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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皇姐_春棠许许【完结】(125)

  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说过不会再打扰,却又给予她额外的照顾,连自己一身伤痕都顾不得。

  月栀闭上眼睛,忍不住发问,却又觉得她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明白,本不想再与他有瓜葛,却又救他、关心他、依靠他……

  比起理性的分辨,内心深处似乎有种更本能和原始的认知:哪怕没有爱,裴珩仍然是他在危险之中可以信任和交付的人。

  理不清的心思萦绕在心头。

  隔着一层薄薄的石墙,似乎能听到隔壁柴房中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和遥远的海浪声一起在她耳边起伏。

  那声音由远及近,一起一落,抚平月栀混乱的心境,她很快睡了过去。

  *

  两年前的夏天,皇帝突然毒发病重,消息不知为何漏了出去,自那时,离州的六王爷与三教九流之间的交往就变多了。

  裴珩对这位心气颇高的六叔向来警惕,病情好转后就派人暗中观察离州内的情况,直到今年春天,得到梁璋提供的失踪案和异常商船的线索,才决定亲自赶来,探一探六王爷到底有何谋算。

  他与一众侍卫在各个码头伪装成谋生的流民,成功混进船工队伍中,待了十多天,才得以上船。

  “我没想到你也在船上……”

  睡醒后的午饭,是黄面窝窝和一碟咸菜,两人的心思不在吃上,彼此交流信息。

  “那晚,我在去蜜果斋的路上被人迷晕,醒来就在船上了。”月栀想来后怕,“难道那些失踪的人,都被绑到了这座岛上?”

  “有这个可能。”裴珩深思,“他们抓这么多人来,目的一定不简单。”

  “他们还有私兵呢。”月栀心慌,豢养私兵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压低了声音,“万一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你也是,朝中那么多文臣武将,这么危险的事,为何要亲自过来?”

  “六叔精明,心腹大患不除,我的位子也坐不安稳。”裴珩草草带过这个话题,只亲自因到此,是想来见她。

  人也见到了,坐在他面前,说着担心他的话,仿佛彼此从未生过嫌隙……

  裴珩私心享受这种错觉。

  他“有伤在身”,不便出门,但岛上的供应并不白给,裴珩暂时还不能出工出力,两人的生活所需都压在了月栀一个人身上。

  她找了份做衣裳的活计,赚的不多,能换一点粮食和海货,岛上也有人种菜,大半是供给私兵和住在岛中心的首领,剩下的在集市上出售,贵的很。

  接下来两天,月栀就在家做衣裳,做好了给人送上门,顺道去山里捡柴,观察岛屿上私兵巡防的路线,寻找有无可疑的地点。

  这岛远比她想象的要严密,她能活动的区域有限,凡是能停靠小舟的浅滩,都有手持兵刃的私兵驻守。

  头目不在时,他们行动会散漫,但茫茫大海是天然的囚笼,岛上的人几乎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岛上的男人大部分是苦力,具体做什么不知道,但身上总是印着鞭痕,眼神麻木;有的凭着技艺得了稍好一点的待遇;也有不少与私兵纠集在一起,监视是否有人想逃跑,一旦看到视野里出现落单的女人,目光就像黏腻的虫子一样贴上去。

  月栀穿一身粗布衣裳,藤枝绾发,也难掩她清丽的容颜。

  有两次去捡柴回来的路上,隔着一段距离,就有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跟上来,嘴里不干不净地调笑。

  “哟,新来的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捡什么柴火啊,来陪哥哥们说说话……”

  “听说小娘子屋里有个重伤的弟弟?快要死的人了,还理他做什么,不如搬到我屋里来,叫你尝尝好滋味。”

  没有律法管控的无名岛,哪怕他们胡作非为,也不会有人管。

  月栀吓得脸色发白,抱紧怀里的柴火,踉跄着逃回家里,关上粗陋的篱笆院门,他们仍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在门外窥视,直到裴珩从屋里出来,他们看到青年异于常人的体格,才悻悻离去。

  那之后,她就减少了出门次数,哪怕非要出去,也会在黄昏之前赶回家。

  第三天,裴珩的伤几乎好全,壮硕的体魄将粗布衣裳撑的紧紧的,粗布发带在脑后扎起马尾,刻意留长的额发遮住他大半张脸,给人阴恻恻、不大好惹的感觉。

  旁人不知他惊艳的长相,月栀却记得清楚,每每透过发丝看他深邃的眼眸,都觉得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欲拒还迎。

