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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有枇杷树[民国]_百柠酒【完结】(45)

  “大家都知道联络站暴露了,现在重要的东西都转移成功,只剩下一个问题。”

  “是否要在南京重新建立联络站。”

  这问题并非空穴来风,沈华年这样问自有深意。

  如今的南京全然不似以前,是所有势力集中的风口浪尖处,若半数人都不同意在南京重建,沈华年便要着手与组织上的所有同志选个其他的地方。

  “对面的人都在南京,我们不能走!”

  有个平日里胆子小的女孩子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回了头。

  “是啊,不能走。”

  一个人说话,便会有后面的人跟着附和,大家七嘴八舌地跟着。

  沈华年轻轻敲了敲桌子:“既然大家都这样想,那我们就在南京重建。”

  会议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众人商议了新的地点,又将上午抢收回来的东西转移到别处。

  闲下来时雪也几乎停了,沈华年就在院子里支了炭盆取暖,同刚回来的付书同聊天。

  “阿嚏!”

  聊得正起劲,她一个喷嚏吸引了付书同的注意。

  “着凉了?”

  他有些担心。

  沈华年笑着摇摇头:“没有,最近风都没怎么见,不会着凉的。”

  付书同放心下来,开始笑着打趣她:“那…就是有人在念你。”

  说完,他便将她抱在怀里。

  “估计是我父母,我这么久没回去,那倒也有些道理。”

  付书同只笑着揉揉她的头发:“等到得空我陪着你回去一趟,这就是个玩笑话,不要多想。”

  沈华年点头道声好,看着眼前的焰火一下又一下跳着,眼眸里透出晶亮的光。

  与此同时。

  “我哪知道跑的是沈华年啊,冤枉啊局座。”

  高言慬跟个大头兵似地耷拉着帽子站在陈升面前,大气不敢喘,委屈得像个做了错事的皮孩子。

  陈升被气笑,将椅子转个转,原本背对着高言慬的他现在双眼发狠地盯着对方,想将人扒皮抽筋,扔到莫愁湖里以儆效尤。

  “你不知道?老子派给你那么多人你不知道,那地方是他们的,你说回去的除了他们组织上的还能有谁!”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还用得着我教你?!”

  皮鞋在红木地板上踏得生出脆响,每一声都敲在高言慬心门上,唬得他只有连连道歉。

  陈升来了火,将手头的雪茄摁灭,吐出最后一口烟。

  “你跟我道歉顶个屁的用,你该给死的弟兄道歉,该给所有人道歉!”

  暴风雨后迎来了短暂的宁静,陈升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装模做样地拿了份报纸出来:“行了行了,你先走,我看见你就烦,想想该怎么抓人吧,再不能戴罪立功,自己提了脑袋去问候死的弟兄们。”

  高言慬连连点头,话音一落便想急匆匆退出去,却发现了局座拿倒的报纸。

  “局座,您报纸…拿倒了…”

  话一出口,陈升便一沓报纸扔了过来,大发雷霆地朝着他吼:“滚!老子的事要你管?!”

  第38章 与君书 违背了希波克拉底誓言……

  退出去后, 高言慬骂骂咧咧踢了一路石子, 一路上的人知晓他这是挨了顿骂,都绕着走, 唯独自己下属躲不开。

  回到办公室,下属迎上来为他递茶点烟,见他闷着不说话,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少帅,我看您今儿自打进门来就闷闷不乐的,这是遇见啥事了?”

  高言慬睨了警卫员一眼:“还能是啥事,人没抓到, 手底下的兄弟还死了,在局座那儿挨骂呗。”

  说完,他便瘫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猛吸一口烟,无奈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说这女人为啥这么难抓,我这带着人跟了又跟,到最后还是跟丢了。”

  他翘着二郎腿, 一边抽着烟一边自言自语。

  沈华年谨慎得很,让人都没近身绑了她的机会。

  这警卫员刚来不到两月,话多, 就连以前村子口的老大娘都能和他聊上半个小时,听见这似问非问的话, 自然忍不住。

  “哪有抓不着的人,从软肋下手…”

