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性格便是如此,换我过去,他当是一样的态度。”
祈愿笑着带她转移话题:“我研究了一下,这里太过寒冷,得吃些热的东西,才能让身子暖和过来。”
穆舒瑶转头看向祈愿,只见她在这种环境之中,没有任何抱怨,只是一味的想法子让自己过的好一些,也渐渐地忘记了在沈从羡那里的事儿。
祈愿将一碗热腾腾的羊汤盛出来,端给穆舒瑶,穆舒瑶问她:“这羊是从哪来的?”
“今早大师兄去山上猎的。”
“哦。”
穆舒瑶道:“难怪,此处少见荤腥,如今还有羊汤可喝。”
“阿兄呢?”
穆舒瑶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明明方才还在这儿。”
“兴许是同大师兄一起去找沈从羡了。”
“嗯。”
来到北境之后,祈愿一直想办法回忆原著的情节,可无论如何她都想不起来。
她听着营帐外风雪呼啸,忍不住想,这一战,定是美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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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我不曾记错,栖山弟子不涉朝政,但如今看来,我所了解的,是错的?”
“我并非为了任何事情而来。”
薛从澜勾唇笑了声:“我是为了一个人而来。”
“为一个人?”
沈从羡显然不信,他说:“男儿有志,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不屑地笑了:“怎会是为了一个人?”
薛从澜挑眉道:“她想要的,我都会为她做到,哪怕是为了她,打一场仗。”
沈从羡道他不曾见过真正的刀枪,才会如此猖狂:“纵你有天下第一之能,也无法抵挡大军压境。”
“如今,朝中无人,亦无钱可用。”
“若能打,我还能等到今日?”
“营中的粮草不足,只够半月,你确定,你能用半月的时间平定北境?”
薛从澜微蹙了下眉,没有开口。
沈从羡又不屑一顾地笑了下,他便知道,薛从澜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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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从澜这一去一回,便是一整个下午,他回来的时候,祈愿正热着汤。
她一边给自己捞了一碗,用来暖胃,一边给薛从澜递了一碗。
薛从澜看到祈愿递来的汤时,挑了下眉,然后顺手接过。
如今,祈愿像是换了个性子似的,说不上来哪里变了,好像她的眼睛里,多了星光。
“如何?”
薛从澜道,“如今看,要准备算无遗策的作战计划才能不亏。”
倏然间,薛从澜转头看向祈愿,问道:“阿愿,你为何一定要我来平定北境?”
祈愿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最开始的原因是她想要找一个回到现代的契机,她以为只要将剧情线足够了,就可以回去。
因为她已经成功完成了好感度任务。
但在那个寺庙之中,她发现,好似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原来在不同的时空中,都有一个她存在。
她是个意识主体,她成为谁,谁就是她。
逐渐意识到这一点,祈愿有些放下回去现代的执念。
那个没有穿书记忆的她,现在在现代,一定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她不因缺少了这段记忆而不完整,更不会觉得精彩。
反而会多了更多与现实世界的割裂感。
她爱她每一个自己。
而非要占据那个自己的身体,强行将这段记忆植入她的脑海。
瞧着祈愿在发呆,薛从澜挑眉,“嗯?”
祈愿摇摇头,“若我说,我是为了家国,为了让大周的百姓不在受外邦欺凌,为了让大周的疆土更大,也为了外邦能够融入进大周,你会相信么?”
薛从澜疑惑了下,好似不明白,祈愿为何会有这样的愿景,但他点了点头,道:“我会相信。”
“你或许,与我父亲是一样的。”
“心中怀着大义。”
薛从澜想起他母亲杀了他父亲,唇角勾了勾:“你一定听过我父亲与母亲的事,我不会学她。”
祈愿说:“那时候的你一定很无助。”
母亲杀了自己的父亲……
薛从澜哼笑了声,仰起头,忽然说:“你怕冷吗?”
