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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_姜不是生的【完结】(28)

  辛之聿在犹豫。

  这并不像是他的作风。

  孙玮睁开眼,只见剑刃从他脖颈前掠过。

  疼痛袭来,但他没有死。

  孙玮盯着地上的断臂,又盯着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又一次,放过了他。

  一次是时机不对,二次呢?

  辛之聿不言,只望着自己的手出神,随后又将剑扔回了他前:“你该谢她。”

  银色月光,白衣少年。

  他行事坦荡,一如当初,爱憎分明。

  辛之聿离开后,孙玮沉默地站立在月台上许久后,拾着断臂,也缓慢离去。

  纪含笑见证了全程,不由得蹙眉:“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件事?”

  无人高台上,夜风阵阵,姜姮裹紧了身上的衣物:“不止是。”

  “那还有何事?”纪含笑耐着性子问她。

  “这出戏不好看吗?”她身侧姜姮反问。

  “你不知晓,就四五日前,他还杀了一人呢,那人不过和他有龃龉,如今这位郎中令和他可是有血仇的。”

  纪含笑一语中的:“这位郎中令一心求死,给他一剑,反而是解脱。”

  言下之意,是认可辛之聿心狠手辣。

  “我瞧着不是呢。”姜姮笑道,“他快意恩仇,此次却不杀孙玮,这是因着我。我不让他杀,他便犹豫了。”

  她言语之间,隐约有得意。

  半夜三更被唤起身,却只为扒墙角,探情人心意,纪含笑无言以对,又觉得,这确实是姜姮行事风格。

  多年未改。

  “若无旁的事,我先回去了。”她正要从阁上下去。

  却听身后姜姮幽幽道:“老娘娘快死了。”

  “父皇不想让她再活下去了,你不想再回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纪含笑脚步一顿:“她不一定想见我。”

  “她会见你的,亲母女,打断骨连着筋,她肯定想见你的。”身后的姜姮像是笑了一下。

  “当初为了入宫当皇后,她不得不舍弃三岁的女儿,将她送走。”

  “她想是等地位稳固,再把女儿接回来,可等真站稳了脚跟,才知道家中兄弟早将她送给青阳侯当嗣女。”

  “自己怀胎十月才产下的孩子,竟是成了别人的女儿,想见都不能见。老娘娘这一生,最亏欠的,也就你了。”

  天家秘闻,过往苦事,就这样被姜姮极其轻易地说了出口。

  纪含笑转身,直言问:“你在算计什么?”

  “怎么是算计呢?”姜姮眉眼弯弯,可眸子是淡淡的颜色。

  她道:“是各取所需,也是两全其美。”

  “老娘娘想见你,我也有事求她。求人做事,要真诚,于是,我便来请你了。”

  言辞之间,像是真诚至极。

  但纪含笑半信半疑。

  又有冷风吹过,拨云见月。

  光亮清晰了姜姮眉眼,她目光所至,是远方。

  纪含笑也随之望去。

  走在老旧斑驳小楼间的,是一道月白色的背影,清瘦又高挑。

  纪含笑蹙眉思索片刻,记起少年的名字,阿辛。

  姜姮曾用极其缱绻的口吻唤过他。

  二人,一个装腔作势一个拔剑杀人,很是默契。

  像是天造地设。

  因此,纪含笑记住了他。

  不,是在更早的时候,她就留心了这个少年。

  纪含笑顿住,忽的想起了,曾在何处见过这面庞。

  她厉声讯问:“姜姮……你究竟在算计什么?”

  姜姮垂头,大氅毛领将略红肿的唇遮挡住。

  “我想他,想得快要疯了。”

  “我只想见他。”

  她想的,只会是远在天边的人。

  近在眼前的那个,不是。

  “那他算什么?”纪含笑平静问。

  姜姮认真思索:“阿辛很好,不过……除却巫山不是云,他,暂排苦思的宠儿,就是如此。”

  第24章 作画“殿下还要玩吗?”

