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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_姜不是生的【完结】(126)

  “你在这儿做什么?”

  “等你。”

  “等我?你可以走了。”姜姮冷笑一声,“再留在这宫中,与你而言,已无意义。”

  纪含笑愣了片刻,惊诧:“是……”

  姜姮似乎有几分不耐烦:“对,或许你打算留下参加葬礼?”

  纪含笑沉默。

  姜姮径直穿过了正殿,在经过纪含笑时,将手中那份万民请愿书扔给了她。

  卷轴晃荡落地的刹那,先前的不解,风消云散。

  纪含笑常常在百姓之中,必然是早已听闻了姜濬的善事。

  一点善事,可能是随心所欲。

  但长长久久,又持之以恒的善呢?

  这世上,真正完美无缺,一心为民的善人,是极其少的,能言谈以天下,付诸以行动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这极少数的,便被称之为圣人。

  纪含笑与姜姮,他的至亲至爱,都承认他是君子。

  可君子,与圣人,尚且差了一大截。

  “为你献上此书的人,必然是极懂

  你的。”

  纪含笑捡起这份卷轴,一目十行,“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你是信的。”

  “现在又要装作,很了解我的模样吗?”

  姜姮窝回软榻上,用袖子掩着脸,心头压着一口气,不欲同她交谈,只冷着声道。

  纪含笑不做辩解。

  相对无言。

  这时,小宫人进来传话。

  她眼下还是红彤彤的一片,很惶恐不安地道,“殿下……代王殿下被人毒杀了。”

  她们并不知,姜姮方才的去向。

  他死了。

  衣料湿了后,纹在上头的金线便会分外突兀,擦着人脸疼。

  姜姮抬起头,忽而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他怎么就死了?

  她杀的。

  她为什么杀他?

  哦……

  姜姮恍惚。

  纪含笑心有不忍,正准备转身离去。

  姜姮叫住了她:“告诉我……”

  她赤红着双眸,不甘心,很不甘心。

  “告诉我,他凭什么?”

  她还是承认了,承认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姜濬。

  她在为何事落泪呢?

  亲手杀了心爱的人?还是为这份出乎意料的陌生。

  没人说得清楚。

  纪含笑安静了许久,轻轻将她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拿下。

  姜姮是不会被过去困住的人。

  此时说再多的话,随着逝者已逝,也成为了被封尘的过去。

  纪含笑一语不发,便是最大的仁慈。

  离开长生殿,转身回望,一砖一柱,都出自能工巧匠的手,一样的精美、冰冷。

  从未改变。

  而纪含笑上次走入长生殿的时候,姜濬还在。

  他被暴怒的姜姮,关在了一隅的屋内,像是被天长日久锁在笼中的鸟儿,早已学会了泰然处之。

  即使见到不再熟悉的至亲,也只是一笑而过。

  这是二人,多年之后,第一次的重逢。

  大概是心有灵犀,知道对方的耳聪目明,于是,都没有弄虚作假,说些忽悠人的鬼话。

  一问一答,很顺利。

  通过不长不短的对话,纪含笑确定了所有事。

  正如事先所想。

  她这位同母异父的弟弟,自幼便有贤民的君子,根本没有表面般的光风霁月。

  他冷静的,淡然的,初次玩弄人心,弄得满朝风雨,一半是为姜姮,一半是为自毁。

  纪含笑感到了真切的疑惑,也问出了声:“为什么?”

  或许所有人,都会对这个问题感到不解。

  但只有纪含笑会得知这个答案了。

  最后时,他轻轻问着她,在身为至亲、姐姐的纪含笑面前,展露了真心:“她会记得我吗?”

  姜姮会记得他吗?

