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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朵夹竹桃_鱼不妄【完结】(77)

  “你只需做自己,便足够了。”

  怀里的人默然良久,往他颈窝里更蹭进了几寸,轻轻地“嗯”了一声。

  阮笺云低垂着眼,尽力压抑着眼底酸涩的潮意。

  他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所以告诉她,不必担心。

  阮笺云最真实的样子,他全盘接受。

  这一夜,两人交颈而眠。

  夜色寂寞依旧,心却不再孤独。

  —

  五更才打响,裴则毓便醒了。

  夏日天亮得早,有些微光亮顺着窗纸透进来,照在怀中人宁静恬然的睡颜上。

  裴则毓就着那一丝光亮看了许久,才轻轻在阮笺云颊上印下一吻。

  他不忍吵醒怀中熟睡的人,于是无声而小心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她颈下抽出,又摸着黑,轻手轻脚地走进屏风后更衣。

  待穿戴妥当,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青霭候在外面,见只有九殿下一个人出来,不由一怔,正欲将目光望向房间里面,就见裴则毓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

  “别吵醒她。”

  愣愣目送着裴则毓远去,青霭透过房门缝隙,看到床上一个裹着被子的身影后,捂着嘴悄悄笑了。

  殿下是心疼姑娘的。

  阮笺云对门外发生的事毫无知觉,但她蹙着眉,在睡梦中并不太安稳。

  她梦见自己被人追赶,不慎落入悬崖,下一瞬意识便陡然清醒。

  睁开眼,见身旁空无一人,伸手一摸——

  昨夜还躺过人的地方,此时已是冰凉一片。

  阮笺云霎时面色一白,来不及将鞋穿好,趿着鞋履便急急唤道:“青霭!”

  青霭应声出现:“姑娘,奴婢在呢。”

  来不及埋怨她为何没叫醒自己,阮笺云有些焦急地抓住她的胳膊:“殿下走了吗?”

  青霭回想了一下:“方才好像已经将绝影牵出去了,奴婢也不知殿下有没有走。”

  阮笺云闻言,一把将一旁的披风扯下来,拢在自己身上便朝着府门口奔去,留下青霭在后面边追边喊:“姑娘,鞋,鞋!”

  裴则毓正在给绝影调整辔头,忽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似有所感,立刻回头望去。

  阮笺云跑得急,连面色都惨白了几分,此时见到他仍在门口没有离去,心中便放松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还好赶上了。

  其实她心底也是怨裴则毓为什么没叫她的,但只要一见到那人,一切怨懑便都霎时烟消云散了。

  裴则毓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察觉出一身宽大披风下,是她来不及更换的寝衣。

  接着缓缓下移,停在她没来得及提上的鞋跟上。

  “跑这么快做什么,”再无法抑制心头的悸动,他迎上去,将那道纤细的身影紧紧拥入怀中,“好傻。”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腔,比世上最好用的安神香还要让人心生依恋。

  不送他,又有什么大不了,何至于一向体面示人的她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阮笺云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揶揄道:“若不快的话,殿下就要背着我偷偷跑了。”

  这才六月初,离乞巧节还有一个多月。

  那就意味着,她会有一个多月见不到裴则毓。

  说不想念,自是不可能的。

  但也没办法,所以只能趁着裴则毓还在,多与他在一起,多感受他身上的气息。

  裴则毓笑着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不会跑,也跑不掉。”

  忽地刮起一阵风,如同昭示,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将他的心也吹得宽敞、吹得明亮。

  此时终于明白,原来昨夜那没有由来的吻的心情,名为不舍。

  第68章 鬼胎一日一次,远远不够

  “蜀中多奇物,可有什么想要的?”

  阮笺云依偎在他怀里,回想了一下貌似真没什么需要他带的,便摇了摇头。

  “想要你平安回来。”

  裴则毓微怔,随即轻笑出声:“好。”

  时良在一旁看着这

  两人腻歪许久,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却怎么都不好开口催促。

  裴则毓心里也明白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最后吻了一下阮笺云眉心,松开怀抱,给她将散乱的鬓发理到耳后。

  “回去吧,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

  阮笺云望着他如画的清隽眉眼,喉头发哽,眼底漫上带着热意的不舍。

  她眨了下眼,不着痕迹将酸涩逼退,只叮嘱他:“仔细身子,别太累了。”

  即便不能赶在乞巧节之前回来,也无妨。

  比起风尘仆仆、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她还是更希望他能在路上休息好。

  他们以后还会有许许多多个乞巧节,并不差这一个。

  “好。”

