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三秒的时间,秦曜稍微后退了一些,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颊上,他抬手用食指抹了点唇上沾到的口红,伸出舌尖,轻舔唇食指上的膏体。
他做这个动作时一本正经,好像真的只是在意唇膏,而非勾引她,反倒显得色气十足。
他忽然冲她轻轻勾唇,笑容让人目眩神迷:“你的口红是什么滋味?”
一切发生得都太过突然,梁涵根本没设防,又或者是被美色所诱,根本挪不动道,思维被他影响,下意识伸舌头舔了一口沾在唇珠上的口红,没味道的。
秦曜看见她露出粉红色的舌尖,目光变得幽深,囚禁在牢笼里的野兽不安地叫嚣着,撕开他克制隐忍的面具,露出了獠牙。
他抬眸撞入她眼里:“让我也尝一口。乖,张嘴。”
“啊?”她很轻地嘤咛了一声,像是懵了,完全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很诚实地张开唇。
他又重新覆了上来,与刚才的单纯的碰触式不一样,他强势地压上来,启唇含吮,辗转碾压她的下唇,咬着她像果冻一样柔软的唇瓣吸吮,舌尖试探性一般轻轻舔舐她的唇瓣。
像是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激起她浑身战栗。
梁涵脑袋里面一片空白,跟喝断片了一样,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沉迷在他的牵引中,闭上了眼睛。
她是飘在水面的浮萍,任他予取予求。
失去视觉后,身体感官完全集中在唇瓣相触的地方,听从身体吮吸反射的本能。
察觉到她的回应,这是对他的鼓励,秦曜骤然变得兴奋起来,唇上的力道加重,甚至抱住她的脑袋,将她困在自己怀中。
舌与唇的触感不一样,它更灵活,且像是拥有着生命力,会不断啃噬她的灵智,把她变得不像自己。
梁涵不懂接吻,一直憋着气,直到脸都憋红了,险些背过气,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抵住他的肩膀,摸索到他颈部,手指仍蜷缩着,像是要推开他,又像是想触碰他。
夜里的窗台上,有一株昙花静悄悄着绽放着。
寂静的夜色里,交吻的暧昧水声在她耳膜里放大了无数倍,他越来越炙热粗重的呼吸声也让人害怕起来,梁涵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还有呼吸这件事。
她打开鼻腔,深吸一口气,一直在唇瓣上打转的舌尖忽然探了进来触碰到她,陌生的触感把她吓了一跳,意外激发声带的本能,不受控地挤出让人遐想的声音。
像是意识回笼,理智也跟着回归,秦曜喘息着强迫自己停下来,抬眼和她对视起来。
眼前的少女黑眸湿润,眼里只有羞涩,没有抗拒。
想要更进一步的,但是他怕自己刹不住车。
他低头,又亲了她的唇一下,但是没有深入,落到脸颊印下一个吻,又顺着往上游走,亲吻她的鼻尖,她的眼睛,她的额头。
秦曜嗓音低哑,温柔地问:“都亲一遍,你喜欢我亲你哪里?”
梁涵脸色已经爆红,比她白天张贴的对联都要红,她垂着眼眸不敢出声回答。
昏暗的路灯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她羞涩胆怯的样子是最好的证明。
她并不讨厌。
他缓缓坐正身子,忍着身体上的极度不舒服,仰头望向穹顶里闪烁的星辰,开始思考天体问题来强行驱逐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遐想,压制住血管里躁动乱窜的血液,等它们回到该去的地方。
大冬天的草丛里,虫子都躲进巢穴里冬眠,属于深夜的时刻带着凄冷的宁静,低沉的呼吸声和锁链晃动的声音尤为清晰。
摇椅上安静并肩坐着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出声打搅对方。
情绪从沸腾的水里抽离,温度尚维系在梁涵周身,意外的吻让她惊喜,越界的吻让她悸动,温情的吻让她臣服,但他们尚未明确的关系,让她生出了走钢丝的刺激与忐忑。
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的人,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搜索到她想要的答案,但秦曜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和她一样的欢愉状态,反而面无表情,像是陷入了贤者时间的冷漠。
梁涵的情绪被浇熄,茫然无措地低头,发现膝盖上的手机还在录像,她慌乱地点了暂停,全都揣进兜里。
藉着冬天的室外温度,秦曜渐渐冷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撑着膝盖站起来,“回家吧,爸妈要出来找我们了。”
身体有点不受控,晕头转向险些趔迭倒去一边,但他意识还算清醒,朝她伸出手,说:“你能拉着我吗?我有点儿晕。”
