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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书女的姐姐_咸鱼三百条【完结】(165)

  苏蓉想起苏卿对她说人若是不吃盐就会损伤身体,五十文的盐寻常百姓都很少买,若是涨到一百一十文,穷苦人家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舍得吃一次盐了。

  她捻起一撮盐,感知指尖滚动如细沙的手感。

  她不明白明明有很多盐,也不必抬价,这个国家为什么要她的百姓承受这些不必要的苦难。

  盐粒从空中落下,若雪纷飞若沙砾飘扬。

  苏卿注视手心里缓缓流淌的沙砾,砂质很细腻,像流水。

  这让她想到小学时朋友送给她,用来计量时间的沙漏。

  她们已经进入草原十五天,从丰州城内出发,率轻骑三万,深入敌境两千余里,现在正是成败一瞬之间。

  抓住东突厥王子的当日,她们追杀并成功俘虏他带来的八千人,以及三千匹战马。

  不论是突厥还是兆国,对待拒降的普通俘虏往往只有一条路:屠杀。

  一来管理俘虏需要人力物力,二来俘虏吃喝拉撒无处解决,三来是以防突发暴乱,损己利人。

  杀掉并抢到敌军身上一切可用的资源高效且没有后患。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忠不从政。

  通往权利的路从来不是鲜花与掌声,每一步都是生命和死亡的奏歌。

  手掌里被太阳烘烤这微微发烫的黄沙最终流完尽,身边的突厥人忽然动了一下,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那里是沙漠里的一片绿洲,她们都知道,在这个绿洲里正是突厥的大后方,突厥单于的帐篷。

  太阳越升越高,炙烤着所有人,背后黄沙上的空气都已扭曲变形。

  没有人会想到她们敢进入沙漠,能穿过沙漠,会在此刻出现。

  苏卿翻身上马,黑红色的头巾下,只露出一双亮如利刃的眼睛。

  她缓缓抬起胳膊,身后乌泱泱,一万余人蓄势待发。

  苏卿猛地甩下手臂,带头越上沙丘,自上俯冲而下。

  “杀——!!!”

  黄沙为幕布,由人组成的黑色镰刀挥舞着,从高处落下。

  第135章 “浪越大,鱼越贵。”……

  哗哗啦,河水从很远很远的山涧里流淌出来,清冽甘甜的山溪如玻璃般透明,自草木丰盛的河道里滑过,几只灰色的小鱼在水草里钻里钻去,好似浮在空中般自在。

  一只穿着草鞋的脚忽然踏进来,小鱼将尾巴一抖,转瞬消失。

  “来了好些人啊。”

  溪水很凉,尔雅手搭在兴生的胳膊上,把沾满泥沙的脚放进溪水里甩甩,然后弯着腰搓洗小腿上的泥。

  她仰着头,一直看向庭院里。

  兴生的裤脚上也都是泥,他两只脚都站在溪水里,也望向庭院的方向。

  “除了县令召来的商户,听说还有不少外地人。”

  尔雅换了只脚搓洗,站到岸边,甩着腿上的水,看向庭院里攒动的人头若有所思。

  兴生站在水里,低头大手在两条小腿上下搓洗,三下五除二,连裤子上的泥也给搓了。

  “走吧。”

  兴生捡起地上的锄头扛在肩上。

  尔雅同他并肩走着:“怎么都是男人……”

  作坊里一刻不停地制着盐,工人在站满了人的庭院里穿梭,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来的人中不乏衣着华贵的一方富贾,他们身后往往跟着两三个小厮。

  更多的则是穿着普通的小商户,衣裳虽不是什么绫罗绸缎,却也是七成新的棉布衣裳,相较于来回忙碌着工人身上打着布丁的旧棉衫,瞧着也宽裕不少。

  他们三三两两地站在门外,或是凑到锅炉上去看,或是打听细盐的制作,更多的是与身边人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向木楼前站着的两个女子。

  县令正低声与一个容色出众的女子说话,另一个额角上有条白色伤疤的女子手里拿着册子,她握着笔勾画,不时看向人群,与身旁高大的男人说了些什么后,她将册子送到另一位女子手里。

  “还有两人没来。”小酒指着名册中两处空白。

  苏蓉点头,她看向一边的县令。

  张远:“那就不等了。”

  他轻轻嗓子,抬手往下压:“肃静,诸位请肃静。”

  场中诸人都注意着石台上的动向,县令张远将手抬起时,已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过来。

  庭院里只闻盐水沸腾的声音,与远处的鸟鸣虫叫,一如平常的宁静。

  “公告相信诸位已都瞧过,以后,不论是海盐还是我们的井盐通通都是官家的,是官盐,若私自贩卖,”张远扯着嗓门,高举两根手指头。

  “两石,及两石以上,都是要掉脑袋的!”

