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帮他们,自家人,自己儿子,自己哥哥们,一个个的都在举着她朝上走,助她一臂之力,想她功成。
“好。”云姒眼底骤然湿润。
嬴棣转身之际张了张口,想说的话有万千。
他最想说,如果云姒这件事情做成了,天下医者诸多,百姓活命有望,那国家的一切发展,都将喧嚣之上。
毕竟,身体就是一切的基础,人口,就是一切的基石。
且此事还是二舅舅点播……
只是不能再说了。
夫子这会儿直接晕了过去。
韩清流哭得几乎要晕过去。
看着云姒离开,再看丝毫不为所动的萧慈,韩清流甚至顾不得许多直接指着萧慈鼻子骂:“你可真是凉薄冷血,这孩子也叫你一声母亲,他被那样扔过去,你也不知道救去!”
萧慈不喜欢在烂人烂事上纠缠,也懒得理韩清流。
只云墨裴道:“你一个大男人都吓得尿裤子了,现在责怪一个女人不扑出去救人?韩信邦这个天生坏种还不是萧将军所生,韩将军,嬴棣给你除了个坏种,你应该欣慰啊,你不知道你儿子做了多少孽吗?”
韩清流刚要说什么,目光就随着云墨裴低头看下去。
他裤裆那块湿了,这会儿麻木劲儿过去,又开始疼了,疼得不同寻常。
走两步,似乎有什么掉了出来。
瞧见是什么,韩清流“啊”地惨叫了一声,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韩清流废了。
消息送到云姒耳中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陆鹤道:“嬴棣下手又快又狠,这些年的刀剑可见是没有白练的,没让他疼死,而是让他在清醒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断子绝孙又断子绝孙……”
他说完转过身来,瞧见云姒在更改些什么。
陆鹤上前几步,就听见云姒说:“我已经把新的律法条文重修好了,西洲这块地方,怎么管理,我已经写的清楚,选出那些人来,哪些人能用,我也写得明白。施行,是势在必行了。”
是按照后世的管理方式,加之更具实情来调整过,更多了女子可以读书,选兵这些东西,可谓惊世骇俗,但都以西洲为试点。
若是西洲过来,那就是天下人之福,天下女子之福。
“天快黑了,师父,别写了,休息一下。这些日子你没事就没日没夜的房中赶这个,太刻苦了些。”陆鹤笑着过来。
云姒朝着外面看过去:“是啊,天快黑了。”
日头渐渐西沉,廊外,云令政听着照溪回禀的不禁笑了笑:“今夜要发生什么,他们还都不知道呢。”
第1846章 不知不觉就已经开局
照溪垂下眼一笑,不过又很不解地问:“只是照溪不太明白,为什么大人要暗示嬴棣去做那种事情,这不是变相的帮助六小姐得权吗,在边城的时候,大人已经帮六小姐得了命心了,如今这么做,六小姐更得民心,民心更稳。那边知道了之后,只怕是要怀疑大人的忠诚。”
首辅府邸廊下的景色在这样的春日之中,自由一番和谐。
风吹至廊下,云令政深吸一口,似乎还能嗅到泥土的气息。
他轻合眼,声音冷清的:“不这样的话,怎么把嬴棣分散出去。天枢天璇天玑可都不是一般的人,若是他们三人在,今晚的事情倒不好办了。现在那边的人知道了嬴棣在天牢里面了吧?”
照溪当即领悟:“属下知道了,只是那边的人若是知道了嬴棣在天牢,只怕会去劫持。毕竟这样好的机会,摄政王以心血栽培出的继承人,若是就这么死了,死在六小姐的照顾不力里,这夫妻两人,只怕摄政王能原谅六小姐,六小姐自己都不能。底下那些大臣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莫说还做西洲女君了,到时候她什么都不配。”
对所有人而言,嬴棣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平凡的人了,他眼前的路,已经开始明朗,肩负了无数人的希望。
云令政缓缓睁开眼,眼底暗沉,难以窥见半点情绪。
只冷笑了一笑,低道:“天牢那种地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照溪没有听清楚,问了一声。
云令政方才道:“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这不是我应该管的事情。”
此时,下面的人送来了信给云令政。
果不其然,跟天牢里面的嬴棣有关系。
“白大人那边说嬴棣自来奉大人您为师,想要让大人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去看看嬴棣,再把这个东西下在嬴棣的饮食里面。”照溪拿着一包药递给云令政。
云令政只是扫了一眼,冷嗤:“怎么,她真把我当成可以支使的了?让她自己去,要是做不成,就从那个位置滚下来,人我已经送去天牢了,还要我做到底,给南汉陛下表忠心吗?”