梁涵站起身,看着他伸出来的手,犹豫了一会还是牵住了,安慰自己,跟醉鬼计较什么。
沿途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走回家中。
楼道里的感应灯一层一层照亮又熄灭,直到他们到了家门口分道扬镳。
秦曜扭头要和她说句晚安,她毫不留恋地撒手,掏钥匙开门,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嘭”的一声。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无奈地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屋里静悄悄的,但给他留了一盏灯。
秦曜头重脚轻,扶着墙走到卫生间洗漱,对镜洗脸时,看见了她在他脸上留下的杰作。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幼稚鬼。
第61章 喜欢
大年初一,梁涵是被炮仗吵醒的,她在枕头底下四处摸索自己的手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干脆放弃。
昨晚也不记得几点睡的,好像听到了鸡叫声才迷迷糊糊闭眼睡过去。
她拉过被子将自己彻底覆盖住,这才隔绝了远处的炮仗声。
但是近处的敲门声,怎么也阻挡不住。
“咚咚咚咚咚”一连串密集的敲门声紧促响起。
宁慈隔着门板,中气十足地喊她:“梁涵,九点了,你快起来,大年初一睡到日上三竿,你礼貌不礼貌,人家秦曜都来拜年了,给你三分钟起来梳洗,快起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梁涵听到秦曜的名字,眼睛“唰”地一下瞪得老大,瞌睡虫马上飞走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跑到门边。
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间隙,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说话声。
只有她妈和秦曜讲话的声音,偶尔能听到梁宥康插一句嘴,但是显然他话变少了,以前他话可密了,梁涵来不及多想,赶紧穿衣打扮。
往日随便套个外套就能出门跟秦曜社交的人,今天却意外犯难了,挑什么衣服都不满意。
等她收拾好自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
梁涵像个晚起的小媳妇,刚走出房间过道,出现在客厅里,立马引来家中众人的目光洗礼。
她眼睛不敢往秦曜身上瞥,但对他的目光注视格外敏感,站在客厅里,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只能硬着头皮跟爸妈拜年:“爸妈,新春吉祥,祝你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梁宥康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热茶,语重心长说:“涵涵新年快乐,来年好好念书,争取考上好大学,上了大学再谈恋爱,高中阶段努力读书就行了,知道吗。”
梁涵愕然,她爸怎么话里有话的,他可从来没有教育过她有关恋爱的事,就连李弘业上门吃饭,他也什么都没说过。
她还以为他是个开明的好父亲,合着他狗鼻子这么灵,一下就揪出了真正有问题的男女。
她心虚地瞥了眼秦曜,秦曜在沙发里正襟危坐,表情自然,并没有受到梁宥康的影响。
他们的目光在空气里相撞,像火柴擦碰火柴盒旁边的砂纸,擦出火花灼烫了她的眼睛。
梁涵火速闪躲,目光快速转移到梁宥康身上,急躁地说:“我当然知道,不知道你瞎紧张什么,我有那么拎不清吗。”
从厨房端着汤圆出来的宁慈没有听见他们刚才的对话,乍听到梁涵的话,还以为他们吵架了,连忙说:“都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梁涵,洗漱了没有?都快到十八岁了,做事情自觉一点行不行,起来要人叫,刷牙洗脸要人催,人家秦曜一大早就过来拜年了,你跟人打招呼了没有。”
一大清早,梁涵先是被梁宥康敲打,又被宁慈骂,感到委屈,心情一下跌倒谷底,咬着唇不吭声。
秦曜顺着宁慈的话,及时开口替她解围:“梁涵,还没跟你说新年快乐,祝你万事如意,心想事成,高考顺利。”
梁涵感激地看他一眼,赶紧接上他的话,和往常一样正儿八经地跟他拜年:“秦曜新年快乐,祝你身体健康……恭喜发财。”
她也不知道秦曜需要什么,祝人发财准没错。
现场氛围实在是尴尬,梁涵马上溜去卫生间:“我去洗漱了。”
等她从卫生间里出来,秦曜还坐在那儿,陪她爸在看电视。
电视里回放着昨天晚上的春晚,实在有够无聊的,像是催眠神器,梁宥康坐在沙发里闭眼打着瞌睡。
宁慈给了她两个红包,叮嘱她好好存钱,别乱花,一会跟秦曜去隔壁给秦家父母拜年,嘴巴要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