  这话原本是他自个儿解闷说的, 声音也不算大,却不偏不倚地被高言慬听进去。

  话虽轻巧,可他派人查遍了沈华年的底细, 除了在山西的父母,她的软肋就只有付书同。

  ……谁会放着个女人不抓,去抓个脑子和她一样灵光的男人。

  与其说付书同是软肋,倒不如说是盔甲,用冷兵器时穿在身上刀枪不入的那种。

  “狐狸,都是山狐狸。”他在心里暗暗骂。

  话刚出口,他却灵光一闪,她查不到,那便从她朋友下手。

  ^

  一晃二月末,江南的天乍暖还寒 ,湖边的柳枝也吃抽出新芽,冬日里终日不曾见过的太阳这些天没少出来,万物欣欣向荣。

  早上刚醒,沈华年收到封没有地址的急信。

  昨晚飘了场春雨,不算大,塞在门缝里的纸却因此湿水,半数的内容都被洇湿。

  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

  【你朋友在我手上,想要就拿机密来换。】

  朋友。

  沈华年看见这两字,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是钓的鱼咬钩了。

  她们原定的计划是四月十八行动,但前些日子突生变故,等不了太久,便一不做二不休,提前了行动。

  她急匆匆穿上外套准备出门,此刻付书同刚起来,揉着朦胧的眼往她那儿看。

  沈华年一个眼神 ,他便明白了一切。

  他走到她身边,轻吻她的额头:“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沈华年笑着点点头,随后三两步走上车,关门,离开。

  春风料峭,没冬日那般冻人,却依旧有些寒意揉进了人的骨髓里。

  到医院的那一刻,沈华年深深吸了口气。

  希望一切顺利。

  302病房。

  高言慬穿着病号服,却看不出半点病了的样子,依旧是手里夹着根烟,颐指气使地看着眼前被押住的李嫚玉。

  沈华年的脚步声很快传进他耳朵里,他将手里几乎燃尽的烟掐掉,耐性尽失地盯着门板。

  下一刻,门被打开,沈华年戴着顶法式宽檐帽,裹着驼色风衣进来。

  进门后,她看见地上被押着的李嫚玉,着急地开口:“嫚玉姐。”

  李嫚玉看着沈华年的眼神,原本还有些差异,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佯装生气的开口:“我不是不让你管吗,你怎么来了,回去!”

  高言慬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硬是将病号服穿出了军装的架势。

  “你们俩有这功夫哭闹,不如想想该怎么从我手底下完整地逃出去。”

  沈华年闻言,却不急不徐地起身:“高少帅,能否赏脸吃个饭,我好好同你谈条件。”

  高言慬睨她一眼,心中暗骂,这女人又发的什么疯。

  “四周都是你的人,我身上也没枪,论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您的手心啊,这送到嘴边的好酒,您真一块口都不愿意赏脸?”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自不想放过能喝酒的机会,但能坐到少帅位置的人也不是傻子,断不会轻易信了沈华年的话。

  “你会好心请我喝酒?”

  高言慬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沈华年唇角勾出一抹不露痕迹的笑:“我是不会,可我记得,您太太…”

  听见这话,刚才还气定神闲的人瞬间奓了毛:“你把美真怎么了,沈华年你个贱人,老子千防万防,没料到你会从老子婆娘那儿下手!”

  说完,他冲上去捏着沈华年的脖子,恨不得像掐只鸡崽子般将她掐死。

  沈华年额间青筋暴起,脸色瞬间涨红,喘不上气,却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掐死我啊,要是一个小时后我的人没见到我,埋伏在林美真身边的人会立刻行动…”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看不惯又干不掉人的感觉,沈华年是他现在最想杀掉的人。

  没有之一。

  高言慬愤恨地将她摔下,被掐得红了脸的沈华年捡回条命,蜷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李嫚玉的担心溢出脸来,可她的手也被反剪,根本没半点活动空间。

  缓了好半晌,沈华年才抚着心口说话:“今天你太太生日,本就订好了餐厅在外面喝个酒庆祝一番,我想救回我朋友,才特地先结了账过来告诉你。”

  “少帅真是不识好人心。”

  听完这话的高言慬有些不明就里,就为了救回她朋友,竟做了这样一番安排?

  事已至此,放人是不可能的,高言慬烦躁至极,又点了根烟。

  “放你朋友不可能,这样,我给你个选择。”

  “你和你朋友,选一个。”

  到了李嫚玉发挥的时候。

  “宛珍,你走,别管我。”

  说话时声泪俱下,论谁看了都迷糊,跟电影里的演员演戏时的状态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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