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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腰藏春_富贵金花【完结】(21)

  “大人今夜回来的晚,想给大人泡点玫瑰花茶助眠,只是没有看见茶具放在哪里?”

  陆湛只用眼神示意:“左边木橱里,第二层。”

  茶桌摆在靠墙的位置,两人面对面,各坐一边。

  宋蝉轻剥开赤色玫瑰的外层花瓣,挑出最内层娇柔的嫩蕊,小心放置在提前温热的白玉杯中,再以适宜的热水缓缓倾入杯中,花瓣渐渐舒展,愈发鲜艳夺目。

  陆湛静看着她并不熟练的动作,显然很少接触茶艺,但好在她的十指如瓷般静白,又纤长细腻,动作舒展,看着倒也赏心悦目。

  陆湛接过宋蝉递来的白玉杯。许是因为茶杯太烫,她的手移开时,轻颤了一下,恰好小指软软地刮抚过他的手背。

  应当只是无意吧。

  她抽离地极快,就似春日的一阵微风,只柔拂过面颊,尚未等人反应过来,她已悄然止息。

  只留下隐约的温意触烫着他手背的肌肤。

  陆湛不着痕迹地端起茶杯:“诗会上你准备怎么让陆沣注意到你?”

  宋蝉本来也不善此道,如实说:“听紫芙说,大公子专工诗文,我想请大人帮忙找人做一首诗,到诗会那日再当作我自己做的誊写下来,想来大公子会感兴趣。”

  陆湛抿了口茶:“你不擅诗文,字也写得不好,却要强作明白。若是陆沣细问你几句,岂不是就露馅了?”

  他何时看过自己的字?宋蝉脸颊微微发烫。

  陆湛又问:“还有别的计策吗?”

  “若是文计不行,还有一计……”

  “什么?”

  陆湛垂眸啜茶,眉目被烛光晕染得舒展起来,尤似一团陈年冰雪逐渐化开,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润的清隽。

  宋蝉看着这样的陆湛,也不知怎么,心中对他的畏惧竟消散不少。

  好像有酒醉壮胆,扶着桌沿,站了起来。

  她褪下外罩的披风,露出里头石榴红的罗裙,衬着莹如白玉的肌肤。

  许是在宅中时每日的汤浴滋养,她身上原先青涩的气息渐渐褪去,逐渐有了女人的韵致。

  腰间一条绦带,使细致处更纤细,丰盈处则更显丰盈,白晃晃的两道玉光,张扬地落入陆湛的眼底。

  陆湛微微移开了眼:“陆沣不会喜欢这样艳丽的装扮。”

  站起来的时候,宋蝉忽然看见,那个香罐子,就在陆湛腰间悬挂着。

  想要接触香罐,除非离他再近一些……

  已近在咫尺了,宋蝉胆子也大了。

  莲步轻移,她伸手勾着陆湛的脖子,轻轻坐在他的腿上,纤指顺着他的衣襟、他的劲腰,缓缓向香盒探去……

  她强按下心中的紧张,勉力让自己的表情自然。

  学着于嬷嬷曾教过的样子,将唇瓣凑近他的耳边:“大公子不会喜欢,那您呢?”

  呵气如兰,尾音轻渺,如一尾抓不住的烟,袅袅地勾缠着他的耳畔。

  ……

  许是今夜屋内太凉,又或者是今天他太累了。陆湛竟然没有立即推开她,而是放纵了自己,贪恋这片刻的温软。

  那抹莹白而丰腴的雪脯紧贴着他的肩膀,他只需稍一低头,便能放肆掠夺,留下他的印记。

  陆湛攥紧了掌间的白玉杯。

  一滴热茶因摇晃渗出杯沿,恰好落在他的虎口上。

  他却不觉得烫。

  沉默良久后,他扣住她的细腕移开,淡道。

  “我亦不喜欢这种风尘的把式。”

  宋蝉离开,陆湛推开了窗,倚窗而坐。

  夜风从窗外拂进,似乎逐渐吹去了心底的一点躁意。

  手中的茶已然凉尽了,但他的怀内,仍有将才那片温软的余温,与她发尾的一缕淡香。

  拂之不去,萦绕不散。

  平生第一次,有女人敢这样贴近他的身边。

  从掌棋者来看,陆湛不喜欢棋子有自己的想法,脱离他的掌控。

  但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他似乎并不抗拒这样的感受。

  *

  京中一废弃私宅,陆沛起身系上中衣,往榻里泪眼婆娑的女人看去,发自心底的得意出声:“你瞧,这事儿倒也不难受对不对,你早从了我,哪还有先前的苦头吃。"

  陆沛倾了倾身子,向那女人继续安抚道:“你若听话,留我身边做个一两年的暖床,到时候给你找个京中庄稼汉子嫁了,岂不比你和你老爹相依为命过活的容易。"

