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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_姜不是生的【完结】(136)

  看着崔霖面色变得惨白。

  崔相狠了狠心,干脆说得更明白透彻一些:“若你死在这路上,我们崔氏一族,自然无了来日。”

  “若你是个有能耐的,经此一事,想来长生殿,也能更放心的用你。”

  用名声去换前程,还是干脆死个独子?

  长生殿长公主,可没有给他们崔氏一族,更多的选择。

  崔相双手背在身后,往前踱去几步,来到一面半人高的铜镜前。

  正衣冠、省吾身。

  自坐上相位后,他的发须都在一月见白,若无老妻私下为他染黑,走出去,早该被人议论纷纷了。

  镜子边缘,崔霖还在出神。

  崔相叹了一声,“想明白了,就同你母亲说一声,即日启程吧。”

  崔霖神思游离,慢慢地走出了屋子。

  等他彻底离去后,崔相坐回案牍前,很快修书一封,送到了长陵郡。

  为何姜姮偏偏要选中崔家,崔相还有个理由未同崔霖说。

  崔氏本族就在长陵,作为百年的大族,在当地,正有堡垒连绵,私奴数千。

  这些私奴,大多数都是逃荒而来的流民,又一代一代被养在了崔氏

  ,连自己同子孙,都未登记在册,只能算半个大周子民。

  正因此,他们可拿铁犁耕地,亦能持枪杀敌。

  姜姮真正瞧得上的,当然不是那个傻小子。

  她是要用崔氏百年的家底,为她,把玄裳军拦在长陵关外。

  崔相手一动,墨滴在桌上。

  偏只有崔霖一个孩子,倘若他真眼睁睁看他走上不归路,只怕家中悍妻,自此不让他进屋。

  为子,为妻,他只能对不起家中的列祖列宗。

  前脚,崔相信件方到了长陵,后脚,崔霖亦到了此处。

  同当地太守赴宴,席上都是当地的望族,觥筹交错间,为他接风洗尘。

  席上诸位,都知他是崔相爱子,朝中新贵,很是巴结讨好,又问他,突然来此长陵,是为何事。

  崔霖答,此次出行,是为寻昔日的旧友,只可惜相别多年,如今友在何方,家中几口人,一概不知,只记得一个名字。

  接下来,又聊了许多。

  崔霖是情场的浪子,平日说得了甜言蜜语,再扯谎、糊弄人时,便能面不红心不跳。

  一场酒喝下来。

  这些叔叔伯伯听了不少,他和那位“旧友”,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往事。

  他也有所收获,对玄裳军如今在何处,又与席中的谁在私下有所往来,都模模糊糊有了想法。

  结束宴席,在太守的殷殷邀请下,崔霖还是婉言相拒:“大伯父,我已另寻了住处,就不劳伯母操心了。”

  崔太守见劝不了,只好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你既然心中已有了打算,我也不好约束着你。你且自个儿小心些。”

  崔霖乖乖听着,已经想好,要趁着夜色出城。

  他道别了崔太守,就向驿站回去,是准备拿包裹。

  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是家中的妻妾为他缝制的衣物,和塞了平安符的荷包,如果有一件丢在了外边,回去又有几日好闹

  他来得匆忙,又赶着去赴宴,这些东西就被搁置在了驿站中,使了一些银子请人看着。

  崔霖还在筹算,该如何进入玄裳军,又毫发无伤。

  该想到一个人的名字。

  就见火光冲天,映着黑夜如白昼。

  驿站外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一脸惊慌失措地看着熊熊燃烧的房屋。

  还有灰头土脸的几人,正往外逃窜,是死里逃生的。

  崔霖正要上前,一把剑,从身后,抵住了他的背。

  只要再前进,这利剑,就能夺去他的性命。

  是谁?

  崔霖一动不动立在原地,压住满心恐惧,扮出平静模样:“不知阁下是何人?”

  无论是冲着钱财来,还是冲着他这个人来,崔霖都能应付。

  却无声应答。

  想来这人,不是寻常贼子,崔霖压低声:“刀剑无眼,在下很是爱惜这一身皮囊,还请阁下小心些,至于钱财,还请容我修书一封。”

  也不答。

  看来不是为钱,那边是冲着人来。

  崔霖想了一圈,今日宴席上的人,朝中同他作对的人……还是不知,会有谁如此胆大妄为,直接持剑威胁他。

  热浪涌来。

  一滴冷汗,自他额间落下,滴在石子路上,不一会就没了影。

  “崔霖?”

