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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书女的姐姐_咸鱼三百条【完结】(129)

  “吐气——吸气——”

  为了繁育子嗣,周向烛最隐私的地方被展览,没有那一层薄薄的衣料,她作为人的自尊似乎也被剥离,但阵痛到来时所有的羞耻都被丢到一边去。

  煎熬了像几辈子那么长,周向烛的脊柱活像被压断,肚子或者是小腹或者是其他什么地方,那些疼痛已经让她难以分辨到底是哪里在疼,她浑身的筋骨被揉成一团、挤压、再揉成一团,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拽着她的骨头与筋肉往外拉扯。

  周向烛疼得想死,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让这一切终止就行。

  苏卿一把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吐气——吸气——”

  周向烛已经无法思考,疼痛让她考虑不了太多,苏卿说什么就做什么。

  苏卿说:“你很棒,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她就松了口气。

  苏卿说:“休息一会。”

  她就全身心的放松,脑袋与眼里都是空茫茫一片。

  苏卿说:“用力。”

  她就咬住下唇,用上全身所有的力气。

  但肚子里的拉扯挤压这她的东西还在。

  周向烛愤怒,怨恨,她眼睛涨得要鼓出来:“你诓我……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不生了。”

  她哭了,眼泪与鼻涕一块流,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她觉得自己没有顾忌了,她恨所有人,包括她的父亲母亲。

  为什么不带她走?

  “我不生了……”

  苏卿始终陪着她,靠在她的脸旁,一只手不停的抚弄着她的额头:“马上就要结束了,别怕,你很勇敢,非常厉害,你马上就要当娘亲,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这些话不知是那一句话给她勇气,或许哪句话都不是,是身边始终有一个人。

  周向烛被疼痛折磨,无能的挫败,她的理智已经混沌得与下身般一塌糊涂,懒得去分辨身边的是谁,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

  她只想把孩子生出来。

  浑身忽然一轻,她错觉自己要飘起来,然后听见嘹亮的啼哭,一切纷杂的痛苦尽数消失不见。

  周向烛扭头看去,一只皱巴巴红彤彤的小人从视线里闪过,然后聚焦在最近的那张面孔上。

  苏卿脸上是真切的笑。她额头上出了汗,有几根发丝粘在上面,两腮在高高扬起笑里泛着朝霞的颜色,她的眼睛依旧那么明亮:“恭喜你,你当娘亲了。”

  周向烛终于想起她一直握住的手是谁的手,急忙松开,感觉到指甲从深陷这的肉里拔出的触觉。她茫然地看去,被她捏着的那只手被捏得发红,手背上有几个深深的掐痕,有两个还见了血。

  她这时才感觉到慌张,抬眼却看见苏卿海一般包容辽阔的眼,那里面有欣慰、有如释重负、有愉快,独独没有周向烛以为的怨恨或是其他。

  她忽然想到什么,惊慌失措的要从床上滑下来下跪。

  苏卿摁住她;“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周向烛哀求:“求皇后不要带走我的孩子,不……求娘娘让我能去看看他就行。”

  苏卿哑然,将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来:“我不要你的孩子。”

  她站起来,低着头对周向烛说:“好好休息吧,没人会伤害你们。”

  这简直不可思议。

  转身苏卿又对屋中其他人说了什么,她说的话似乎变成了天书,周向烛紧盯她的背影,忽想起上次二人见面后,苏卿消失在光里的背影。

  第104章 苦女子上告无门(修)

  ……

  夜已深了,钟易川潜伏至丑时初才等到周府里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出来,他悄没声儿跟着,只等那人左拐右拐进到太极宫。

  期间碰到次金吾卫,他亮了手里的牌子,安然无恙的过去了。

  钟易川藏匿在黑夜里,只等那身影消失在太极宫里,他才离开。

  梆子敲了五声,已是寅时初。

  京都城被各个坊市划分为豆腐块,经纬分明的排列整齐,除了平康坊夜里灯火不息,只皇城周边的几座大宅里还有星星点点的亮光。

  钟易川此刻已掠身飞到平康坊中最高的一栋楼前,站在屋角的碧色琉璃飞檐上,撑着三楼的栏杆翻入窗台前,在窗户上敲了两下。

  窗户从里面推开,一个娇颤颤的姑娘顶着张红白粉面出来,随着屋内烛光洒出来的还有股浓重的酒气。

  钟易川往后退了半步,伸出一只手。

  姑娘丢出来一张纸,靠在窗框上滩成一团泥:“检察院盯的紧,那些乌龟王八蛋逼的只敢夜里来,熬得奴家都要死了。”

  钟易川展开手里的纸张,字迹虽然潦草,但能看清上面的名单。

  “诶。”见他不说话,水仙从窗户里探出身子,伸手够钟易川“大人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面上习惯性带着媚笑,钟易川冷冷看来,冻得她一个哆嗦,酒醒了大半。

  她收敛笑意,但还是带着些讨好:“当初你答应为我姐妹报仇可是拖延到今日还没个着落,大人别是忘了吧?”