  陆沛也不管人答复,只又燃了几盏灯,把屋里照的亮堂堂的,仿佛这是件多大的喜事儿,不顾身后传来隐隐的啜泣声。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木已成舟,贫户出身的女子,长得太过娇美本就是个罪过,能被他看上,再娇养两年,已是天大的恩赐。

  先前也有赖上的,只打发点银子便罢了。

  陆沛行事荒唐,去年醉酒当街调戏了人妇,又搬弄家世名讳。事情闹大,人家找上门来,叫陆国公颜面扫地,关起门来把陆沛一顿好打,亏是赵小娘哭喊拦着,否是双腿要落下残疾。

  每每思及此处,陆沛大腿根便隐隐发痛。此番实在是这小娘子太过貌美,这才一时把持不住。

  陆沛还在回味刚才的云雨之游,屋外便响起急促的叩门声,道是赵小娘寻他。

  陆沛急正了正神色,想消息应不会走漏的这么快,只是绝不能叫人看出自己又犯了老毛病,否是再也没人能保住他。

  临走时,又交代身边小厮几句,那几人跟陆沛多年,处理这种事儿还是娴熟得很,甚至还能从中扣下些钱来,便乐得答应下来。

  回到陆府,陆沛走的急,脚下也发软,因而面上通红,还发了一层薄汗。

  “你又是去哪里顽闹,入夜了也不见得人。”赵小娘一边责备,一边递上了擦汗的帕子。

  “不过是好友相聚,邀我去喝了几杯,难不成这也要说我,我是真委屈,这家里我…”陆沛越说越来劲,险些将自己唬过去。

  只因陆沛自上次挨了一顿狠打以后,便老实了很久。他既如此说,赵氏怜子,倒不好再委屈了自己孩子,忙拍了拍陆沛脸颊。

  “娘不是不放心,我儿乖顺,娘心里知道。”

  赵氏将早备好的吃食着人端上来,续言:“半月后府中要开一场诗会,届时应有不少高门贵女,借机相看,你趁着这些日子做做学问,到时精神点,好让…”

  母子一个性子,赵氏还没说完话,陆沛便急着打断了:“诗会?”

  “那纪婵也会去吗?”

  赵氏大骇,一时竟不知他与纪婵是何时见上的面?心中顿时惊慌起来。

  *

  天色将破晓,珐华寺已然挥动钟杵,向山顶钟楼里的硕大铜钟撞去。

  雄浑而悠长的钟声杳杳,穿透清晨薄雾,驱散凡尘杂念。

  山间的青石板路,陆湛循钟声拾级而上。

  他今日只带逐川一人,改穿一身青布素衣,料子质朴无华,腰间别了把佩剑,样式亦是极为普通,只是难以掩盖与身俱来的矜贵气质,总忍不住想要让人多看几眼。

  正殿内,住持领着僧众正在诵经做早课。

  陆湛从未来过珐华寺,既是因为他不信天命,且身上杀孽太重,在这佛门净地格格不入。

  除此之外,他知晓母亲与哥哥被供奉在此处,每年除却着人捐赠香火,从不敢亲自祭拜,惟恐近乡情怯。

  开春赵氏说捐了笔香火,说是重修了后山的尼姑庵,若非今日要来寺庙查清心中疑窦,他依旧不会踏入珐华寺一步。

  山路崎岖,石阶湿润,陆湛勉强发力才不至于踩滑,可见此路鲜有人至。

  行至过半处,庙宇飞檐才映入眼帘,陆湛脚下不曾懈怠,放眼望去,不过是寻常规制,若说精细,却也只是高梁描绘处见工匠手笔。

  这一大笔钱,究竟花到哪里去了。

  陆湛负手立于高门紧闭的殿前,他不信神佛,却在此刻垂首闭目,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却期盼不要那样难堪。

  “逐川,推门。”

  尘土纷飞,旧木磨擦而生的吱呀声惊起深山鸟兽。

  尘埃落定,大殿内唯有一张八仙桌,再无旁物,一切朽败的仿似隔世。

  陆湛不作他言,只静静地跨过赤红的高槛。

  逐川不敢抬首,更不敢应声,过了半晌,只听得陆湛飘来一句:“将那日回话的姑子,带上来。”

  第17章

  门再启时,已是申时,最后一缕残阳映射在陆湛的脸上,形成如刀刻般的明暗,更显得凌厉拒人。

  陆湛阖目而坐,修长的指抵在额角,缓缓按揉。

  门缝中那缕折光照进来,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已忘了坐于此处多久,周遭太过静谧,反而将时间无限拉长。

  这些年在外的权谋较量,在内的种种争斗,皆若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

  他忽地想到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日光沉沉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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