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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早师徒虐文_作序曲【完结】(64)

  我拾起南海明珠,略微施法后,过往的场景一幕幕展现在我面前。

  在去万魔窟的前几日,我曾踩断段灼的指骨,我在南海明珠中,看着他在屋中落泪,小声喃喃着疼。

  或是自言自语,问我为何如此,问我为何不相信他,问我为何这般厌恶他。

  他眼中的泪不比在我面前所落的泪少。

  纵然如何,他亦不曾说过一句恨我。

  我看见那日采买归来,那些弟子在他屋中翻找,将屋内弄得一片狼藉,他站在一小片空地上,双手握成拳,看着这些人入侵他的领地中。

  这屋子是他日日居住的,可似乎只有那一小片他站着的土地,是属于他的。

  我看不到段灼的双目,不知他眼中究竟酿着什么样的情绪。

  不过我却能够感受到段灼的气压有些低,至少他心中是难过的。

  我听见那些弟子咒骂着他,说他是畜生,是妖怪,整个碧水瑶台中不会有人喜欢他,就连他喜欢的,想要赠予东西的女子亦不喜欢他。

  问他为何不去死,问他活着有何用。

  这样难听的话我都从未骂过段灼。

  如今我才明白为何我骂他之时,他的神色不大对劲,毕竟他听过难听的话太多了,而我说的话多数轻飘飘,亦并未叫他感受到了是在骂他。

  我继续往后看。

  亦有……一些非礼勿视的场景。

  当是我第一次触碰了段灼之后做春-梦那日。

  段灼在房中坐立难安,夜深人静,他竟悄然撩起长裳,自-渎起来。

  他的眼中雾蒙蒙一片,吟声此起彼伏。

  偶尔……还会唤着“师尊”二字。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毕竟我并未想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yin-靡的场景。

  我将南海明珠的画面都翻看了一遍,其中这样的场景却不少。

  *

  此后,我回到了寝殿中。

  我并未打算在碧水瑶台长久停留,我打算继续游历人间。

  云恒与我说,那些从万魔窟中逃出来的妖物被捉回去了一部分,另一部分也并未为祸人间,而是径直回了魔域。

  我不知这其中是否有段灼的缘由。

  我问云恒:“当真是段灼吗?”

  云恒见我这副神色,像是不忍心,又道:“其实不一定,这世上相像之人如此多,就比如你的碧水瑶台中不就有许多跟芜奚容貌相似的男子吗?说不定……说不定只是容貌相似呢?”

  “小镜儿,你别想这么多了,这件事又并非是你的错,是他自己不小心。”

  我并未与云恒说,段灼是我推下去的,故而她亦与旁人一般,以为是段灼自己掉下去的。

  比起那个人就是段灼,我与她心中都更愿意以为段灼已经死了。

  若是他死了,那便再无后续,可若是他并未死,若是当真从万魔窟中逃出来了,若是以后再做出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就不一定了。

  *

  若是我的父母尚且在世,我去人间最担心我的便是他们。

  可他们尚已离世,最担心我的莫过于庭前那棵桃花树与初初成精几年的桃花精。

  我在寝殿中收拾着行李,桃花精飞到我身边问道:“女仙,此去去多久?”

  我道:“归期不定。”

  桃花精又问:“归期不定为何意?”

  我道:“我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那……”

  桃花精这话还未曾说出来,我便在寝殿中找到了一个箱子,那箱子上布满了灰尘,却让我无比眼熟。

  这并非我的东西,而是那日他们去段灼屋中搜寻出的“赃物”,经年过后,那一箱子沉重的,段灼想要送给我的东西,都还静静的躺在其中。

  我将箱子打开,那个装着笛子的木盒赫然出现在最上面。

  我记得后来的某一日,我曾用这笛子吹出过嘶哑难听的声音,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打开过这个箱子。

  我再次将这盒子打开,已过去有两年了,笛子笛身变得有些脆弱,似乎微微用力便会被掐得粉碎,我小心翼翼翻看着,其上经年的痕迹使之显得更加不精细,今日若是吹起来想来会是比之前更难听的声音。

  桃花精凑了过来问道:“女仙,此为何物?”

  我道:“笛子。”

  桃花精又问:“这笛子是女仙的?

