他,有没有恨到杀之而后快的地步?”

  “我怎么会做那种事。”贺兰悠神色平静,眼眸比幽深古井中的井水更清澈,也如井水那般,毫无温度。

  “不论你做出怎样的事,我都不会奇怪,也只能认命。”萧灼语气温和,“既然如此,你与我交底又何妨?敢作敢当一次又何妨?”

  “我说了,我不会做那种事。”贺兰悠神色玩味,“但我不会管你怎么想,你随意。”

  “若与你无关,父皇跟前的老人儿全部失去下落,又是怎么回事?”萧灼抬手握住她的手,一点点加重力道,“那时你身怀六甲,却想过服用堕胎药,兰悠,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的?”

  第60章

  贺兰悠讶然,“妻子贵为太子妃,却不能安心养胎,想的是要不要留下孩子,你不反思自己有多少责任,却拿来当做指证我的理由?”

  语毕,她拿过锋利至极的裁纸刀,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松开。”

  只等了一息的工夫,挥刀刺向他手背。

  萧灼下意识地松开手,飞快地避开。

  “往后不要碰我。”贺兰悠睨着他,又补一句,“脏。”

  萧灼气得肝儿疼,“你还有理了?兹事体大,我心绪烦乱已极,哪儿还顾得上拿捏分寸?你若做了,给我句明白话就成,你若没有,也该如实知会我,可你这是什么态度?”

  “无法无天的事,你都认定是我所为,以前问都不问一句,这次漏夜前来询问,委实难得。”贺兰悠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可能明明白白承认或者否认什么事。承认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不承认还要摆证据洗冤,我没那么闲。”

  “有些话你也不敢说出口罢了。”萧灼说。

  “又想说劳什子的敢作敢当?”贺兰悠饶有兴致地端详他,“那么劳烦你,说说去年我哥哥的事,还有从盛蓉到邢菲的事。你敢作敢当,那就亲口跟我说说经过,明日知会朝臣昭告天下。”

  萧灼瞧着她运气。

  贺兰悠心情转好,戏谑道:“哦对了,你没教过我敢作敢当,倒是会唱欺瞒利用的戏,而且唱的特别好,比最好的戏子强百倍。我也想敢作敢当,不如从检点自身、承认自己被骗开始,让世人瞧瞧你我到底是怎样的人。”

  萧灼起身,拂袖而去。

  贺兰悠打开账册,蹙眉嘀咕:“唱哪出呢?不挨骂活不了?”

  翌日,一家人聚在一起用早膳。

  暮安喜滋滋的,“娘亲,今日还要去踏青。”

  “知道了。你们还去玩儿,还是不带我。”贺兰悠斜睇他一眼,给他和朝宁各夹了一个豆腐皮包子。

  暮安辩解:“娘亲体弱,吹不得风,叶天师说的,他不准你可哪儿溜达。”

  贺行川笑起来。这孩子实在是能说,跟他那个不着调的娘倒真是没白吵架。

  贺兰悠嗔了父亲一眼,“这小老爷子,偷着乐什么?自个儿闺女成了病秧子,心里特美,是吧?”

  “谁偷着乐了?”贺行川横她一眼,“刚四十就成小老爷子了?”

  “都当外祖父了,喊您老太爷也未尝不可。”贺兰悠说。

  贺行川大笑。

  同一日,宫里的气氛很凝重。

  嫔妃知道皇帝昨夜出宫一趟,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可以确定的是,皇帝回来之后踹碎了两个落地大花瓶,用了多年的镇纸也拍碎了。

  这么大火气,只听着就瘆得慌。

  于是,嫔妃一个个如小猫似的,乖乖闷在自己的住处,写写画画烹茶绣花打发时间。

  李婕妤、吴婕妤结伴去了未央宫,找丽贤妃、方慧嫔打牌。

  四个人正好凑一桌,而且未央宫是皇帝绝不会踏足之地,只管放心大胆地玩儿。

  打了几把牌,输了一钱银子,李婕妤才想起来问:“不耽误贤妃姐姐、慧嫔姐姐处理宫务吧?”

  “今日是高敬嫔理事。”丽贤妃笑道,“我们只是做做样子,从卢久安、鸿嫣再到各个得力的宫人都在,出不了纰漏。挂这个协理六宫的名儿,本是防着小嫔妃掐架,现下皇上心绪不佳,哪儿有人敢生事。”

  “只盼着皇后娘娘早点儿回来。”吴婕妤道,“不知怎的,皇后娘娘在宫里,心里才踏实。”

  “跟我一样。”李美人小声道,“万一谁找到我跟前儿掐架,到了还是得报到两仪殿,皇上保不齐不问青红皂白,各打五十大板,想想就上火。”

  吴婕妤用力点头,“我也是。”

  方慧嫔笑着安抚,“说是归宁半个月,算算也没几日了。”

  吴婕妤想到了贺美人,“她这次高兴坏了吧?也不知在家里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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