  如果他正常地死去,走过了生老病死,她也许就要忘了他了。

  所以,再果决一点。

  给她很多的遗憾,很多的憎恶,

  再为她,铺就一条安稳的道路。

  姜姮完全可以利用他的死亡,大做文章。

  “我希望……她记得我。”姜濬垂下了眸。

  在殿中极黯淡的烛光中,这无暇的面庞,被映得极为白皙,如同蜻蜓的翼。

  “我只希望,她记住我。”

  哪怕用了手段。

  哪怕自污。

  出乎姜濬意料的,只有一件事。

  就是他身世被揭露。

  也是这件事,促使了他决然的心思。

  “总不能,叫她厌恶我。”姜濬笑了笑,“至少,要赶在她厌恶我之前。”

  纪含笑难以掩盖心底的茫然。

  曾经的,她看姜濬,自幼在母亲身边成长,羡慕,甚至嫉妒。

  可姜濬却不觉。

  罔顾人伦,因欲而生的产物,他这样评价自己,冷淡又客观的口吻。

  可是……厌恶他的,分明是他自己。

  纪含笑释然,又可怜他。

  胆小鬼。

  孩子一样的胆小鬼。

  胆小的,不愿接受自己的身世。

  不愿承认自己的爱。

  他看着自己的肮脏。

  怕引来异样的目光。

  他那样的胆小。

  用尽一切的手段,也只敢叫姜姮,不要忘掉。

  而这个事实,她不打算告诉姜姮。

  就姑且,让他心想事成。

  第101章 新客“能是谁?正是殿下您心头上的那……

  因姜濬生前被牵扯入了太多的是是非非中。

  在盖棺定论时,即使皇帝承认了他皇亲国戚的身份,可这场丧礼,依旧不够体面。

  听说棺材是朽木,灵堂前无人,送葬的队伍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

  最后,他被葬在了邙山边,孝文太后陵墓边上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包。

  这一日,殿外又下起了春雨,绵绵雨丝,似银针落土。

  姜姮始终没去看一眼,只专心与信阳对弈。

  隐约的交谈声,伴着雨声,传入殿中。

  远远地隔着门窗,能瞧见身影在廊上走动又站立,形形色色的,好几道。

  信阳眼神不断地往外瞟着,有意无意开了口,“外头又来人了?玉娇儿这处长生殿……真是热闹。”

  “再热闹,也只叫小姑姑一人进了。”姜姮一边说着,一边落子,目光并未从棋盘上挪开丝毫。

  又问,“小姑姑是想见他们吗?”

  叫他们入殿,能相见,叫她离去,也能相见。

  信阳讪笑一声:“几个臭男人而已,自然没什么看头,不如我们的玉娇儿。”

  姜姮道:“那便继续吧。”

  再难从她的眉梢眼角中,瞧见一点直接的喜怒哀乐来,但这实打实的话语,还是叫信阳松了一口气。

  虽同为长公主,做皇女时,也都张扬肆意过,可随后的遭遇却是截然不同。

  从前信阳只觉得,是姜姮运气好,恰好有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在。

  可随着新令推行又中止,宗亲没了一批又一批,她彻彻底底改了这个念头。

  对如今的她来说,公主这个身份已无关紧要,相反,自她入长安城后,得到的所有好处,都是因她是长生殿的座上客。

  是客,就该拿捏好行事的分寸。

  她不再看外头。

  只安静的,陪着姜姮下棋。

  一局棋,落得艰难。

  二人不是善弈者,还要有模有样,下个有头有尾,前前后后耗费不少心力。

  大概因姜姮更专心的缘故,她赢得了此局,是险胜一子。

  “再来一局?”信阳试探,“前些日子,有人送了我一副暖玉所制的棋子,很是小巧漂亮,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日子里使,再恰当不过。”

  “暖玉制的?”姜姮招来宫

  女,将棋盘撤下。

  信阳正打算献宝,见又有宫人捧着满桌的零碎物件走进。

  “下棋只为消磨日子,小姑姑还是自己留着吧。”姜姮冲她笑了笑,又垂下头,一手捧花一手拿着剪子,修修剪剪,弄着花卉。

  信阳看她手上花枝一眼:“原来这桃花已经开了?”

  姜姮:“噢……算算日子,也该开了。”

  这心思,全然不在花草上,

  信阳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将吹捧的话语说出口,一方面是觉得她不爱听这些,另一方面,是还没找到恰当的距离。

  被她疏远,自然就再也寻不到好处。

  可若与她太亲近……

  信阳前前后后,林林总总,在长生殿住了十几日。

  从未提前那个人的名字。

  今日姜姮兴致不高,大有要一个人侍弄花草到天荒地老的势头。

  信阳没敢再多留,随便寻了一个借口,就离开了长生殿。

  等在殿外的数人,还未离去。

  站在最前头的一人,正是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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