  “你晓得的,”钟易川表情越凶,她就笑的越低贱“奴家的主子是在杨大人手底下的讨活儿计,我将这楼里来的大人物说的话都捅给你,若被人抓住是要被折磨死的。”

  “衙门那儿还没消息。”钟易川说。

  不耐烦在她低眉的一瞬间闪过,抬起头来依旧娇弱柔媚:“奴家都是些贱籍民妓,衙门哪里会管这些。”

  检察院盯的紧,官妓出入都要登记在册,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坊内悄悄弄了些民妓混在里面。也正因为不是官妓,那些人才会更肆无忌惮,致使牡丹惨死。

  水仙看夜风中的男人一眼:“大人功夫了的……不知能否——”

  钟易川眼皮往上一翻,水仙顷刻噤声。

  钟易川已疲累了一日,本就稀缺的耐心更是消耗殆尽,见过血的眼睛冷浸浸地看来,水仙后脊都起了一层寒毛,酒彻底醒了。

  “你想要报仇,倒也不难。”钟易川捏起她方才递过来的纸条“想法子,把这里面的人聚在一块,不用所有人,有你想杀的人就够了。”

  水仙感觉到钟易川身上浓重的杀意,她脸上伪装出的娇弱笑容渐渐凝重:“这还不简单,不知大人要怎么做?”

  这间花楼取名很有些讲究。

  在这里,名字并非情感或期望与寄托,而具有象征的功能性与人的驯化方向。

  好比被玩弄至死的红牡丹,她死了,很快有第二个红牡丹顶上空缺,水仙亦是。

  “想办法留住你最想杀的那个。”阴测测撂下这句话,他鬼魅般消失在黑夜里。

  只等眼前的人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水仙才在夜里的冷风里回过神来。

  留住她最想杀的那个?

  水仙喃喃自语,满肚子的酒都化成了火,滚烫的四处乱窜,她的手紧紧扣进门槛里,惊心保养的指甲变了形都没在意。

  钟易川天生就该与黑夜为伍,他站在树杈上,巡城的金吾卫从他脚下走过。

  他腰上别着皇帝给的金牌,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越少越好。

  不知不觉间他又来到公主府的外面。

  他其实累极了,这些日子白天黑夜的疲于奔波,但想未来的一点念想,心中有了期盼,又没那么累了。

  轻身越过墙头,他轻车熟路地到了那扇窗棂外面。

  窗格外有一处延伸到外面的游廊,钟易川悄无声息地落在窗外,窗是缩着的,他也并不打算惊扰苏蓉。

  就这么静静站着,看屋里亮着烛光。

  他知晓这烛光必然是在苏蓉的床头,在帐帷后两步的距离,一树的烛台只点了一盏,床尾后还有一盏,她不喜黑漆漆的入睡。

  钟易川抱臂倚在窗边,后脑也贴上窗框,脑中浮着云彩般的念头。他买下来的那小院要依着她现在的阁楼来布置,桌椅用一样的檀香木、黄梨花木,帘帐要用蝉翼纱与细锦纹双层的,还有珠帘……

  他的身子与思绪都轻飘飘的,如在云端飘忽。

  片刻时间,他似是睡着了,又像是想了许多,再睁眼时寒芒已消弭成一团温暖的水。

  天还黑着,豆腐块的都城上方星罗密布,黑色无边无际的延展。

  钟易川想要的东西已经唾手可得。

  离开前最后看一眼这扇窗,它依旧紧闭着,自上次夜会后,这扇窗再没打开过,轻快起来的心里闪过一丝阴霾。

  但很快被他忽略掉了。

  想到以后会发生的事,他的心情再次飘扬起来起来。

  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待公主府遭遇劫难,自己再出手相助,届时蓉儿会重新接纳他。

  钟易川的唇边勾起孩子般纯真的笑,充满眷恋地再看一眼那扇窗,依依不舍地离开。

  丫鬟推开一扇扇窗,清早和煦的阳光随着她的脚步跳进房内。

  窗外,古槐盘虬卧龙的枝干弯曲着延展向上,油绿的小圆叶子在秋日高阳里晒成槐黄色,就像是绿色变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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