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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天认怂了没_九月轻歌【完结】(71)

  贺美人的确是高兴坏了,在家里过得分外滋润。

  贺兰悠说过不妨摆一摆宫里娘娘的谱,贺美人从一开始就摆上了。

  起初瞧着祖母父母对自己奴颜屈膝是很别扭,但看了两日也便习惯下来。

  双玉在宫里不敢说如何如何,在府里打探消息可是驾轻就熟,很快便打探到,这先前的贺家二房打定主意放弃贺美人,试图物色别的可以拿捏的女子,一有机会就送进宫。这念头打消,还是皇后替贺美人跟家里要供给那次,卢久安敲打了一番。

  贺美人听完,冷笑几声,跟父母再也无话。

  她在宫里是有过一番起落,但皇后归宁都捎上她,外人瞧着自然是皇后娘娘待她极好,想找她叙旧亦或巴结的人比比皆是。

  贺美人只见了在闺中时真正交好的人,坐在一起相互说说这几年来宫里宫外的事,余下的时间全用来踅摸放得住的风味小吃糖果糕点腌菜腊味等等,陆陆续续送回宫里。

  她也知道,其实也不见得非得对亲人冷脸相待,可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就算她能让亲人待她仍如最好的光景又有什么用?

  她在宫里是出不了头的,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家里人也早已明白。由此,等她回到宫里,渐渐的,家里又会将她视为负担,何时送钱给她时抱怨乃至谩骂都有可能。

  家里对她的疼爱,是因为曾经的指望,而不是无条件的。

  想通这种事不好过,但若看不穿,这辈子都没个好。

  -

  贺兰悠与贺美人回宫之前,萧灼为着邢乐山的事,反复与内阁商议,事情颇为不顺。

  以代首辅李阁老、代次辅吴阁老为首,阁员罕见的齐心协力跟皇帝唱反调。

  简而言之,要邢乐山到六部行走是不可能的,补外放的缺亦是万万不可。

  归根结底就一句话:怎么样的才子,科举屡试不中,就根本不是能放到官场的料。真有不拘一格用人的雅量,用这种才子,远不如用科举中落第有些遗憾的那些人。

  旁的事也罢了,邢乐山这档子事,萧灼真没底气一意孤行。为难了几日,将邢乐山安排进了顺天府做了从六品的推官。

  朝臣和京官无语得很,看在这官职不高的份儿上,也就忍着没上折子。

  岂料,皇帝要给邢乐山的可不是这样的芝麻官,转过天便在朝会上说,邢乐山有恩于他,为此才着意善待,有意册封其为新宁伯。

  话一落地,武官继续无语,文官齐齐跳脚反对,排着队长篇大论地给皇帝讲道理,要陈述的意思就俩字儿:不行。到末了,文官全体下跪,请皇帝收回成命,武官瞧着也凑了一把热闹,百年不遇地赞同文官所求。

  萧灼无奈,只好说先搁置,日后再说。

  他就是怕这样的局面,才没直接下旨。就算直接下旨,这些朝臣也会逼着他收回成命,要是闹到那地步,就太难看了。这件事的关键在于,邢乐山除了诗词受士林追捧,是真没拿得出手的本事,活神仙也捧不起来。

  不管怎么说,萧灼是让邢乐山进了官场,接下来,邢菲进宫便是顺理成章。

  三月十九,皇后与贺美人回宫。

  三月二十,萧灼让常久福知会了正宫一声,传旨册封邢菲为选侍,三日后进宫。

  贺兰悠给邢菲安排的住处是听风馆。

  她故意的。

  萧灼没好气,让常久福递话给她,换个地方安置新人。

  贺兰悠说既然不满意,皇上亲力亲为即可,后宫诸事也请皇上一起费心料理。

  气得萧灼摔了个茶盏,却没再说给邢菲换住处的话。

  三月二十三,邢菲进宫,三日后侍寝,且是连续三日。

  最值得一提的是,亦是连续三日,萧灼免了邢菲早间请安,每日派常久福前去昭阳宫传他的口谕。

  贺兰悠不怒反笑。

  她是真觉得好笑。

  知道的是宫里终于出了个受宠的嫔妃,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看邢菲不顺眼,生怕她死得慢呢。

  ——原有的十几名嫔妃,不论侍寝与否,怎么可能看得起邢菲的出身?

  双拳敌四手都很难,何况一个对十几个?

