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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陌生人接吻以后_郝多米【完结】(85)

  “那五年后你也许会喜欢我,对吗?”卫宇哲望着她,似笑非笑。

  岑礼没有否认。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地离开。

  “那就这么说定了。”

  卫宇哲伸手去和岑礼击掌,端起咖啡杯去碰她的杯子。

  很快,距离他的登记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卫宇哲起身拿起包,去往安检处。

  他没有回头,背对着岑礼,抬手在半空挥了两下,像把一句无声的“再见”折成纸飞机,顺着风塞进她胸口。

  岑礼坐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咖啡杯的温度。

  她忽然想起高三那年,岑肃山陪着徐悦、徐远忱去徐家给徐老太太庆生,她发烧到四十度,卫宇哲半夜背她去急诊。

  少年肩膀单薄,却一路跑,一路喘,一路哄:“别怕,到医院我给你买草莓味的退烧贴。”

  但其实,岑礼并不喜欢甜腻的草莓味,她经常吃草莓味的零食,不过是迁就徐远忱的口味。

  家里的零食和水果都是徐悦采买,岑礼不挑,许多习惯都是下意识盲从了徐远忱的。

  她自己喜欢的是柠檬的酸涩,像她年少时期的暗恋,还带着些淡淡的苦。

  那天她烧得糊涂,把脸埋在他颈窝里,闻到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少年皮肤的潮热,她错把他当成徐远忱。

  她当时想,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好像也不错。

  可时间不会停。

  人不会永远发烧,她也不会一直认错人。

  只是那个秘密,卫宇哲陪她一起坚守了好多好多年,久到,她都忘了他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

  回国这天,也是个灰蒙蒙的阴天。

  他没告诉岑礼,下了飞机拿上行李先回了趟家,然后开车去志成所。

  不巧,前台告诉他岑礼这段时间在休产假,暂时还没有恢复工作。

  卫宇哲无奈,改找徐远忱。

  徐远忱当天在外面见代理人,下午才回律所,卫宇哲等不急,最终还是决定将岑礼约出来见面。

  听于红菱说她结婚了,这事他倒不是一无所知,只是一直不明白她这是为什么,后来得知徐远忱在备婚,预计今年年底完婚,他猜测岑礼这是被刺激到了,要么又从哪里找了个人假结婚用来掩藏自己的感情,要么……就是真的打算这一生对边糊弄着过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错过了再一次被她“利用”的机会。

  他也曾想过立即回国,当面问问她为什么可以随便和一个不熟的人结婚,就是不能和他?

  可他没问,因为他还想和她做朋友。

  可当于红菱告诉他她大概是在他出国前就已经怀孕的消息之后,他真的没有忍住,当晚就买了机票回来。

  向总部请了两周的假,卫宇哲打定主意要弄清楚岑礼的孩子是谁的,如果是徐远忱的……如果……他又气又心疼,站在律所楼下的雨幕里,给岑礼打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

  在飞机上的时候,越靠近这座城市,他心里对孩子父亲是徐远忱的猜测就越笃定。

  毕竟岑礼那时候那么喜欢他,如果她另外有其他喜欢的人,也不需要他卫宇哲来假扮她的男朋友,所以能让她在当时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发生关系并且怀孕……除了徐远忱,好像真的没有其他可能。

  他庆幸没在律所见到徐远忱,否则他只怕会朝他挥拳头。

  卫宇哲站在旋转门外,指关节因用力攥手机而发白。

  听筒里“嘟——”的长音每拖一秒,他胸腔里的那口浊气就更胀一寸。

  到第三声,岑礼接了。

  “喂?”

  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有些哑,像刚睡醒,又像一直没睡着。

  卫宇哲喉头滚动,雨声灌进话筒,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问她:“孩子是不是徐远忱的?”

  对面沉默。

  沉默到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回声。

  “我在你们律所楼下。”他补了一句,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如果你不说,我就上去找他。”

  “当然不是!”

  岑礼终于出声,却是颤的,“卫宇哲,你别发疯。”

  “我已经疯了。”他抬头,雨水顺着睫毛往下淌,像替他把眼泪提前流干,“飞机落地前,我告诉自己,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可你现在否认,为什么我一点也不信呢?”

  对面深吸一口气,像把胸腔里所有空气都换一遍。

  “你在哪?”

