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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_姜不是生的【完结】(133)

  之所以能引人前仆后继,赌上身家性命,也要成为“太子党”,无非因为,皇帝之下,便是太子。

  一旦山陵崩,太子就是皇帝。

  群臣皆博览史书,自古离奇死亡的帝王不在少数。

  就连先帝,也死得不明不白。

  姜姮还未等来姜钺,不好全然挑明来意。

  当下,就有忠义之士,想挑明姜姮的阳谋诡计,还未开口,一人却出现在朝廷至上,嘴边的话,便成了“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钺走近。

  姜姮听着此起彼伏的“万岁万万岁”,一边思索着,为何太后、皇后、公主,都只能“千岁千千岁”,一边注视着姜钺。

  后知后觉,太医口中“帝有疾,抱恙”之语,还是含蓄了很多。

  分明是病入膏肓。

  惨白面色,泛着乌青的唇,浓墨重彩的眉眼,他缓慢走来,就像是被繁琐重叠的布料裹挟。

  怎会如此?

  姜钺轻声唤了他,“阿姐。”

  姜姮默了一瞬,原本想好的措辞,没在唇边。

  姜钺示意下,拥挤在崇德殿的诸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无人出声,埋着头退下。

  姜姮没有阻止。

  死寂的崇德殿中。

  姜钺抬眼,笑着,但依旧透露着一股衰败死气,“阿姐……你是来瞧我的吗?”

  姜姮唇瓣微动。

  姜钺又笑,“果然不是呢……”

  姜姮抿唇。

  姜钺问:“那阿姐,是为了那个小野种来的吗?”

  更为缓慢,“你是为了这个小野种,才动手杀了南生吗?”

  他面上笑意愈发浓烈,几乎压去了惨淡意味,显出几分艳色,又叹息,“阿姐惯会伤我的心呢。”

  姜姮凝视他,不答,就是答了。

  正如他在明知故问。

  到了这时,再多姊妹情深的伪饰,都掩盖不住君臣之间,那些你来我往,血淋淋的撕咬。

  白骨都累累了,又何须弄虚作假,白叫人遗憾。

  “阿蛮。”姜姮轻声道,“我们都各退一步。”

  她要太子之位。

  但也要长安城。

  长安城可以是陪都。

  但绝不可以再独大。

  只有这样,才叫势均力敌。

  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杀不死谁。

  这个道理姜姮明白。

  她知道,姜钺也能想明白。

  姜钺想不明白的,只哀哀地望着她,笑得前仰后合,“各退一步?”

  其实,如果能叫姜姮回心转意,何止退一步,叫他退百步,都是可以的。

  可是——

  千不该,万不该的。

  “姜濬没死。”

  只这一件事,叫他如鲠在喉。

  他又渐渐收敛了全部的表情,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天知道,他在得知姜濬死讯的时候,心中有多欢喜。

  可惜,当自作聪明的臣子,将此事汇报给他时,这欢喜就落了空。

  本该死的人,还活着。

  总不可能是苍天仁慈,独独给了他两条命。

  姜钺淡淡瞥她一眼,问:“阿姐,是你心软,还是你……根本不觉他有错?”

  那酒,是见血封喉的酒,可一旦掺了足量的水,再厉害的毒,也要大打折扣。

  若不是姜姮有心留一线生机,姜濬是万万活不下来的。

  侍者,该诛杀。

  入棺前,可以验尸。

  运出宫后,也能够追杀。

  这大周天下是一笔可以画出的大小,凭她昭华长公主的势,又有谁能侥幸存

  活?

  他这位好姐姐,说得果决,念着旧情,结果阴差阳错,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姜钺在想,若那一日,将要饮鸩酒而死的人,是他,姜姮会叫他死得体面一些,也做出如此举措吗?

  算了。

  不重要。

  姜姮握紧了手,说出口的声音,也很是冷淡:“别动他。”

  又重复,没有解释,很生硬的三个字。

  是怕他派兵追杀?

  哦……他是打算下旨杀他的,姜钺一怔,嘴上不饶人,“如果我要他死呢?”

  姜姮回道:“陛下该知晓分寸的。”

  什么分寸?她的分寸。

  姜钺忍不住笑,双眼疼,肠胃疼,全身都在疼,最疼的,还是心窝。

  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光光说出口,就用尽了全部的心力,“所以,阿姐……我们怎么各退一步?怎么和好如初?”