  我道:“并不是我的。”

  “可这笛子上写着‘之之’二字。”

  “之之不正是女仙吗?”

  我愣住了。

  我将那笛子翻了个面。

  那笛身上写着一行小字。

  “赠之之”。

  这笛子是段灼买的,这个“之之”确实是我。

  不过,段灼究竟是如何知晓我的小字是“之之”的?

  段灼曾在梦中这般唤过我,那时我以为,梦中段灼记忆来源于我,故而他知晓我的小字为“之之”,亦唤我之之。

  我的脑海中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却是个我并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梦中的段灼就是梦境之外的段灼,或者说梦中的段灼有梦境外段灼的记忆。

  不过段灼是如何知晓我会吹笛子,如何会赠予我笛子的呢?

  这是连梦境之外的段灼都不该知道的。

  我若有所思,将一旁的云纹素簪放在掌中,手微微合拢。

  从前我以为段灼只是我许多弟子中的一个,他唯一与旁人不同的地方便是,他是妖,是仇人之子。

  但如今看来,却并非我想的那样简单。

  我与他,过去难道认识?

  我有儿时的记忆,譬如,我记得我爹带着我练剑,记得我娘抱着我入睡,记得她身上叫我觉得我温热的感觉。

  我有在昆仑山的记忆,譬如,我记得仙魔大战之时,我在昆仑山中住下,昆仑山巅的雪,昆仑山中的一草一木。

  不过,仙魔大战后我去酆都的些许记忆,于我而言却不大清晰。

  我记不清魔尊的脸。

  战后,我记得最清晰的是芜奚的怀抱,与我娘亲的怀抱同样温热,记得他宽声细语安慰我。

  我觉得似乎忘记了一些东西。

  凡人曾说,若是人遭遇了些难以接受的事,便会下意识将这些事全部都忘记,只记得最美好的部分。

  似乎我便是这样的情况。

  我并未细想过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一切,亦不想再去回忆那时候发生的事。

  我不确定,段灼是否与那段记忆有关系。

  不过这些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

  我决定在碧水瑶台中住上一夜,再往人间去。

  不知是不是受了那笛子的影响,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便开始思考与段灼有关的事,思考我是否在哪里见过段灼。

  可任凭我如何想,都觉得自己从前从未见过他。

  若是我见过他那这张脸,想来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应当比芜奚给我留下的印象更深刻些。

  如此,我脑中的场景又定格在段灼对芜奚无比愤恨的神色上。

  我还并未来得及问段灼为何这般恨芜奚。

  想着想着,我睡着了。

  在梦中,我的四周一片漆黑。

  我垂眸看着自己有些稚嫩的手,我摊开手,掌中一片污浊。

  我骑在一只小狼身上,它带着我穿过魔域,破开灌丛,越过炎炎烈火,我看着它身上被烈火烧得几乎没有一处好皮毛,我竟产生了一丝心疼。

  我抚摸过小狼被火灼烧过之处,趴在它身上,听着它那颗冷寂的心正如这熊熊烈火,疯狂跳动着。

  小狼回头看我,眼中有泪。

  梦醒了。

  我眼中泪色晶莹。

  梦中的火舌将小狼吞噬,可这火却从未灼烧到我身上片刻。

  我回忆起了一些被我忘却在记忆深处的事情。

  我曾遇见过一只小狼妖,不过他已经死了。

  第57章

  那年年幼,心中溢出的是父母离世之后的悲伤与愤恨,由此我背着行囊踏上了去魔宫中找寻他们的路上。

  我计划随着妖群混入酆都,可因灵力低微,我无法好好隐藏自己的法术,便被那些魔侍闻出味道,抓到了魔宫之中。

  魔宫大殿上,魔尊坐在高耸的王座之上,那样的压迫力竟叫我忘却了恨,心中只有本能的恐惧,我吓得抖成了鹌鹑,随后我听见了殿前魔尊如狂狼的笑。

  于我而言,这是个有些屈辱的笑。

  我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我浑身麻木,什么都做不了。

  魔尊问:“你这小女娃,到我魔域中来做何?你爹娘是哪个神仙?”

  我只是沉默,实际上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晓他若是要死我,那便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见我不曾回答,站在一旁的女子道:“魔尊莫要将这小女娃胆子吓破了,我瞧她这容貌合我心意,不若收到我那处做我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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