  “一楼咖啡厅,靠窗。”

  “等着。”

  电话挂断。

  岑礼将小葡萄托付给徐悦,即刻换衣服出门。

  ……

  十分钟,比过去的一整年还要漫长。

  岑礼从电梯里出来,卫衣帽子扣在头上,直奔负一开车去律所。

  她走得很快,到跟前时,卫宇哲才发现她只穿了室内拖鞋,裤脚湿了一大截。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在他面前坐下。

  岑礼扫码给自己点了杯咖啡,想起檀砚书喜欢喝美式,本着帮他尝豆子的心思,也点了杯纯的美式。

  点完单,放下手机,岑礼仰头看他。

  “你找徐远忱想干什么?”

  “揍他。”他一字一句,“是不是他喝了酒对你……然后还不负责?”

  “他没有。”岑礼声音提上去,又倏地落下,“孩子不是他的。”

  卫宇哲拳头还攥着,指节泛青,“那是谁的?”

  “你别随随便便编一个人出来搪塞我,我算过你怀孕的时间了,是在我出国前。”

  小葡萄离足月只差几天,但因为体重达标所以有幸没住保温箱,看上去和足月出生的孩子也几乎没有区别,所以按照孩子出生的时间来算,她怀孕确实像是九月份的事情。

  九月发生过一件事,卫宇哲记得很清楚。

  徐远忱和隋甯因为狗儿子康□□病大吵一架,当时在岑礼那儿住了几天。

  好巧不巧,某天傍晚,卫宇哲出差提前回来,从同事那儿得了瓶好酒,来岑礼家里借花献佛,恰巧就看到了在岑礼家里出入随意的徐远忱。

  他穿一套家居服,虽然睡的是次卧,可两人一起靠在沙发上的时候,让他这个当时在徐远忱视角看来明明是岑礼正牌男友的人,都感觉到自己多余。

  ……手里的醒酒器“咣”的一声磕在门框,像敲碎他的痴心妄想。

  徐远忱闻声回头,手臂还搭在岑礼背后的沙发沿上,姿势自然得可怕。

  两人中间只隔着一碗刚蒸好的鸡蛋羹,热气氤氲,像给这一幕上了柔光滤镜。

  公主蜷在岑礼脚边,小脑袋拼命往她拖鞋上蹭,尾巴却扫着徐远忱的裤脚。

  猫、男人、女人,同一画框,和谐得刺目。

  卫宇哲站在玄关,忽然觉得自己才是走错片场的客串。

  “哟,正牌男友回来了。”徐远忱先开口,声音带笑,却故意把“正牌”两个字咬得暧昧,像在提醒他:你不过是个冒牌演员,礼礼喜欢的人终究是我。

  他起身,顺手将岑礼落在肩头的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耳垂。

  那一秒,卫宇哲指节青白,瓶口“咔啦”一声被他捏得作响。

  岑礼没注意到,她正低头试鸡蛋羹的温度,嘴唇轻碰勺背,眉心蹙起,“有点咸了,不过不难吃。”

  语气是明明不太满意却愿意迁就的温柔,像过去那么多年她对徐远忱的包容和鼓励。

  卫宇哲把醒酒器往鞋柜上一放,金属与木板相撞,脆响让客厅瞬间安静。

  打扰了?”他声音低,却极冷。

  岑礼这才抬头,目光在他脸上停半秒,又滑到那瓶酒上,“不是在香港出差吗?”

  “提前回来了。”他扯了下嘴角,笑意全无,“看来我回来得很不是时候。”

  徐远忱单手插兜,另只手去端那碗蛋羹,像男主人一样自然:“礼礼这两天胃不太舒服,只能吃流食,我蒸得鸡蛋羹,你要不要尝尝?”

  “不用。”卫宇哲脱下外套,随手搭在臂弯,却没换拖鞋,只套了双一次性鞋套,像客人一般停在沙发旁,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最终看向一脸坦荡的徐远忱,“我怕咸。”

  气氛凝滞,公主不安地呜咽,往岑礼腿后缩。

  她蹲下去安抚,头发垂落,露出后颈一块淡红——

  不是吻痕,是过敏,可卫宇哲眼底却瞬间起了火,可他却没有身份指责谁,只能识趣地放下酒离开。

  那一抹颜色,卫宇哲一直记到今天。

  卫宇哲料定这个孩子就是那时候种下的因。

  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自问:“孩子,是不是就是这几天有的?”

  岑礼突然瞳孔瞪得好大,“……怎么可能?”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因为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喜欢而去破坏别人感情的人吗?”毕竟那时候徐远忱和隋甯只是吵架,如果是分手,那也许还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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