  绝影已等了许久,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

  裴则毓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她温软沉静的眉眼,压下心头不舍,飞身翻上马背。

  一甩手中缰绳,绝影得到信号,霎时嘶鸣一声,撒开四蹄便如风一般奔远。

  阮笺云立在原地注视着,等到视野里再望不见他的身影,才转身回了府。

  —

  裴则毓走后,日子还是不紧不慢地过着,眨眼之间,便已到了七月。

  自婚事敲定后,阮玄便做主解了阮筝云的禁足,听闻徐氏因此还在书房大闹了一场,两人至今已经分房十数日了。

  阮筝云说这话时,是垂着眼的,但阮笺云坐得更高一些,便轻而易举能望见她眼底的迷茫和无措。

  想来也是,阮筝云一向是个心软孝顺的姑娘,但她的反抗却让母亲和父亲之间有了隔阂,即便最后得偿所愿,心中也不免会埋怨自己。

  阮笺云有心中断她低落的情绪,便叫青霭将时近的水果摆了盘后端进来,叉了一块递给她。

  “尝尝这夏瓜,是前不久才送来的。”

  夏瓜清甜,汁水丰沛,口感鲜脆,此时吃最是解暑宜人不过,阮筝云口中咀嚼着脆甜的瓜肉,心头的烦闷也不觉散去一些。

  她放下叉子,又去拈了一颗葡萄,一边剥着皮,一边慢慢道:“不过,母亲近来常进宫去看姑母,这几日回来,心情已明显地好了许多。”

  “说起来……”

  咽下葡萄,她转眼望向阮笺云:“皇后的生辰也快到了,姐姐想好送什么贺礼了吗?”

  阮笺云早便想好了,库房里有一尊半人高的观音玉像,白璧无瑕,温润通透,皇后是礼佛之人,这件礼物最是合适不过。

  还有她前些日子,特意托外祖送来的一卷若愚禅师真迹,虽只有几篇残页,但已是举世难觅的珍宝了。

  三日后便是皇后诞辰,裴则毓必定赶不回来,今年恐怕是要缺席了。

  是以,她一个人去,却代表着整个九皇子府的脸面,因此必不能失了礼数,给人留有口舌的余地。

  三日弹指一挥间,阮笺云那日起了个大早,特意没穿素色,而是换了身鲜亮的衣裳,意在为皇后寿宴更添几分喜气。

  待收拾妥当后,便带上寿礼启程了。

  到皇宫的时间还早,便先与楚有仪一道在凤仪宫中陪着皇后话家常,阮笺云绞尽脑汁,搜刮了一肚子吉祥话,总算将皇后哄得眉开眼笑,面色红润。

  连襁褓里的小裴琅似乎也感受到喜庆的气氛,“咯咯”笑着伸手要皇后抱。

  皇后喜笑颜开地接过她,用指腹点一点她的鼻尖:“琅丫头,说,今日这么多人,你最喜欢哪个呀?”

  楚有仪自然而然接道:“自然是最喜欢皇祖母了。”

  “瞎说,”皇后嗔怪地瞥了楚有仪一眼,“你仗着桓儿不在凤仪宫,来哄本宫这个老婆子的吧。”

  裴则桓身为太子,此时正在大殿上筹办生辰宴事宜。

  吉祥话被拆穿,楚有仪也不见羞赧,反而还笑盈盈地去挽皇后的胳膊,撒娇道:“殿下不在,那琅丫头最喜欢的,自然也就只有母后了,仪儿怎会是瞎说呢?”

  她们姑侄俩说说笑笑,其乐融融,阮笺云立在一旁,面带微笑,偶尔也出声附和两句,当一个合格的捧哏。

  不知说到了什么,皇后叹一口气,已显老态的手覆在楚有仪手上,轻轻地拍了拍:“虽说琅丫头也是极好的,但你还须得早日给桓儿生下一个皇子,本宫才好为你筹谋啊。”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楚有仪闻言有些羞涩的慌张,飞快睇了阮笺云一眼,才低声道:“儿媳知道了。”

  阮笺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仍旧是一副淡然恬静的微笑。

  待时辰差不多了,皇后便起身准备更衣,命她们二人先往宴饮正殿去。

  阮笺云被安排在在皇后下首左侧的长桌上,想是宫人有意安排,旁边正好是相府的位置,只是两个座位空荡荡的,应是徐氏和阮筝云还没有来。

  裴元斓是从来不凑这份热闹的,今年依旧称病未至,那个属于她的位子自然也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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