  邢菲也不知是太聪明还是太笨,又或许是进宫得宠后松懈下来,身子骨反倒撑不住了,侍寝三日后便告了病假。

  太医也说邢选侍的确是病了,水土不服加上心火,得调养一段日子。

  贺兰悠并不关情。

  四月初一,萧灼循例去了昭阳宫,只是回去时天色已经很晚。

  贺兰悠早已布置好了配殿,独自舒舒服服歇下。

  转过天来,备受瞩目的邢选侍哭哭啼啼去两仪殿告状:有人在她的汤药里下毒。

  萧灼吩咐常久福:“知会皇后,彻查此事。”

  常久福硬着头皮领命,转到昭阳宫,将这事情禀明皇后。

  贺兰悠表情淡漠,问常久福:“邢选侍汤药里有毒没毒的,关本宫什么事?”

  常久福嘴角翕翕,半晌才大着胆子道:“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邢选侍是嫔妃,皇上要娘娘查邢选侍的事,是必然的。”

  “侍寝后不曾给皇后问安,说病重起不得身,今日有事,便能起身去两仪殿告状了,可真是有趣。”贺兰悠道,“她只知两仪殿,那就请皇上为她撑腰,本宫不知她是哪路货色。”

  第61章

  常久福无法,蔫儿蔫儿地回了两仪殿,委婉地说了皇后的意思。

  这会儿邢菲坐在一旁,苍白着脸,可怜兮兮的。萧灼先前也不过是温言安抚,正儿八经哄人那一套他根本不会,见常久福说话吞吞吐吐,不免烦躁起来,“皇后原话是怎么说的?如实说来。”

  常久福没辙,咬了咬牙,将皇后的原话复述一遍。

  语声落地,邢菲慌张地站起身来,行礼请罪,“是嫔妾失礼于皇后娘娘在先,也难怪皇后娘娘如此,嫔妾知罪,请皇上从重处置。”

  萧灼敛目瞧着手里的折子,烦得真不想管她的事了。

  再如何,那孽障也是皇后,邢菲也不是病得要死要活了,侍寝后不去请安的确不对。

  但是,邢菲不敬中宫,中宫便丝毫不顾及皇帝的脸面,相较之下,后者更恶劣。

  可他总不能越过皇后管后宫的事,要是这样的先例一开,宫里乱不乱套先放一边,日后他再也别想消停,大抵得有一半的嫔妃找到两仪殿这里。

  萧灼压着火气思忖多时,起身道:“去昭阳宫。”

  举步向外时,见邢菲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又是一阵烦躁,“愣着做什么?随朕去见皇后!”语气硬邦邦,冷硬似石头。

  邢菲身形微颤,嗫嚅着称是,随皇帝去了昭阳宫。

  贺兰悠正在侍弄盆景,听闻皇帝与邢选侍来了,不慌不忙地擦净手,转到正殿。

  萧灼已经落座,黑着脸喝茶。

  邢选侍站在一旁,待得皇后见过皇帝,上前盈盈下拜,“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贺兰悠不予理会,落座后问萧灼:“皇上前来,所为何事?”

  萧灼用下巴点了点邢菲,“邢选侍不懂规矩,怠慢了皇后,朕也有思虑不周之处,将她带过来,交给皇后发落。”

  贺兰悠这才瞥了邢菲一眼,“皇上亲自带人过来,臣妾又能如何发落?若照规矩责罚,不免被人说善妒,若是罚的不痛不痒,嫔妃怕是要争相效法。臣妾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万幸这后宫本是皇上的后宫,皇上看着办就是了。”

  萧灼放下茶盏,力道有些重。

  邢菲垂着头,咬紧了唇,身形已经有些不稳。

  萧灼看着她那个样子,愈发不喜,思量后道:“不敬皇后,本该从重惩戒,念在邢选侍初犯,便罚三个月俸禄,用度减半,撤牌子三个月。”

  “啊?”邢菲愕然,抬眼望着皇帝,眼中迅速浮现泪光。

  贺兰悠微不可见地一扯唇角。

  “皇后意下如何?”萧灼望着贺兰悠。

  贺兰悠偏不给他准话,“臣妾早已说了,请皇上看着办。”

  “那就这样吧。”解决了不敬中宫的事,萧灼提及眼前事,“有人在邢选侍汤药里下毒,交由皇后彻查。”说着不等贺兰悠应声,起身匆匆向外,“朕还有事,先走了。”

  贺兰悠抚了抚额角,唤卢久安,“知会慎刑司,让梁兆安带人去听风馆细查。”

  卢久安看得出,皇后根本懒得管,便不紧不慢地应声,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去往慎刑司。

  邢菲仍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心里拼命让自己支撑住,嘴里则向皇后请罪,“嫔妾不懂规矩,失礼于皇后,实在该从重处罚,请皇后娘娘降罪。”

  “你的事与本宫无关。”贺兰悠说道,“罚与不罚都是皇上的事,眼下本宫在忙的,也是皇上交代的差事。退下。”

  “……是。”邢菲在随侍宫女的搀扶下起身,一路流着泪回了听风馆。

  她实在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发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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