祈愿问他想要干什么。
薛从澜说,营帐外面的雪山和星空很好看。
祈愿立马将大氅裹在自己身上,“那我们一起去看。”
从营帐之中出去,一股寒风钻进脖子里,祈愿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她缩进去之后,薛从澜顺势抱住她。
抬头看,天地辽阔,雪山蜿蜒,一条灰色的线隐藏在天里,繁星璀璨,四周的寒气将夜色吹得更加澄净,像灰黑色的海。
“那时候,我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像冻住了一般。很多年来,我噩梦不断,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那个场景。”
“我每一次杀人,流的血,都好像是父亲的血。”
听到这儿,祈愿仰起头,环抱住薛从澜的腰身,一点一点将力道收紧。
“都过去了,如今我陪在你身边。”
祈愿扯了声笑:“再也不做噩梦了,好不好?”
她亲昵的,眼睛里的星星像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薛从澜瞧着她,深陷进去。
而在他看来,这并不是第一次。
“好。”
祈愿好奇道:“那你父亲呢?”
“他有没有说过,他后悔遇见你母亲,生下了你?”
薛从澜颔首:“他说,不后悔。”
“早在我父亲认识我母亲时,便对她一见钟情,只是碍于我母亲并非正派,惯爱使些歪门邪道的把戏,我父亲心有顾虑。”
祈愿眼睛更加亮起来,“所以说,他们并不是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妖女蛊惑你父亲!”
“而是你父亲,他心甘情愿,做了一个局中局?”
薛从澜点头。
与此同时,他蹙了下眉头,问祈愿:“不过,为何你看起来,这么激动与兴奋?”
祈愿笑了声,“就是觉得还挺有趣的。”
“他早知道那蛊虫会让他爱上我母亲,可实则,他早就爱上了,而他想离开时,发现割舍不下我母亲,心中又觉得亏欠,他将她的刀亲手送到自己肚子里,与她一起死。”
“阿愿,他早就发现她是个疯子……”
祈愿看他愁眉不展的模样,想要用手将他的眉心舒展,“所以你像他们,是个小疯子。”
“嗯。”
薛从澜没有反驳,祈愿知道他心中的顾虑,她笑了下,在他还未开口之前,说道:“不会的,我不会像你一样,变成一个疯子。”
“我会拉着你,一起走向正道。”
薛从澜眼睛怔了下,祈愿仰起头,吻了下他的眼底,她发现爱上一个人,就喜欢做浪漫的事。
她也很自信,她很会爱人。
“我不怕你。”
“你也别怕。”
薛从澜眼框通红,手腕上的青筋暴起,他强烈克制着自己,祈愿问他,“这是,答应我了?”
“可你好像很勉强一样,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
祈愿故意说,薛从澜摇了摇头,询问她,“你只这样对待过我么?”
“这样是哪样啊?”
祈愿眨了下眼睛,薛从澜说,“就这样。”
“与我整日在一起,满心满眼都是我,和我一起相拥,看尽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嗯。”
祈愿点点头:“只有你。”
薛从澜勾了下唇:“我也只这样待你。”
“彼此就做彼此的唯一,谁也不能替代。”
第101章 营帐
薛从澜的占有欲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在乎的不仅仅是祈愿喜欢他,而是祈愿只喜欢他。
祈愿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像捏小白兔一样,“你啊你,让人怎么说才好。”
薛从澜问她:“那你有何处不喜欢我么?”
祈愿摇摇头,“那倒没有。”
她笑了下,眼睛弯弯的,她搓了搓手说:“该回去了。”
“冷了?”
“嗯。”
祈愿一进营帐,便往火堆处跑,她蹲下身,连大氅都懒得脱下来。
薛从澜说:“当心火星子连着大氅一块儿烧起来。”
祈愿:“我知道的。”
她一边烤着,身体回温,一边朝薛从澜看过去,她问他:“你想好了作战的对策么?”
“有些头绪。”
“哦。”
薛从澜问她为什么希望他平定北境,终究是没有说实话。
“等平定北境之后,你想去做什么?”
祈愿问他,“回栖山么?”
“嗯。”
薛从澜说:“回栖山只是阶段性的计划,之后,我会游历江湖。”
“游历江湖?”
祈愿想了一会儿,在现代生活的时候,她常有旅居的想法,但是奈何现实太残酷,她的工作和生活的环境都是固定的,几乎没办法挪动。