  渐渐不好意思再看,时常躲着他。

  下午,她坐在屋里,绞了来时穿的那身绸布衣裳,打算做成换洗的亵裤和肚兜,多出来的料子就做几个帕子擦汗用。

  听着露天灶房里传来的洗碗声,知道暂时不会有人进来,她飞快地解开上衣,将湿了一片的肚兜褪下,在那块软布上比划大小,准备照着样子裁剪。

  怕窘迫的样子被人发现,心怦怦直跳,她仔细折好布料,用指甲划出痕迹,全然没注意身后的门板悄无声息地裂开一道细缝。

  大致比划好,准备穿回肚兜时,她感到背后吹来一股细微的凉风。

  回头,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向门缝,一片熟悉的衣角正静静地停在那里。

  月栀的心一沉,脸颊顿时烧起来,手忙脚乱地拉好衣服,系好带子,声音因羞窘而微微发颤:“阿珩,是你在外面吗?”

  门外静默了一瞬,传来青年略显无措的声音:“没,我来跟你说一声,屋后的水缸空了,我要去井边打水。”

  月栀将信将疑,脸上热意未退,迟疑地应了一声:“哦。”

  门外,裴珩转了个身,后背贴上粗糙的土墙,仰起头,一手捂住口鼻。

  方才那片雪白的背脊,肚兜纤细的带子松垮地搭在腰际,和她因哺/乳而愈发丰腴柔软的侧影……眼见的画面在他脑海里疯狂冲撞,搅的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沸腾起来,热意难解。

  热流不受控制的涌出鼻腔,他慌忙抬手去擦,指尖染上鲜红。

  “该死……”青年低咒一声,声音窘迫。

  听到屋内月栀推开凳子起身的声音,他忙提了灶房的木桶,头也不回的仓促离去,膝盖撞在篱笆院墙上,匆匆打开院门,出去又关上,简直慌不择路。

  月栀打开门,只看到青年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屋外的转角。

  她疑惑地蹙眉,视线扫过院里,猛然定住——门边的泥地上,溅落着两三滴尚未干的、刺眼的鲜红。

  起先疑心是他的伤口裂开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刚才又没有什么磕碰,怎么会碰到伤口,明明是……她的脸再一次红透,又恼又羞。

  他看见了。

  难怪跑的那么快。

  只是他就算不跑,她卯足了力气去打他出气,也打不痛他,若打痛了,伤口还真要裂开了。

  想来想去,都是她吃亏,愤愤用脚踢了土去盖住那几点红,只当做无事发生。

  胸口胀的厉害,湿漉漉的冰凉感贴在肌肤上,提醒着她该赶紧把换洗的肚兜做好,否则湿透了衣裳,明天就没法见人了。

  她回屋里去缝肚兜,先前还觉得奶水不够喂两个孩子吃,这会儿孩子不在身边,才知道涨/奶的滋味不好受。

  自己手上忙活,外头脚步声来来回回,是裴珩去井边打了水提回来,灌进水缸,供两人平日所用。

  他伤好了,渐渐能干起来。

  打扫提水这样的重活不用她做,下厨洗碗这样油腻的活也都包揽了,月栀专心做衣裳拿去换粮食,二人各司其职。

  只要不提及那些偶有冒犯的小插曲,日子就还算平静。

  当天夜里,月栀胸胀痛的厉害,浅浅睡了一会儿就被胸口的濡/湿给弄醒了。

  夜已深,连大通铺那边的鬼动静都消停了,月栀侧耳听了很久,没听到隔壁柴房有动静,才轻手轻脚地坐起身。

  敞开衣襟,解下已经湿了大半的肚兜,自己动手挤了挤,随手用肚兜擦拭,等到胸胀稍有缓解,肚兜也已经被湿透了。

  她想把它藏起来,又觉得味道太明显,还是快些洗了,晾起来才好。

  四周一片安静,月栀像做贼一样溜出屋子,朝着屋后水缸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海岛很静,只有虫鸣和远处海浪的声音,夜风吹走了云彩,明亮的月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洒下来。

  月栀拐过柴房,快到水缸边时,猛地顿住了脚步。

  那里有人!

  石墙前,青年背对着她,上身赤裸,正用打湿的棉布擦拭伤痕累累的身体,他显然也是趁夜偷偷起来清洗的。

  月光勾勒出他宽阔的背脊,紧窄的腰身和流畅的肌肉线条,抬起手臂时,肩臂到肩胛骨一片肌肉勒紧,显出年轻身体张狂的野性,水珠沿着他的脊线滑落,没入松垮系着的裤腰里,引人遐想。

  比起记忆里触觉感受到的身体,他的身形似乎更加结实,满是成熟的力量感,每一寸肌理都散发着无声的吸引力。

  月栀呼吸一窒,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脸颊迅速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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