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涵坐在餐桌上吃花生汤圆，甜甜糯糯很可口，闻言直点头：“知道了。”
吃完早餐，梁涵还漱了漱口，拎着两个小礼包过去拜年，秦曜见她要走，连忙跟着起身告辞。
两家近到只有两步路的距离，从一扇门跨越到另一扇门，给两个人讲话的空隙不到三秒钟。
梁涵纵使一肚子的话，此时也不是什么好时机。
她站在门外看他开门，秦曜忽然扭头对上她的视线。
梁涵企图躲闪，瞳仁移到半路，又被她硬生生扭转回来，大大方方地凝视他。
她瞪他一眼：“干嘛。”
秦曜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没什么，进来吧。”
他侧身让她先进，梁涵只好低头跨过门槛。
经过他的时候，秦曜提醒道：“我的手机是不是在你那里，视频别删，我想看看。”
他果然没醉！
梁涵心里好像揣了只大胖鹅，慌张得直扑腾，羞涩躲闪的模样和昨天那个胆大妄为恶作剧的人判若两人。
她大概是错误估计他们俩的心理承受能力，甚至颠倒了彼此的本事。
她外强中干，脆皮得一推就倒，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跟他这个心理素质极稳，脸皮还贼厚的秦曜比。
梁涵在衣兜里一通摸索什么都没找到，这才意识到手机留在了昨天的衣服里。
她转身要走：“我回去拿。”
秦曜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回来：“一会再说，先进屋。”
身后阖上的防盗门，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进了他家的门，忽然跑掉好像有点儿不礼貌，梁涵唯有暂时将这件事压后处理，先和秦叔叔和杨阿姨拜年。
杨岚和秦淮石都在家中，换了一身喜庆的新衣，他们坐在沙发里各占一隅看书，看ipad，屋里很安静，和他们家吵闹的氛围不一样，但是又拥有一样的和谐气氛。
看见她来，杨岚和秦淮石都很高兴，起身过来迎接她，杨岚握住她的手，对她嘘寒问暖，梁涵连忙送上新春祝福，把爸妈准备的礼盒递过去。
杨岚接过，递给了秦淮石，然后从衣服兜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她，梁涵连忙说谢谢。
红包到手里捏了一下，马上感觉到不同。
好厚！比她爸妈给的都要厚。
梁涵有点受宠若惊，虽然这是第一次给秦叔叔和杨阿姨拜年，但他们实在是太热情了。
杨岚拉着她在沙发上坐着讲话，问她第一志愿考虑考哪里，她说出清北二字，立马引来他们两个的热烈反响，特别是秦淮石，还说联系一下在清北做老师的老同学，替她探探路。
杨岚问她学业上有没有什么难题，示意秦曜以后多帮助她。
梁涵赶紧推脱：“杨阿姨不用的，秦曜在学校里也很忙，没空理我，我去外面找了补习班，也可以提高成绩的。”
杨岚：“那不一样，补习班讲得再好，也没有一比一的好，秦曜你平时不忙的话，在学习上多帮帮她。”
秦曜玩笑道：“我24小时on call。”
杨岚拍了他的大腿一下，警告地看他一眼：“认真点！”
秦曜很无奈：“妈，我很认真的。”
他们又说了一会话，才放她离开。
梁涵回家后马上帮他找手机，在昨天穿的衣服兜里摸来摸去，果真找到了他的手机。
她想解锁手机把那段尴尬的视频删掉，但很可惜，他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秦曜还在屋门外等她拿手机出去，她不能多待，赶紧拉过书桌上的充电线紧急充电。
开机以后，她又卡在了开机密码上。
输入秦曜的生日。
不对。
难不成是她的生日？
怀着不信又隐隐有所期待的心情输入她的生日。
解锁成功。
*
楼道传来开门的声音，插兜靠在墙边等她的秦曜抬头看向来人。
梁涵顺手把门关上，拿着他的手机走上前，递给他：“没电了。”
秦曜点开屏幕，手机电量显示1%，他当着她的面输入自己的密码，点开相册。
第一条视频的封面黑乎乎一片看不出是什么，时间显示10分钟左右。
他有些讶异，掀眸瞥她一眼：“没删？”
梁涵脸上一热，别开眼：“我删它不是便宜你了，自己做过什么恶行，总要记录在案。”
秦曜把手机揣进兜里，释然地笑了：“下去走走吗？”
梁涵没有拒绝，跟着他一起下楼。
她注意到他拎着一个小袋子，但没有多问。
新春佳节，很多人都选择外出逛街行大运，小区里安安静静的，他们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
绿化带栽种的老梧桐树叶子都掉光了，枝头只有光秃秃的树杈，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唯有单元楼二楼半开的窗户传来戏曲声。