  她选择了姜濬。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是背叛。

  他们才是真正的亲人。

  所谓亲人,就该非你不可,这是天注定。

  所以,是她背叛。

  姜钺习惯被伤透心了,反正自己的痛哭流涕,换不来姜姮一点在意。

  但他,是万万不能见她心想事成的。

  自虐般,又笑了出声。

  姜钺给了两个选择:“阿姐,选一个吧。”

  总不能两全其美。

  “太子之位和姜濬,选一个。”

  “朕一言九鼎,会答允你的请求。”

  很开明,公正的模样。

  第107章 杀心他动了杀心

  姜姮忍俊不禁,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

  可姜钺的眼神,是如此的认真,带了几分冷冽,几分挑衅,直勾勾地凝着她。

  怎么看,都不会是玩笑。

  帝王一言,自然不会是玩笑。

  “陛下。”姜姮放轻了声,又勾起唇,轻描淡写似的,笑了一笑,“阿蛮,这是你的圣旨吗?”

  如果是圣旨,她自然要接旨。

  这个称谓,是久别重逢。

  姜钺怔住,忘了留心她后半句话,片刻后,抿着唇,继续得寸进尺:“自然是。”

  “昭华长公主,你要作何选择?”问着,又别开眼去。

  “那还请陛下,恕我抗旨不尊。”姜姮一字一句,缓慢说道。

  话毕,转过身,径直离开了崇德殿,就连一道余光,都未在落在姜钺身上。

  姿态算不得张扬,姜姮向来是如此的。

  姜钺愣愣在原地,站立了许久,

  突然的慌乱席卷了内心,一阵兵荒马乱,他不受控的,就一边踟躇上前,一边小声呼唤,“阿姐——阿姐——”

  一声比一声轻,根本唤不回来人了,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时,他也停下来。

  沉沉的目光,落在崇德殿斑驳的柱上。

  姜钺剧烈地咳着,咳出了血,挂在嘴角。

  慌乱,在无声无息中化作了,更浓厚的怨与恨。

  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被抛弃,可当事实再发生的时候,他才知道,痛也好,恨也罢,都是永无止尽的坠落。

  怪谁呢?

  姜钺几乎咬牙切齿:“杂种,野种……姜姮,姜姮!”

  要将这个名字,咬碎,吞落。

  恰好这时,宦官又无声无息地涌入。

  他们习惯了帝王的痴狂模样,不敢看,不敢说,弯着腰,将脑袋低在腿间了,碰上前一个托盘

  盘上,有熬好的药,和一方帕子。

  视线终于挪开。

  姜钺未拿起药碗或帕子。

  他轻声地笑了。

  姜姮出了崇德殿,朱北就迎了上前,一脸殷切的,想得知殿中发生的一切。

  姜姮不语,未上轿撵,就继续旁若无人般,往前走着。

  朱北见他这幅模样,也隐约猜到了,会有何事发生。

  若姜姮能与姜钺和好,这于他而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要在得权的长公主和天命所归的皇帝,二者选其一,总叫人惊慌失措。

  但若姜姮与姜钺二人不能和好。

  他也不能多此一举地去劝。

  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能靠在一边上,总比被两方都记恨上,要好上许多。

  路是往长生殿的路,走到一半,姜姮忽而停下脚步,侧头注视他。

  朱北自然而然也停下脚步。

  “你现在出宫去。”姜姮果断吩咐。

  朱北眨眼。

  姜姮凝思片刻。

  此次上朝,连珠、纪含笑并未跟在身边,有官职,能办事的,只有朱北一人。

  紧急之时,便顾不了这许多。

  想着,她将姜濬的事,直言告知。

  朱北骤然听闻姜濬未死。

  先是反思,府中消息何时开始落后,乃至于闭塞?

  又知,再想叫崇德殿与长生殿重归于好,就是难于登天。

  直到,姜姮又做出指令。

  朱北才回过神,慌不迭应下。

  姜姮还是有些许信不过他,加重语气,“‘姜濬’早已身亡,但他不能死。若他出了事,你也不用再出现在长安城了。”

  朱北跪下,满口发誓、保证的话,就差五体投地。

  也不再陪着姜姮回殿,得了令,立刻转身出宫。

  姜姮心中微微安定下,也加快脚步,却不是去长生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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