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巫蛊这东西是真能害人。
谢棠自己疯狂嘴贱是她觉得自己在原本的世界活着没什么意思,换个世界当然要抓紧机会寻求刺激,祖安姐这种一身名牌的白富美完全没必要跟她这个低谷期的穷瘪三一样。
而且她们俩的床铺可是紧挨在一起,谢棠可不想某天一睁眼就看到祖安姐高度腐烂、蛆虫筑窝的尸体,那有点超出她目前心里承受能力了。
唐轻柔跟谢棠脑回路没搭在一起,她还以为对方在坚持不懈替唐晚晚说话。
她气急败坏地掀开被子开炮,“你怎么总是替她说话?你难道也被她该死的魅力折服了吗?是她勾引我未婚夫在先!该谨言慎行的明明是她!”
“凭什么全世界有主跟没主的男人都被她勾引走,她还能摆出一副清纯无辜的受害者姿态?偏偏还真有傻子心疼她!要是你男神真跑去给她做备胎,你还能说出这种风凉话?”
谢棠的脸上出现片刻的空白,接着她缓缓勾起唇角,露出迷人又瘆人的微笑,“那样我会亲自干掉他。管不住自己身心的男人不配活着,不是吗?”
她知道玄蜃是原书重要男配,但他现在已经是她的人了。
假如他敢做八爪鱼,她不介意亲手将他送走。
正在房间用蛊虫给谢棠做贴身物件的玄蜃蓦地打了个喷嚏,他摸摸自己发痒的鼻尖,感觉到一阵被诡异之物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可是这个世界最诡异的东西应该是他本人才对……
还有什么存在能让他感到危险?
玄蜃停下手里的动作,眯起蛇一般阴翳的眼眸。
过了一阵,他骨节分明的大掌嘭地一声拍到桌上,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玄棘、岜莱,你们怎么还不死?”
他话音刚落,一阵阵锥刺般的疼痛从他心口持续不断地传来。
他疼到脸色苍白、身体痉挛,只是即便如此他依然攥紧双拳不曾弯腰。
这样的酷刑不知持续了多久,一道精瘦的人影从门后走到他的面前,嫌恶地训斥道,“畜牲,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还是不懂一点长幼尊卑的道理?”
族长岜莱左手捏着一具形状怪异、遍体血污的泥人,右手则不断捻着扎在它胸口处的银针,随着他的动作,玄蜃浑身冷汗如瀑。
此刻他的嘴巴里满是粘稠咸湿带着浓郁铁锈味的液体,只要他张嘴便一定会让他看见自己更加狼狈的模样,他不愿意在对方面前露怯。
玄蜃死死咬紧牙关没有说话,额头冷汗如瀑。
“玄棘是清水人,他看上的姑娘你不要去接触,省得污染了玄棘的血统。”岜莱脸上每一条沟壑里都是不加掩饰的鄙夷,“当然也要避免跟其他外来者接触,这个月就是你化蛹的日子,我的计划容不得半点差错。”
如果有的选,玄蜃会先杀掉玄棘,再送传宗接代夙愿破灭的岜莱一起去死。
可惜没有如果。
玄蜃凌厉的眼眸落在岜莱手里的泥人身上,对方已然停止对它的摧残。
他咽下嘴里的血腥,哑着嗓子发出低吼,“岜莱,你是蝶祖那罗最厌弃的畜牲!你滥用禁术草菅人命,你最在乎的蝶祖后裔血统也会在你手里彻底断绝!你将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岜莱脸色阴沉如墨,手上的银针恶狠狠地刺向的泥人的眼球,“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给我住口!”
玄蜃的右眼渗出骇人的鲜血,如同红色眼泪。
但是疼痛没有让他闭上嘴,反而让他的怒火彻底点燃,他怒吼:“岜莱!我阿娘是谁送到棺材里活活钉死的?假如这世间真有魂灵,她第一个就该锁你的命!”
“岜莱!我向蝶祖那罗起誓,终有一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夜越来越深了,在这座常年笼罩雾气的山寨,浓稠的墨色似乎能将一切见不得人腌臜事情都遮盖。
至少在此刻,恶人不一定有恶报,但好人一定没好报。
在玄蜃遭受折磨的同时,得益于他的药物,支教小分队的众人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当天晚上教室宿舍内蜈蚣、蚰蜒、飞天大蟑螂、巨型蚊子全部消失不见,连老鼠都举家搬迁,除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宿舍内安静得惊人。
谢棠半夜她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就见到唐轻柔放大版的脸蛋,那双黑黝黝的桃花眼在月光下明亮得晃眼。
谢棠揉揉眼睛,张口用刚睡醒的声音低低哑哑地与她问话,“你要干嘛?”