他们漫无目的地逛到健身区，梁涵僵在原地，秦曜却抬脚径直走了进去。
磨蹭了一会，不见他回头，梁涵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秦曜岔开腿坐到摇椅一侧，看见傻乎乎杵在原地的梁涵，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怕什么，光天化日，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吗？”
梁涵在心里鄙夷自己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胆小了，有什么不敢面对，该知道的总是要知道的。
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她都奉陪。
她爽快地阔步走上前，一屁股坐下，人却缩在角落里望天，嘟囔道：“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秦曜见她扭捏，顿觉好笑，故意往她身边挪近，戏谑道：“离我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吗？昨晚都吃过了。”
梁涵懒散的眼神一瞬间撑开了，杏眼扑朔，脸颊泛起红晕，她腰板都挺直了，目视正前方，企图纠正他：“你喝醉了。”
秦曜轻笑：“喝醉了又不是失忆了，你小时候不是总好奇接吻是什么滋味吗，我也好奇。”
梁涵心下一沉，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怎么听都觉得像渣男语录，她转过头来，毫不掩饰失落：“所以你玩玩的。”
秦曜剑眉微挑，侧头看过来，黑眸里有明显的笑意：“明明是你先对着镜头说要亲我的。”
梁涵后悔不迭，谁知道蝴蝶效应这么快应验，她只是一时兴起，却酿成了大祸。
不对！秦曜他话里话外都在表明他一直都清醒着看她恶作剧却不阻止，安的什么心！
她收回视线，别扭地解释：“我……我整蛊你呢，我没想真的亲你。”
秦曜作恍然大悟状：“哦，那我误会了。”
她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就是误会了。”
说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误会，什么误会？他怎么能说这是误会！
事情好像就这么轻飘飘说开了，可是却完全向着她期待的方向，反向逆行。
他装傻，她也要继续装傻。
可是好不甘心，还要这么浑浑噩噩，不清不白的装傻下去吗？
但是她前不久才说着，谁会在高考前谈恋爱啊，还有半年的时间高考，真给她谈恋爱的机会，她也不应该犯傻。
她只是，很想从他口中亲耳听到他的一句喜欢。
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忽然递到她的面前。
“送给你，迟到的生日礼物。”
梁涵想起她生日前发生的事，她知道秦曜他们8月2日回到了菀市，她故意不回家，就是为了躲他。
回家后，她问她妈，秦曜有送礼物过来吗，她说没有。
她在心里又给他记了一笔。
她没接，不高兴地说：“都不是生日了，收礼物还有什么意思。”
秦曜拉起她搁在膝盖上的手，将礼盒塞进她手心里，不容置喙道：“拿着，我想亲手给你才没有让宁姨转交给你，生日礼物，要亲手送出去才有意义。”
他又补充道：“打开看看吧，我在巴黎排了很久的队，特意为你买的，你喜欢红色是不是。”
梁涵无法拒绝，同样也格外好奇，什么好东西，非得漂洋过海替她买回来。
撕开包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色的礼盒，用抹茶色丝带绑着蝴蝶结，丝带上面的英文logo写着“Van Cleef & Arpels”。
打开抹茶绿色的内饰盒，一条梵克雅宝红五花安静地躺在盒子里。
对各种牌子略有涉猎的梁涵立马意识到这条首饰的贵重程度，要好几万。
她想也没想就推了回去：“太贵了。”
他抱起手臂躲开了：“不贵，你喜欢吗？”
“你哪来的钱。”
“竞赛有奖金，就像你去比赛拿奖也会有奖金，我自己挣的钱，给你买礼物怎么了，不喜欢这个颜色吗？”
梁涵拿起红五花，红玉髓在日光下透光会变浅，但放在手里看，正红的色泽漂亮得让人惊叹造物主的神奇，这么好看的项链，她真没办法违逆自己的良心，诚实地点头：“很喜欢。”
“我也喜欢，你要戴上吗？我帮你。”秦曜从盒子里取走手链，握住她的手腕抬起，细心为她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