  一道声,恰好从不远处传来。

  崔霖听出了这道声音,惊大于惧,也顾不上安危,小心侧首望去,却见方才所想之人,端端正正出现在一旁带着火光的夜色中。

  方脸高身,断了一臂,不是孙玮,又是何人?

  “孙大人……别来无恙。”崔霖勉强挤出笑,问了一声好。

  思绪快速发散。

  他同孙玮交情并不差。

  当初他因罪下狱时,崔霖也曾四处走动,试图将他从牢狱中捞出。

  念着二人往日的情,方才崔霖想到的路子,就是这位旧友。

  原本是想借他,至少在那个豺狼窝中,护自己一个周全。

  谁想到,这剑亮出得更快?

  崔霖抿了抿唇,尽可能将声音放轻松,“孙大人可知,我为何而来?”

  孙玮轻轻应了一声,难分辨,是知,还是不知。

  崔霖干笑了几声,又道:“我是赴长公主之命而来,也是为尔等而来。”

  “为贼为寇,传出去,到底不好听。若诸位愿归顺,想来才是两全其美。”

  这短短几句话,说得崔霖嗓子干。

  这突如其来的一把大火,乱了他全部的计划。

  小命都被别人捏在手中了,又何谈主动投靠,埋藏其中?

  只求在此时,说出姜姮的名号,能暂且保住一命。

  他想着,缓缓动着眸子,目光掠过孙玮那张愈发沉稳的面庞。

  有些事,群臣不知,不代表世家不知。

  孙玮为何惹怒昭华下了狱,又为何无声无息出了狱,领兵去了北疆。

  崔霖都清楚。

  说来有意思。

  这些事,明面上,都是因姜姮的喜怒,再细究过去,却是因另一人。

  是因这一人,牵动了姜姮的喜怒,才带出了这般多的事端。

  如此想来,那身后持剑之人是谁,便可知了。

  崔霖微微一笑,“辛小将军,初次相遇,也该容某做个介绍。”

  辛之聿长剑未收。

  崔霖似乎笃定他不会动手一般,不紧不慢前进一步,身子离开了这剑尖一寸有余后,转身面向他。

  那一瞬,他眼眸中,闪过异色。

  一是,惊叹辛之聿的好颜色,除去眉间三分戾气,全然不像舞刀弄枪的武人。

  二是,看他面容,崔霖轻而易举的,便能窥探段爱恨情仇的一角。

  又是叹息。

  这天下痴儿怨女如此之多,又有谁能免俗呢?

  他想定了法子,确保能不辱使命。

  第110章 想起想着,想着。便是委屈和慌乱。……

  自那一日,崔霖离开了长生殿后,只往家中走了一圈,就径直了离开长安城,再没有了消息,人间蒸发似得。

  去崔宅打听,上下口径早已统一,只说去外地访友。

  在这“公主党”和“保皇党”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身为公主党关键人物的崔霖,却离开了长安城,只为了访友?

  这话说出来,只有蠢人会信。

  可蠢人,是活不到今日的朝堂之上的。

  崔霖的去向,代表了姜姮的心思。

  为了保全自己也好,为了争权夺利也罢,一时之间,不少人在打听他的动静。

  更有甚者,直接问到了朱北处:“朱大人,您说……那位,是什么意思呢?”

  “殿下的心思,岂是你我可知的”

  “正是正是,只在下愚钝,唯恐哪里不周到,惹怒了殿下……这些日子,这南门处,可是送出去不少可怜的人。”

  南门并不在长安城的南边,平时都紧锁,也无太多百姓会从此处进出。

  而那些被下旨流放的罪人,正是从南门送出去的。

  这半年来,南门处却热闹的很,甚至还新来了不少小摊贩,做些简单的吃食,是供那些押送罪人的卫兵、官员“糊弄”一口,趁机赚一些零碎的。

  朱北也去尝过几次,在“送”几位宗亲出长安城的时候。

  这只是普通百姓做的普通小食,味道自然算不上好,有时运气不好,一口汤下去,还会吃得满口的砂砾。

  可就算如此,那些被押送的罪人,也是尝不到的。

  流放。

  是叫他们活。

  但若是活得太好了,流放也便没了意义。

  朱北掀起眼,慢慢呷了一口茶,“你只需做好分内事。”

  “是是是,自该是。”

  默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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