  又一天,旭日初升。

  暖煦阳光,透过斑驳树影,落在月台上。

  有两小童,一人打水,一人持帚,正清理着昨日留下的腌臜痕迹。

  言悦唤了几位宫人一同上前,还翻出了县上新买的丝瓜瓤,帮她们一道清扫。

  见香炉上的青苔被狠狠搓了搓,又被清水冲去,小童阿雅刚想做声,又憋了回去。

  言悦知道,这故作老成的小女孩是想说什么天人合一,她暗自笑。

  一旁卫兵也并未闲着,他们新砍了两棵树,打算修缮那夜被攻破的大门。

  这时有一人从远处缓慢走近。

  身为郎中令,孙炜身上并无恶习,每每出行列队,他都会在众人之前,到达点名。

  今日清晨,却是起晚了许多。

  “大人!”有卫兵上前几步,想要问他事,可还未走近,就惊愕地停住了脚步。

  孙玮面色苍白异常,虽步履不停,但每一步都极小,随着步伐前进,身子似踩在了云端,摇摇欲坠。

  而更渗人的,却是他左臂处,那里身躯消失了一截,只剩衣袖空荡荡。

  他像是凭白少去了十年,一夜老去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威武雄壮、前途显赫的郎中令了。

  “大人!”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活计,快步上前,将他围在了中央,目光关切。

  有脾气较急躁的先发问:“是谁?”

  “无事。”孙玮平静,可言语之外,有哪处像他所言一般?

  这四姆山上,除了一观一县外,只有几家零散在山间的猎户,并无成群结队的山寇和盗匪。

  除此之外,又何来人,能伤武艺高超的郎中令?

  众人忽得心领神会,又面面相觑,在彼此眼神中,看到了那个答案。

  “是那个小白脸吗?”

  “定然是他!”

  “不过仗着殿下的势,竟如此无所忌惮!”

  ……

  卫兵们义愤填膺,大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必须要去找姜姮理论的气势。

  宫人们也小小骚动,皆将目

  光投向身为领头女官的言悦。

  言悦微微摇头,示意大伙儿勿看、勿听,只安静做着手上事就好。

  见清扫蛛网的小童忍不住抬起耳朵,言悦不动声色,往前一站,挡住她视线,“快打扫,等我们下山走后,这些活,就只能你们自己干了。”

  吵闹声中,有一袭绯色华裳淌着光,不紧不慢地闯入众人眼前。

  姜姮抬眼,笑得娇懒,“又吵起来了呢。”

  四周静了一瞬。

  随之,一方脸阔鼻的卫兵率先上前,正对姜姮下跪,不卑不亢:“郎中令无辜被伤,我等疑心,这伤人者仍留在观内,还请殿下明鉴,允许我等揪出这伤人者。”

  “那你以为,是谁呢?”姜姮不紧不慢地问。

  中午时分,天光呼啸而下。

  月台之上,并无树荫遮阳。

  姜姮半眯着眼。

  言悦向一旁宫人使了个眼色,是叫人去拿青纱伞。

  可下一眼,就有一人大步上前,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姜姮身后。

  “是——”剩下的半句话,被堵在了嘴边。

  方脸卫兵顿了顿,不自觉拔高了声音,“是殿下榻边之人。”

  同时,耳边亦有一道声音响起,就两个字。

  姜姮听见了。

  辛之聿将手中的青纱伞举高了些,再向她微微倾斜而来。

  阳光不再刺目,姜姮能彻底将眼睁开,以便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辛之聿穿的是昨日她选的那件衣裳,一身月牙白,袖口处有竹纹,简单又干净的裁剪,衬得少年如松如柏。

  又恰好有一线光影落在他面中处,乍一眼望去,先瞧见的,是红润有光的唇,和平下巴上浅浅的小窝。

  “为何本宫听说,是山中野兽出没,这才伤了郎中令呢?”姜姮轻笑。

  方脸卫兵猛地抬起头,他方才分明听见,那少年所说二字是“是我”。

  他分明已经承认。

  “郎中令何在?”姜姮又问。

  人群自动分出一条小径,孙玮面无哀色或愤怒,神色如常,照样是木头脸。

  只上前而来时,他空空荡荡的衣袖也会随着前进步伐,不自然地前后摇晃。

  “孙玮,你如实说来,本宫绝不偏私。”

  姜姮笑眯眯地道,这话说得像是一位秉公执法的判官,自然,不得看她那如蛇尾一般,勾住身侧少年小拇指的手。

  方脸卫兵敢怒而不敢言,只侧着上半身,正对向孙玮,希望他能将真相说出:“大人!”

  孙玮神色如常:“正如殿下所言,是玮昨日在月□□自赏月,却有猛兽突现,咬断了某左臂。”

  “呀……”姜姮睁大了双眼,仿佛又惊又怕,又连声询问,关怀体恤,“那可有及时诊治?”

  “谢殿下关怀,血已止住,某无事。”孙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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