  虽说人家都知道这个消息 ,但当它确切的从县令口中说出来时,场下诸人不由议论纷纷。

  几句‘凭什么’‘向来没有这条律法’‘官家怎下了这条律令?’只言片语,飘进苏蓉的耳中。

  这些话自然也飘到县令张远的耳朵里。

  他重重咳一声,所带来的捕快冲到人群里,抓着个人的衣领就嚷:“你刚说啥子?”

  “这个是明明白白写在纸上,啷个还会骗你!”

  被捏住的那个被吓得说不出话,只拱手求饶:“官爷听错了,官爷听错了。”

  张远适时出来,清一声嗓子。

  捕快敬职敬业,用眼神警告此人一番后才退下。

  场内再次寂静下去。

  张远站出来:“朝廷这么做,自然有朝廷的道理,诸位只管行事就好。”

  场下多是靠盐吃饭,养活老小的盐民,听闻此话均是面露苦色。

  “敢问县太爷,这盐成了官盐,我等是要如何谋生?”一白发老人开口,他是棉布衣衫中的一名。

  他想来是有些声望,身边簇拥着不少汉子。

  县令:“照旧,你们制出来的盐,朝廷还按每斗五十文的价来收购,至于之后的营运、销卖就不用你们了,官府会着人来做。”

  说到此,他又往后退一步,让出一直站在一边的苏蓉:“这位便是我们县的盐状元,上面也下了文书,苏蓉姑娘日后就是我们此地监院的盐使。”

  “日后,但凡富义县所产之盐均由苏姑娘协同府衙监管分卖。”

  苏蓉听闻此话,皱起眉毛,张远之前可没与她说起此事。

  “当然,今日请诸位来此,是为效仿学习苏姑娘的制盐法。”县令露出一丝笑,转头看向苏蓉。

  苏蓉脸上毫无笑意,凉凉看他一眼。

  看得县令张远心头一凉,果听苏蓉第一句说的就是:“县令想是记错了,我并不知监院与盐使一事。”

  她语气平淡地说完,转头独对石矶下众人说:“与诸位熬盐不同,我的法子里多加了豆浆一样,豆浆可消除卤水中的杂质。”

  “请诸位虽我来。”她说着走下台阶。

  “一个女娃娃。”苏蓉听见一个不屑的声音。

  “嘘,轻声些,没见县太爷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那又如何,不过一个女人,女人能成什么气候!?”

  “女人啊,就该在家里生孩子,养孩子,弄这些东西?真是不成体……”

  前面人脚步忽然停下,正在高谈阔论的男人险些撞上去。

  还未发作,抬头却看他口中的女人,苏蓉正在向他走来。

  男人登时挺直了胸膛,大腹便便的肚子也推出老远,信心满满地等着与苏蓉雄辩一场。

  他甚至已经想象到苏蓉被他气得说不来话,然后气急败坏的甩他巴掌,仪态尽失的模样。

  没想到苏蓉直接从他面前走过,路过他之后没再多给他一个眼神。

  她只是走到县令身边说了句:“轻视女子,瞧不起女子的人我不教,请张大把人请出去。”

  院中虽说各类声音嘈杂,且也有人低声交谈,但方才的话周遭或多或少有人听见。

  苏蓉平静而有力的话出口后,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人。

  男人本想通过打压苏蓉来向其他男人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不想自己被推出来,成了唱戏的角,还是独角戏。

  他脸色几经变换,推开拉扯自己的长随,上前一步,虚张声势地暴喝道。

  “不过是加点豆浆,你当我们都是傻的,不知道吗!用得着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女娃娃来教!”

  此人身上穿着绸缎,身边跟着两个包头的长随,想来是家里有些权势,才敢在此嚣张。

  方才的言语中看似是在挑衅苏蓉,眼睛却时不时扫视着县令。

  分不清是在觑视县令的神色,还是用眼神示意他一块打压苏蓉。

  苏蓉不在乎,她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于她而言,在这种人身上多浪费一点时间都是自己亏了。

  她站在石阶上,目光扫过所有人的脸,淡淡道:“还有谁也这么想?”

  穿着柔软如云霞的大肚子男人闻言,甩臂一挥:“这还用问?”

  他也回过身,面向所有人,视线范围之内都是男人,高的男人、胖的男人、穿绸缎认识的男人、麻布衣裳打补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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