照溪担忧:“大人拒绝,万一那白大人不信了咱们怎么办?”
“那她想要的,也别想了。你带话过去,让她清楚,不是我求着她,我们现在,我现在,实在跟南汉做交易,南汉想要我站他们那边,最好拿出点诚意来,别得寸进尺。”云令政说完便转身离开。
照溪想要劝,可是没了机会。
话带过去,屏风后的人听了当即笑了起来。
照溪心中打鼓,生怕自家大人在这临门一脚上出问题,还说了些好话:“我家大人对云家的人,对九爷对大周,是真的心灰意冷了。他们是怎么对大人的,您在这里可都是知道的。尤其是那六小姐,当真是没心肝,我家大人帮着她,帮着她的孩子,她最后还倒打一耙……”
屏风后,女声带着几分冷笑:“这些我都知道。”
照溪心里没底:“那……”
第1847章 云令政:恭喜你,西洲女君
“他的性子我也知道,若是这次听了真的做了,那便是装的,假意投诚了。不过一切也不好说,谁知道你家主子,是不是反其道而行之呢。得让我把云姒拿到手,带回去,他也跟我回去,这样,我才会信。对了,南绛也带回去吧,他为了这么个女人做到这种份上,怎么能让他跟南绛分开呢。”白烬笙笑起来。
说什么不让南绛分开,其实就是想要把南绛带走,挟制云令政,毕竟这样的人,谁能放心。
照溪没有听明白这话的意思,心中倒是放心了。
看着照溪去了,屏风后,白烬笙才走出来,看着西沉的落日,她闭了闭眼,转头朝着曾经的白家看了过去,眼底,多少掀起了几分落寞,低低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白大人?”
身后有声音传来,白烬笙转过头去,就看见昆仑捧着药在她跟前:“该吃药了,不然,那个碍事儿得得出来了。”
白烬笙抬手,纤细如玉的手指握紧白瓷药瓶:“今日别吃了吧,我想要她看看西洲,看看帝都,看看她的家,她以后,就见不到了。”
昆仑目光冷漠地看着白烬笙:“白添翎若是醒了,我们谁也不好控制,若是坏了陛下的事,只怕到时候大人不好交代,还是吃吧。等有朝一日,我南汉吞并西洲,大人想要怎么样,哪怕是想要整个人白家匍匐在您脚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还在乎这一时吗?”
白烬笙笑了一笑,开了瓶塞,仰头就喝完了所有。
白添翎,继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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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府上,一切都还如常。
春日晚间有些冷,云墨裴搭了个炉子烤肉。
“把二哥也叫来,咱们烤肉吧。咱们一家人,少有团聚的时候。”
花园里,有云姒先前从域外带来了孜然种子,常嬷嬷晒干了,这会儿刚好烤制。
景昀小脸青青紫紫,坐在围坐在专门烤肉的桌子旁边,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支毛笔,正在往鸡翅上面刷蜂蜜。
云姒看着景昀这个样子,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这孩子心是真的大,白天被打成那样不哭,这会儿好了一点,完全把白天的事情忘记了,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耽误。
“我已经派人去请二哥来。”
才说着,云江澈已经带着人送来了鹿肉。
南绛也被搀扶着出来,坐在一旁。
一切看着都和乐。
空青却在云姒眼底看不见笑意,放下刀去寻云姒:“怎么了主子?”
云姒目光直直的盯着那炉子,吸一口气,都是烤肉味儿的香气。
回过神,她伸手握住空青的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空青握紧云姒的手,笑着安慰:“这些年什么风浪咱们没有经历了,都顺利地被咱们挺过来了。现在嬴棣在天牢,也不过是去应一下,等出来那天,韩家做的那些破事就昭然若揭了。到时候,韩清流教导不善的事情让他被革职都是轻巧的……”
空青压低声音:“那胚胎,韩金氏肯定不会等它长成胎儿。只要有点端倪,她发现不对了,就会落来它。最长三个月时间,最短连个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