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栀快被吓哭了,哼哼唧唧中,有人自唇边吻去了她可怜的嘤吟。
第54章
后腰上的热度久久不退, 小半个时辰后,月栀唔嗯着翻过身来,意识从睡梦中清醒, 就感到身体被一股温暖包裹着。
窗外天光微亮,晨曦的透过窗户纸, 为卧房内染上一层柔和的亮色。
月栀渐渐清醒,头顶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 带来细微的痒意,贴在身前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昨夜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荒唐的是,她为着一时口腹之欲将勤政劳碌的皇帝从宫里搬了出来, 不但不体恤他的辛劳, 还耍赖似的搂着人不放,将他留在了这里。
她怎么变得自私, 爱使小性了呢。
可腹中怀着孩子, 喜怒哀乐不能自控, 实在是恋慕他的体贴,哪怕此刻有自省,依然舍不得松开还在身边安睡的人。
脸颊微微发烫,她深吸了一口气, 才缓缓从他腰间抽手,想要从他身边退开, 起床。
手心试探着向前摸索, 本想抵住对方的肩膀或手臂, 将他推远些。
掌心落下的瞬间,触感却不是衣料的柔软,而是贴上了一片温热而坚实的肌肤。
青年的衣襟松松垮垮的敞开着, 衣领落到了胳膊下,露出身前一片满是伤疤的白皙肌肤,敏/感又真切的感受她的呼吸。
月栀哪懂他的小心思,只知道掌下的触感光滑,富有弹性,饱满而坚硬的轮廓随着青年的呼吸微微起伏,充满了力量感和侵略性。
先前隔着衣裳摸过他的身体,那时只觉得结实,现下手心却升起一股发烫的热意,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月栀涨红了脸,连耳根都烧起来,心跳加速,慌乱的想要收回手,又鬼使神差地,绕过他受伤的左胸,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右边因为侧躺被挤得更软的胸膛。
细腻肌肤下强而有力的心跳让她心口发热,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并紧双腿。
“好玩吗?”
头顶传来一声慵懒低语,带着浓浓笑意。
月栀像只受惊的猫,猛地抽回手,头深深的埋向下,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头去。
裴珩轻笑一声,搭在她腰上的手臂又收拢了些,将她更紧地圈进怀里,下巴无意识地蹭蹭她的发顶。
“朕是皇姐看着长大的,迟早这身子也是皇姐的,你想摸便摸个够。”
略微沙哑的嗓音如同梦呓,低沉磁性,从上方传来,扫过她的耳垂,叫月栀耳里发痒,身子都软了半分,哪还敢再乱动。
软着声音解释:“我不是摸你,是睡醒了,叫你起床。”
她才不是急色的人。
只是一时好奇,真的不是故意摸他。
裴珩哪会较真这个,只是爱逗她,轻笑着呢喃,“原来皇姐叫人起床要摸那儿,那朕也来叫皇姐起床。”
闻言,月栀立马羞怯地收回手臂,抱在胸前,两腮气鼓鼓的,明知是被他戏耍,却又担心他真的会碰过来。
她这阵子正胸涨呢,不碰都又痒又痛,哪敢为这个跟他开玩笑。
羞涩、慌乱、还有点怕……复杂叠加的情绪之下涌起一股甜蜜,像在心里偷偷酿造的蜜糖,被他轻轻一牵,就在身子里化开,慢慢溢了出来,嘴角忍不住弯起。
窗外照进来的光越来越亮,月栀试探着问,“时辰是不是不早了?”
她听到侍女端水盆走到了门外,时刻等着进来侍候。
裴珩贪恋这熟悉的床榻与被间的馨香,满心都是与他相拥的温暖与安宁,舍不得起身。
听到她的话,非但没松手,反而低下头来从她的发顶吻到额头,细细密密的吻从鼻梁落到鼻尖,试探着在她唇上点了点。
似有若无的触碰和鼻尖的吐息都让月栀敏/感的发痒,忙拽了拽他松在两侧的衣襟。
“别闹了,你该去上朝了。”
裴珩动作一顿,脸向后退了一下,半支起身子看她,眼神认真起来:“朕想了想,你一个人在公主府,朕实在不放心。这次是半夜想吃朕做的菜,下次若有哪里不适,或心情不快,朕在宫里,一来一回终究不便。”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好生劝她,“皇姐随朕进宫去养胎,好不好?”