“我不跟你干,”唐轻柔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脸色潮红地说,“我只是想去厕所。”
女孩子半夜邀约一起上厕所很正常。
谢棠脑子加载了几秒,她看看右边睁着大眼睛盯着她看的女配唐轻柔,又看看左边熟睡的女主唐晚晚。
她没忍住低声吐槽,“我睡你俩中间真不是要给你们当小三的意思哈,别误会我的性取向。”
见唐轻柔面部逐渐扭曲,谢棠这才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起身穿鞋,“走吧,不逗你了。”
这还是唐轻柔第一次邀请她结伴去厕所,她本来还担心自己被拒绝,结果对方说话虽然粗糙难听,行动上居然如此爽快。
她生怕对方反悔一样,连忙从床上跳起来穿起拖鞋跟了上去。
第11章
此时正是凌晨三点,蝶寨的夜色浓郁如墨,唯有谢棠手里的手电筒有微弱的光亮。
晚上是虫子的活跃期,光束照到哪里都是一片飞虫。
唐轻柔挥舞着手去驱赶它们,但是刚赶走又会因两人香甜的血肉引来一大片,好像她刚刚的驱虫动作是在做无用功。
她赶了两下便气急败坏起来,跺脚抱怨道,“这什么鬼环境?脏死了!我这辈子都没有住过这么差的地方!”
等两人走到了旱厕门口,她又停在那里磨磨蹭蹭不肯进去。
谢棠看看她,大概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无外乎不愿意接受两块木板搭在屎缸上的糟糕厕所。
那东西白天迫不得已勉强能用,要是晚上黑灯瞎火掉进去那真是屎到临头了。
谢棠贴心地随手指指旁边的草丛,“你去那里方便吧,我不会说出去。”
唐轻柔扭捏一阵,到底还是听了她的建议。
上完厕所的回程路上她主动挽住谢棠的胳膊,别别扭扭地跟她说,“喂,以后你晚上想上厕所随时叫我,我也陪你去。”
谢棠困倦得很,只是懒洋洋嗯了一声。
女孩子之间半夜结伴上厕所就是容易建立友谊,唐轻柔明显对谢棠有所改观,回去的路上开始跟她分享自己的一些隐私。
具体内容主要围绕着她与唐晚晚之间的爱恨情仇,唐轻柔是唐家大小姐,唐晚晚是唐家女佣的女儿。
可是唐轻柔发现明明自己才是爹妈的亲生女儿,爹妈却总是偏心唐晚晚。
不仅如此,连她亲弟弟唐天扬跟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陆俊杰都围着那个祸水转。
明明自己也很闪耀,但唐晚晚一出现他们就总觉得她唐轻柔被衬托得像一坨排泄物。
谢棠:“……”
虽说话糙理不糙,但是大妹子你这话也太糙了。
唐轻柔在她耳边哔哔叭叭好一阵,原本脑子里被原书口口桥段塞满的谢棠终于想起来一些关于对方小说情节。
她猜的没错,这位确实是自己忙着看瑟瑟戏份时忽视掉的恶毒女配。
说起来唐轻柔真的超级倒霉,她原本对未婚夫陆俊杰情根深种,结果陆俊杰爱上了唐晚晚。
情商失意的她后来因为吊桥效应又爱上了男主角玄棘,结果玄棘又是唐晚晚的真命天子。
男女主忙着做来做去的时候,这位倒霉蛋工具人她总是能期到一个爱情动作片里熟睡丈夫的作用。
比如房间里男主强制女主贴贴,一门之隔她在大声询问男主在不在家,她有重要的话要进去找他讲。
男主玄棘当然不会让她进去,就让她有话隔着门说。
于是在男女主贴得起劲时,蒙鼓人唐轻柔就羞涩地用自己的表白给二位当背景人声了。
当初看这段文字时谢棠兴奋得不得了,这种即将被撞破瑟瑟现场的紧张刺激感真是让她肾上腺素狂飙。
男女主两人肯定也是跟她差不多的快乐,不高兴的另有其人,比如……
谢棠偷偷看向身边的女孩子。
跟清纯可人的唐晚晚不同,跟硬朗糙女的自己也不同,唐轻柔一看就是重金堆起来的人间富贵花。
她怒气冲冲嘀嘀咕咕唐晚晚的坏话时,有一股强烈的想要弄死对方又弄不明白的愚蠢感。
就目前她的所作所为来看,如果《蛊惑人心》反派是她,那真是笨得让人感到安心了。
老天奶原谅她,这想法可真是太地狱了。
阿弥陀佛、阿门、骚凹瑞。
唐轻柔见自己哔哔叭叭半天结果谢棠还是一副淡定模样,一点没有加入diss唐晚晚队伍的意思,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