“养胎是大事,你有孕更是辛苦,朕不能亲眼见你安好,心里总惦记着,若皇姐能进宫,朕时时能见到你,照料你也方便,咱们彼此都能安心。”
月栀闻言,眉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进宫?宫里可不比公主府自在,虽有他庇护,但宫规森严,人多眼杂,且她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入宫呢,……终究是尴尬。
那深深的宫墙,总让她想起一些不那么自由的回忆。
她下意识地微微摇头:“阿珩,这,这于礼不合,我怕……还是算了吧。”
见她犹豫,青年一双锐利的凤眸委屈的垂下来,像是耍赖似的,一把将她搂紧,闭上眼道:“你若不去,朕今日就不去上朝了,政事……且让他们等着,朕就在这儿陪你。”
月栀惊得睁大了眼睛。
他素来勤政,箭伤只在宝光寺里养了几天,就正常回宫去上朝、批奏折了,哪有过因私废公的时候,如今竟说这样的话!
“阿珩,你别闹……”窗外越来越亮,月栀着急起来,催促他,“国事为重,怎能因我耽搁?”
裴珩却铁了心,手臂依旧环着她,同她耍起小孩子脾气来,撒娇耍赖。
“要么你跟朕进宫,朕安心去上朝。要么朕就留下陪你,反正奏折批不完,早朝缺一日,也亡不了国。”
月栀深知他坐上皇位不易,好不容易清除了乱党,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哪能让他为自己背上“昏君”的骂名?
他必定是知道她心软,扛不过他几句威逼利诱,才说这样的话吓唬她。
望着青年模糊的轮廓,月栀又是无奈又是酸软,最终只得妥协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低如蚊蚋。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快去上朝吧。”
裴珩惊喜的睁开眼,一双眼睛开心的发亮,“说话算话?”
月栀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半是娇嗔半催促,推了推他的肩,“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还不快去上朝。”
裴珩这才心满意足,迅速起身,唤人进来更衣。
瞧他神采奕奕,连模糊的身影都有了精神,月栀从床上坐起,摸着微微凸起些弧度的小腹。
心中念着:有他这般重视和坚定选择,只在宫中小住一阵,应该不会有事。
刚把人送走,月栀早饭还没吃完,宫里就来了人帮忙收拾行李。
衣裳被褥,熏香首饰,连着府上她常用的厨子和太医都一并带进宫去。
孕期不宜搬家,即便要搬,也尽量让新环境与旧环境的差别不大,裴珩特意叮嘱了宫人小心伺候,还许她挑几个贴心的侍女一并带进宫伺候。
坐上马车,已经是中午。
她依旧只坐了辆普通的小马车,通过宫门,听到了少年将军隔着窗户的问候。
“马车里可是宁安公主?”
为着佛寺遇刺之事,段云廷私下找过她一回,是为那位柳娘求情,月栀也允了。
想着这几个月在宫中,或许会常见到这位御林军统领,便叫马车停下,隔着窗帘同他说了几句。
“将军近来可好?”
“还好,得皇上恩宠,晋升有望。”段云廷话锋一转,“只是姻缘浅薄,至今没有碰见个称心得意的姑娘,倒是想求求公主,若见着好的,为末将引荐引荐。”
月栀倒想为人做一做月老,可惜,“本宫的身子月份渐渐大了,不好外出走动,将军想托本宫做媒,只怕要等到七个月后了。”
“等一等倒不怕。”段云廷应和着笑笑。
“听皇上叮嘱,公主是要在宫中小住几个月养胎?小殿下金贵,末将预祝公主与小殿下都能平安顺遂。”
“多谢将军。”
马车驶进宫门,新来的御林军在段云廷耳边悄声念叨:“这位宁安公主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就得皇上这般看重,念念不忘,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都能进宫去养胎?”
段云廷扭头瞪了他一眼,见他是新来的,才提点他。
“那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气着了皇上还有一线生气,若惹了宁安公主不悦,她能放过你,皇上也不会放过你,日后说话都当心些。”
新人慌张点头。
段云廷望着进宫的马车,想起说话时公主带着笑意的语气,心中颇为感慨。
人进了宫,皇上总算得偿所愿。
只可怜宁安公主,现在都不知道腹中孩子的爹是谁,开开心心的走进皇上为她敞开的囚笼中,这一进去,就不知何时才能出来了。
*
进入内宫,便只能用走的了。
月栀从马车上下来,跨过皇宫内门,却听等在里面的太监齐声呼。
“奴才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